这话倒是把两人给问住了。
沉念也察觉到了叶苗苗的不对劲,虽然她问的话合情合理的,但是这根本就不是她关心的事啊。
还有中午问她的那件……
“苗苗,这话可不兴胡说的,她骗我们干啥,有父母还能说自己是孤儿啊?”李秀梅切菜的动作也停了,叨唠了两句。
王娟也不那么觉得,“咋骗我们啊,我们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也没什么钱,穷着呢,你哥又不是什么厉害的,只是个大头兵,她能骗我们啥啊?”
当然是骗身份了,地道的贫下中农不是正好根正苗红吗!
但是叶苗苗不敢说,若是没查出来什么还好,若是查出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殃及池鱼!
叶苗苗:“二婶子,说不定她家是资本家,成分不好呢,我们根正苗红的农民不是很吃香嘛。”
李秀梅放下她那刀,举起手作势就要打叶苗苗的嘴。
咬牙切齿的,“你这嘴,你这嘴,是不是不想活了,这些都是谁教你说的。我看用不着别人害我们,你这嘴就是个惹事的。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们家祖坟都能被人给挖出来。”
李秀梅就是虚张声势,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打嘴啊,就是要让叶苗苗知道知道害怕,看以后还敢胡说。
王娟拉过她,“大嫂子,你吓唬苗儿干啥,小孩子懂啥,可能听到大队长一天天在大喇叭上喊了,嘴里瞎捣鼓的。”
“好吧,好吧,我瞎说的,我走了,你们弄吧。”
叶苗苗无奈的离开了,看这样子是说不清楚了,以后要是出了事再说吧。
资本家没有一个是可以逃过批斗的。
农村的地主,城里的资本家,都让人看不起。
这个被叫做家里成分不好,搞不好就要下放打压的。
白月家里就是这样,若不是她早早的去了部队里的文工团。
现在她不知道还在哪个山沟沟里待着呢!
她胆子小,家里出事后背被吓的不清,她打定主意要嫁人。
嫁给一个农民也没事,只要他家成分好就行。
正巧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叶书琪,叶书琪虽然是傻了点,但是对她也挺好的。
所以她就选了这个,他家条件不好,但是两个人又都还留在部队,先不用怕这个。
所以她便来了,本来叶书琪的意思是等过年的时候回来办酒,人也清闲,热热闹闹的。
可是白月怕夜长梦多,她便说她不在意这些,先回家领了证。
叶书琪受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这才领着人匆匆回来,事先都没给家里写封信的。
酒是去年过年买的,还剩些,这会拿出来刚好。
李秀梅弄好了肉,又捞了些酸菜出来,放了点香油。
闻着菜味也不重了。
叶书琪不敢多喝,只是敬了长辈几杯。
白月坐在一旁很是乖巧,有人问话就答,没人问就拿两个手去卷叶书琪的衣角。
最后商量了决定将日子订在下月初八,今天是二十四,还有十来天。
准备的东西也挺多了,可能会仓促些。
说完几个人起身就要走了。
叶书豪还特地出去送他。
两个兄弟也好久没见了。
没想到这次见面人家都结婚了,看来这婚想结在叶书琪前面是不可能了。
“你小子,出去当回兵媳妇都找回来了,比以前有出息多了啊!”
叶书豪打趣他,还拍了拍他的胳膊。
“什么你小子,我是你哥,你也不小了,我的事结束了该是你了吧!屋里那个姑娘我咋没见过,不会是……”
“哥,我的好哥啊,你可别瞎说,那还不是呢,那是城里来下乡的知青。在咱家里搭伙。”
叶书豪赶忙打住他,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呢,既然小丫头还没同意,那得保护好她的名声才是。
叶书琪抓住了话把,“还不是……意思是以后会是啊?那你这么急做什么。我看你小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叶书豪不服气的撇撇嘴,“你是我亲哥嘛,咋这么损我,我看你和新嫂子也是你得了便宜。”
“哼哼~我当然不是你亲哥,我是你堂哥,得便宜又咋样,你嫂子爱我,马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得抓点紧啊!”叶书琪哼哼的笑,很是得意。
终于有件事能做在这小子前头去了。
叶书豪失笑,只能赶他赶紧走。
“知道,知道,你快回去吧,二叔一个人在家呢。”
“嗯,我回去了,你们早些歇着。”
说完叶书琪才去撵走在前面的老娘和媳妇。
幸福来得就是如此之快了。
……
因为家里要办喜事,大人也都忙了起来。
李秀梅和王娟将家里自留地的翻的差不多的大白菜都给掰了下来,青菜什么的能拔的都拔了。
还又挖了好些洋芋回来。
叶路怀和叶路忠两兄弟在各家借了好些桌子和凳子。
可是也没几个,根本不够,于是他们又找木头现做。
忙的屁股都不着炕。
罗琴琴好几年都不做针线活了,这两年老眼昏花了。
本来想做身衣裳给新娘子的,看来是不成了。
就想着做身鞋吧,也少些麻烦。
叶书豪和叶书琪两个借了大队长的拖拉机跑了几回县里,买了许多用的东西。
说起来当了几年兵,叶书琪还是存了点钱的,半场酒席还是可以的。
于是家里那堆没剥完的玉米就落在了她们几个闲人身上。
几个人百无聊奈的,罗琴琴见沉念实在是无聊的紧,便叫她过来教她做针线活。
谁知道沉念两个眼睛都放光,拿起她剪好的鞋帮子就开始打边了。
看这样子像是熟门熟路的,倒是让罗琴琴惊着了。
“沉念,你会做鞋啊?看来是阿婆小瞧你了。”
沉念嘴角扬了扬,“阿婆,你确实小瞧了我。除了地里干的活我不行之外,这些做衣服,纳鞋底子的活我拿手着呢!”
沉念说完又尴尬的看了罗琴琴一眼。
“哦,忘了算一个,我还不会做饭……”
见沉念的针脚不错,罗琴琴难得夸人。
“沉念啊,你这针线活做的可真细致,比我年轻的时候做的都好。”
“嘻嘻,不敢和阿婆比,这些瞎弄的玩意我确实很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