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来自“深渊”学派的威胁后，莫林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近一个月前的那次防御作战。

当时，一名被附身转化的魔族傀儡骑手入侵了凛冬岛。众人合力将其击败后，又有一名神秘男子进入地下遗迹，期间展现出了类似“魔族意志”法印效果的精神压制能力。

这一细节让莫林确认，他就是先前傀儡骑手的主人，一名来自“深渊”的强者，很可能同属于“光照之塔”。

这名“深渊”学派强者进入地下后不久便离开，期间没有伤害人。

真实动机成迷。

之后，尹森在晋升期间遇到了诺顿夫妇的灵体，后者提醒他城内出现了一个“灵魂狩猎者”，正在试图将地下遗迹中残留的法术能量转化为某种武器，彻底铲除凛冬奥术学院。

现在，所有这些信息让莫林陷入了两难境地，如果诺顿夫妇的灵体是真实的，那么他们俩的警告就值得重视，地下遗迹应该保持封存，并且加强看守。

但如果诺顿夫妇的灵体是伪造的，是否该开启地下遗迹查看，就变成了一个需要谨慎考虑的问题。

因为二人的提供的情报不再可信，遗迹深处的法术能量究竟是要用来炸毁凛冬，还是被制作成了某种陷阱，等待着被假情报吸引上门尝试进行“拆弹”的自己，目前无从得知。

对方有能力炸毁整个凛冬的话，必然早已经动手，现在遗迹区一切平静，说明其中可能另有玄机。

不过事实真要如此的话，就意味着自称是诺顿夫妇的灵体在撒谎……

乍一看，保持遗迹封锁的同时疏散全体师生是当前最稳妥的办法。但先不讨论罗德里克会不会同意，这会不会就是“光照之塔”所希望达成的效果？趁着岛上防守空虚，一举攻下地下遗迹？

遗迹被攻陷的话，很容易转化成一座易守难攻的地下要塞，到时候再想抢夺回来就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战损。

期间很难保证“光照之塔”不会在其中进行危险的仪式，那座遗迹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开，里面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凛冬师生现在是一股成熟的力量，一旦发生突发事件，他们完全可以奋起作战，实力值得信任，与源法者之间的实战经验也有了一定积累。

所以，当前最好的选择，是在提高警惕的前提下维持现状，同时尽快寻求一个突破口，打破己在明、“光照之塔”在暗的糟糕现状。

思来想去，一切谜团的突破口，还在于诺顿夫妇的灵体本身，以及地下遗迹的现状。

关于灵体真伪的调查可以立刻展开，但对地下遗迹的第三次探索需要做好准备。

这一次，莫林打算亲自降到底层。

“莫林，你没事吧？”见莫林长时间陷入沉思，尹森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掌。

“哦，没事，有点走神。”

“打起精神来啊……我觉得诺顿夫妇灵体的问题很大。如果他们的执念既不在家人和仇敌的话，就一定在生前的研究成果上。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真的转化成了灵体，最先出现和最常出现的地方都应该是这本笔记周围。找上我之后，应该也会提起这本笔记才对，除非……”

尹森欲言又止。

“除非灵体的行为受到了外力干涉？”

“是的。子嗣之塔里的那位幽魂小姐你也看到了，她接待访客并且守卫法师塔的行为，肯定就是受到了外来思维法术的干涉。但即便是在那种情况下，灵体还是难逃执念和埋骨地对自己的桎梏。阿尔弗雷德最后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们离开，估计也是想要确认这一点，他在那时就已经对父母的灵体产生了怀疑。”

莫林沉思片刻，走向北侧窗前，居高临下望向诺顿家族的墓地。

六个世纪以来，许多服侍过这个家族的仆人都葬在了那片坟场上，坟场正中有一座不太起眼的圆顶小建筑，那正是通向地下墓穴的入口。

家族成员的石棺就位于那下面。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他转身对尹森道，“有人偷出了诺顿夫妇的遗骨，让它们远离校园，同时更加靠近墓地山。这或许会减少灵体出现在这里的几率，同时澹化生前执念对他们的影响，让灵体的行为更加随即化，更加接近，呃……通常意义上的孤魂野鬼。”

“这……我说不准，我得到的笔记上没有类似的说法，但听上去有些道理……”尹森咬了咬手指。

“我们对灵体的了解还是太浅，”莫林道，“这样吧，你去请教下艾米丽和安迪，他们俩还在城里。金色长笛旅馆，404室，先敲5下门，然后三下，再然后两下，报上自己的名字。”

“好，我这就去。你呢，要一起吗？”

莫林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得尽快研发一个能探测灵体的法术，比‘灵界视觉’更灵敏的那种。”

“这，可以做到吗？”晋升前就对探灵充满兴趣的尹森眼里冒光，“就连奥尔森先生那边都没掌握这样的法印啊……”

“单一法印当然做不到，但就像我之前说的，不同学派领域的法术能量可以相互转化。”莫林解释道。

“虽然我对灵体的了解不多，但从灵体的产生过程来看，它肯定包含了死者生前的完整灵魂，因此必定会产生灵魂能量的波动，只要能把这种波动转化成施法者可以感知，并且可以大幅放大的形式，就可以被探测到。”

“哦，原来是这样！”经过讲解，尹森大致明白了莫林的思路，“那最后，我们可能需要说服校长和阿尔弗雷德打开诺顿夫妇的棺椁，确认遗骨还在那里面。唔……还落下了什么吗？”

“当年跟诺顿夫妇一起去新大陆的那个人，贤者阿方索的下属。”莫林提醒道，“既然飞艇坠落不是事故，那他的嫌疑就最大。我会去找艾尔伯特要来这人的资料，他对这起事故应该会毕竟熟悉。”

“嗯！”

分完工之后，时间已是晚上，两人去餐厅吃完晚餐，尹森去往城里，莫林则返回实验室。

刚进门，他看到凯文正满面红光地施展“以太”，塑造出一个托盘，上面托着一个大号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