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伯特平复情绪，坐至一旁，抬手请莫林继续讲下去。

“首先，与空中完全不同，水下能见度低，路线隐蔽性强，声呐法术更是为其量身定制，我们能时刻侦测到沿途的敌人，而对方不会察觉。

“法术潜艇可以伪装成鲸类外形，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模彷动物习性，只要不被‘深海’敌人接近到六米范围之内，即使错身而过也很难引起怀疑。

周围的众人不得不承认，这听上去很有道理。

“换气问题怎么解决，还有航速和航程能保证吗？”艾尔伯特提醒道。

“每隔一段时间就上浮到海面，更换新鲜空气，反正真正的鲸类也是要换气的，这反而会让伪装更加逼真。航程我自有办法保证，至于航速，我也大致计算过施法功率，只要尽量降低阻力系数，不会低于30节。”

“30节……每小时50多公里，我对生物了解不多，鲸类可以游这么快吗？”罗德里克提出了疑问。

莫林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个笑话。

空军的新式隐形战机在雷达上只有麻雀那么大，但它还是在演习中暴露了踪迹，因为雷达站报告，发现了一只超音速飞行的麻雀。

“虎鲸的冲刺时速可以超过60公里，校长先生。如果声呐检测到附近有可疑物体靠近，潜艇还可以把航速暂时降低，还可以模彷鲸类的游泳姿态。”

“再让我看一下草图……”艾尔伯特盯着投影沉思了许久。

他越发觉得，只要莫林真能创造出这艘伪装潜艇，计划就会变得十分可行。

“最后也最关键问题，如何跨越旋涡？”

莫林的回答简单明了：“旅途末端增加出力，让潜艇直接飞进巨殿内部。”

他走到艾尔伯特身边：“格林先生，可疑单独聊几句吗？”

高处更加隐蔽的一间树屋内，莫林轻声道：“如果我和尹莎贝拉加入队伍的话，就有办法在登陆后将潜艇保存下来，用于完成任务后的撤离。您说的对，我一整晚都在思考如何减小任务伤亡，思考如何选择正确的策略、法术和人员配置，避免自杀式任务。在您看来，这可能是一个不成熟的战场决定，但这是我提供援助的底线。”

艾尔伯特看着莫林，点了下头：“两周时间里，你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研发法术，与此同时，我也会招募一批法师作为预备方桉。

“在联军舰队出海前，我需要对你的法术成果做一次评估，如果届时一切都没问题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出发吧！”

“好的，我去下面问问还有谁自愿加入任务小队。”

莫林正要离开，却被艾尔伯特拦了下来。

“这项工作，就留给我和诺顿子爵吧。”

他找到罗德里克，两人私下里小声讨论了一会，随后，校长将大家召集起来。

“同学们，今天上午，我拒绝了海军代表提出的援助请求。仓促出海寻战是个鲁莽且愚蠢的决定，作为校长，我必须保护自己的学生。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无动于衷，我也并不是一个倔强又不明事理的老顽固。针对眼前的危机，莫林提出了不同于海军的作战计划，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值得去努力实现、去冒险的计划。而为了实现这一计划，他需要法术研发的助手，同时，也需要执行计划的队员。

“当然，再完美的计划也存在风险，这点相信我不必再提醒。现在，自愿加入任务小队的，请举起手。”

有先有后，所有实验室成员都举起了手。

“也算我一个。”凯莉女士眼中光芒闪动，“我想，我也能代表我的总管伦德尔，他现在也是‘彼岸之湖’学派下的正式源法者。”

“还有我。”妲雅教授也举起了手。

“很好！”罗德里克点了下头：“现在小队里已经有多位学派源法者，艾尔伯特，你真未必能招募到这样的队员。”

“这点我不得不承认。”艾尔伯特看向莫林，“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有。接下来需要进行水下实验，凛冬岛周边的水域算不上安全，主要是保密性不高，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在一片不引人注意的内湖岸边设立试验场。”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莫林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发现大家都斗志满满，从内心深处希望为保护家园贡献力量。

“好。两周时间并不长，一眨眼就会过去，为了能做好充分准备，接下来我们必须分工合作。”

“那就下命令吧，朱利安队长。”阿尔弗雷德表情异常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嗯……首先，我需要两位助手跟我一起完成载具法术的研发，另外，需要至少一人尽快掌握海上导航技术。

“第二组人跟我一起前往未来的水边试验场，任务则是继续研发声呐和海战法术。

“第三组人留在凛冬，针对室内作战环境研发新型法术，大方向是反应更加灵敏的护盾和自动反击型手段，超过人类反应速度上限的那种。

“最后，我希望所有研发工作在十天内完成，要留出几天时间进行模拟航行，以及进行专门的战斗强化训练。凯莉女士，我希望您能担任教官和任务期间的战术指挥。”

已经活了20个世纪的凯莉，战斗经验比任何人都丰富，无疑最适合这一职务。

“这是我的荣幸。”凯莉女士优雅地张开双臂，“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了解你们所使用法术的性能，让我也参与你们的法术研发吧，得尽快听懂你们的那些术语才行。”

“好！”

接下来，莫林分配了各小组人员。

明确自己的任务后，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展开讨论。

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凯莉女士拍了拍手，树屋里随即安静下来。

“有时间再讨论吧，今晚是仪式之夜。阿尔弗雷德，奥菲娜，还有凯文，我带你们去做好准备。”

“仪式之夜？”艾尔伯特皱起了眉，“什么仪式？”

“‘因果之树’的晋升仪式，格林先生。刚刚被凯莉女士叫到名字的那三人，将在今晚晋升为真正的源法者。”

艾尔伯特一脸震惊：“你得到了更多‘因果之种’？”

“不仅于此，”莫林含笑道，“我现在已经有了能稳定获取这些种子的办法，请跟我来吧，刚好可以给您展示一下。

两人回到实验室，莫林看到之前栽种下去的那颗“因果之种”仍然与几天前一样，连芽都没发出来，于是彻底放弃栽培，将其重新挖出。

看来，同一片空间内，最多只能存在一颗“因果之树”。

看着莫林手里那颗璀璨的种子，埃尔伯特沉默片刻后道：“我知道这是个突然且唐突的请求，但是……能不能这颗种子的晋升名额给我？”

“当然可以，格林先生，这其实正是我的打算。我们急需像您这样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