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伯特走后，阿尔弗雷德很快现身。

一行人按照原定计划跨过最内侧城门，芝尼雅前去参加小场学术分享会，阿尔弗雷德前往深蓝大厅。

莫林则带着尹莎贝拉在校园里漫步，假装参观，实际上则试图找出曾与雨果·德拉库尔一同寻找“魔龙之颅”的那些法师。

他们的长相都深深刻印在脑海里，只要再次见面，就绝对不会认错。

雨果显然不会向外透露太多个人信息，但与他合作的这些白金法师，很可能正在狩猎从“光照之塔”叛逃的黑市老板，塞缪尔·奥尔森。

只要能找到塞缪尔，就有很大把握引出雨果。

到目前为止，尹莎贝拉已经学会了七个法印，成为了可靠的战力，她原本还可以学会更多，只随后从莫林那里得知，在白金岛上有希望购买到“暗月”学派的法印知识，便强行压制兴趣，放缓学习进度，留下了五个法印空位。

而她学会的法印中，就包括了“星空”学派下的三个占卜相关法印，“触碰灵界”，“睿问”和“启迪”。

“1886年12月，曾与‘光照之塔’门徒，雨果·德拉库尔一同进入白金塔地下遗迹的法师位置。”

每当附近无人时，二人就会轮流以此为“睿问”语句，尝试用占卜术定位所寻之人，但始终没取得成果。

至于其中的原因，莫林怀疑在于占卜语句本身。它依赖的是人类相对准确、相对细节化的记忆，而不是强烈的情感，前者可能更难在灵界之海中留下痕迹，占卜的难度自然也更高。

踏遍大道小路，在园林般美丽的校园里徜徉了一个上午后，两人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去找尹森汇合，看看他到底取得了什么研究进展。

“我找到了一些难以确定年代的历史记载，很可能是最古老的，之前一直被当做传说故事。”

图书馆的一张阅读桌前，尹森把自己的笔记本摊开给二人。

“首先看这里，强大的法师领主打造了一支军队，这些士兵共5000人，每一位士兵都能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他们不知疲倦，不需要补给，也不会恐惧，最重要的是，绝不会背叛自己的王。”

魔偶？身披厚重盔甲的不死生物？或者是……奥术战争引擎？

莫林皱了下眉。

如果这些文字不是随便乱写的，那远古法师帝国的技术力，很可能超出自已之前的预期。

“还有这里，”尹森指了指本子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笔记，“这是白金岛本地的记载，一位吟游诗人向西旅行到此，借宿在城里，第二天醒来后，他来到城市中心，看到那里有一个直径约400米的湖泊。

“可又过了一天，他却惊讶地发现，城市中心的湖泊被填平了，取而代之的一座300米高的白色巨塔。”

“白金塔……”尹莎贝拉仔细回忆了一会，“我确实先前确实没读到过有关白金塔是如何被建造，或是何时被建造的记载，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文字’和‘历史’最早出现的时候，这座塔就已经存在了。”

“这还不算完，”尹森翻到下一页，上面写满了古籍的书名和页码，“我还找到了其他许多类似记载，之前都被当成了神话故事。远古时代的城市，似乎都以一座类似白金塔的法师建筑为核心，它既是军事据点，也是行政中心，同时还是研究和教学机构。”

“就像凛冬要塞那样。”最后，三人异口同声道。

“这还不是我真正想给你们看的，”尹森继续分享着自己的发现，“在远古时期的大陆东方，草原和荒漠上的先民信仰着一位‘光明女神’，各种教义习俗都与几千年后的早期光之主教会非常接近，包括斋戒、信徒只能食用教义规定的洁食等等。

“不同之处在于，‘光明女神’的祭司们并不宣扬自己的神明全知全能，或是唯一的真神。”

“这是光之主崇拜的前身？”

尹森点头回应了尹莎贝拉：“也有可能是‘至高权座’学派的前身。总之，今天很多余光之主有关的节日，时间上都与‘光明女神’的祭祀庆典重合。

“另外，远古时代的白金岛上存在崇拜‘月神’的早期宗教，当时，三位月之圣女扮演着城邦统治者的角色，她们分别被称为新月女士、弦月女士和满月女士。

“此外，在白金岛东侧的海面上，有一个海怪盘踞的大旋涡，常年吞噬不慎靠近的航船。”

旋涡……莫林立刻想到了来时偏航的旅程，想到了偏航航线上的那个坐标点。

“凭你的实力，这应该还不是全部发现吧？”

“当然不是。”尹森嘴角上翘，“在历史研究领域，单独一份文献是缺少说服力的，难以作为某件事真实发生过的证据，也就是所谓的孤证不立。

“所以我找到另一份来自不同时代、不同作者的文献记录，而且它不是什么已经被世人遗忘的传说故事，它出自光之主教会的经典，《旧光明书》。

“《旧光明书》的其中一个章节曾提到一名旅行者，他某一天获得神明的恩典，变得过目不忘，于是按照神明的旨意，想要学习更多知识。

“他开始了自己的旅行，克服种种艰难险阻，一路上发生了许多故事，这些都不是重点，我们就先直接略过。

“重点在于，他最后花费二十一天时间跨海，来到了一座喷发着浓烟的火山岛上，分别从一条纯白的巨龙、高塔下的三贤者、城外隐士和海怪之王那里寻得了所追求的知识，回到故乡后成为法师，主持招募并训练了5000名战无不胜的士兵，击败了国内的叛军。”

“这样所有线索就都串联起来了……”尹莎贝拉低声自语道，“白金岛是一座火山岛，之前早就有巨龙盘踞的传说和记载，而三贤者很可能就是三位月之圣女，至于城外的隐士和海怪之王……”

她看向莫林。

“应该就是奥术之颅和海怪之颅的主人。”

“啊？什么之颅？”这下轮到尹森听故事了，莫林向他讲述了与辛西亚相识后，得知白金岛上存在四具圣遗骨的事情。

“唔……”尹森手托下巴陷入苦思，“又一条来自当代魔族的情报……多方印证之下，这四具拥有强大力量的颅骨，看来是真实存在了。你觉得它们究竟维持着怎样的法术效果？”

“还不确定。”莫林摇了摇头，“但我认为肯定与仍然幸存、但无法回归现实世界的纯净月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