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晓陈集即是陈琮之子,也是江沛帮他联姻的陈家兄长,便是初见,刘祈即能感到陈集看他目光,充满探寻,显然是大舅子看妹婿之眼神。
刘祈礼仪周到,待人接物,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加上他高大俊朗,外表上,自无可挑剔,放于世人目中,当属俊男。
陈集目光,越看越柔和。
至于华歆,虽说初见刘祈,但对刘祈闻名早也,交谈之中,更加赞赏。
陈应跟在兄长陈登身后,家学之下,他同样博识,年纪是小,可刘祈丝毫没有落下,一行人,有说有笑,往寿光城而去。
时于年末,往来寿光商贾极多,不单单走灌亭一条路。
而看到田亩之中,修建水渠,另有各种防涝之施设,华歆颔首点头道:“前番听闻太平道作乱,又有天灾当头,青州民不聊生。
今过来寿光,能见希德防患于未然,处事周全,为民生可治,可是地方大幸!”
陈登在一旁搭话道:“子鱼许未往昌虑去看,昌虑之所,在希德一年半载所治下,前后对比,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民众于此大赞,希德离行,万众相送,莫不顺服。
今日寿光虽说遭受磨难,但我有预感,希德所治下,要不了两年,待子鱼汝下次再过此地,定会认不出来!”
陈集也是轻轻点头:“从北海国而来乐安,希德所治地方,确也善耳!如此才为官吏所为,不负朝中天子期许。”
年十六的陈应,实在兄长陈登这一年的不吝夸赞下,早成了刘祈的小迷弟,见兄长陈登有所言,而刘祈温雅谦逊模样,他骑马上前,目中满是朝气光芒。
“刘家阿兄乃属我之榜样也,阿兄,还有诸位,我陈应将来为吏地方,必也如此,以造福地方之所在!”
说着话的时候,陈应扬起下马,显得很骄傲。
陈应这般模样,看得刘祈忍俊不禁,想到了尚于博县的弟弟,还有诸葛家几位兄弟。
得入寿光城,看着人来人往之百姓,再听得刘祈讲解当日守城及杀敌经过,一众青年,除稳重的华歆外,莫不激动万分。
“恨不得能参与其中,同希德汝一道,平定地方之乱!
好男儿就该手持三尺剑,荡平混乱,保家卫国!”
初听去,还以为一路走来,大呼小叫的陈应所言,实则是陈集满脸愤慨,豪情万丈道。
这让刘祈有了新发现。
至城内后,刘祈亲做陪同,游行城内。
过路市井,见交易商贾百姓不少,而见到县令刘祈,人莫不高呼见礼。
看到刘祈这般欢迎,陈登、陈集、华歆、陈应,眼中皆露出赞叹之感。
他们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实际上,各以生平所见,还没有亲眼见到过这般受百姓欢迎的地方官吏。
等刘祈携他们离开时,有百姓将地里这段时间种好的菜食赠予,刘祈说什么也要付钱,其中品行,更令人赞赏。
这让陈登等人,难免想起了光武帝时期,奉公尽节的第五伦。
《东观汉记》录:第五伦性节俭,作会稽郡,虽为二千石,卧布被,自养马,妻炊爨,受俸禄常求赤米,与小吏受等,财留一月俸,馀皆贱粜与民饥羸者。
是夜,刘祈特意以个人私宴,宴请到来的陈登一行人,另有孙观、太史慈、业寿、刘直等一应亲信幕僚将领作陪。
像孙观、太史慈、业寿等人,早知晓陈登、华歆大名,看出几人对刘祈亲切模样,心中则对刘祈更为崇敬。
后几日内,临近岁除,刘祈恰也要下乡考察,便与陈登,陈集,华歆,陈应等人同行,于县中民生诸事做以介绍。
直到十二月二十二日,陈登等人临近远行,欲往平原郡时,才说起了正经事情。
正是刘祈婚事。
陈集等兄弟此番北上,除了考察,也是定事。
而大汉之婚礼议程,即为六礼,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如纳采、问名、纳吉,已经在江沛这个媒人操办下,进行过了。
下面即是纳征,所谓纳征,又为纳币,便是下聘礼。
下邳陈氏,不仅是地方名门望族,家产更是无数。就算刘祈下聘百万钱,也不会多么看重。
陈集这次到来,即以满意后,所为所行,正是将刘祈同小妹婚期给定下来。刘祈没有长辈在世,遂一些操办,陈氏在认下这个女婿后,便伸手主动帮之张罗,这便是请期了。
但在看过刘祈于地方事务之忙碌,陈家三兄弟,这两日经过商议,又考虑到陈家娘子过年之后年纪不小,最终还是打算以刘祈事业为重。
故在同刘祈商议中,还特别将婚期往后推了推,定在明年十二月十九日。
可依礼,纳征之事,断不能省去。
于婚期定下,陈登等人为刘祈以宴送别的第三日,刘祈便让族兄刘直往下邳去一趟,亲自代他送于聘礼。
此中聘礼,刘祈以手中积攒财物,打算拿出百万钱予之。
陈氏作为世家高门,加上他刘祈现在以为县地之宰,断不能太少。
顺此路,刘祈正好让族兄刘直过一趟博县,再度返回乡地,为弟弟妹妹,还有诸葛家的兄妹,带去一些新年礼物。此外,还有老家,东海郡等一些朋友、长者,亦需携礼拜访,顺带将婚期告之。
隔两日,岁除来了。
寿光城之地,难得热闹一会,孩童燃烧爆竹,以辞旧迎新。
刘祈按照个人习惯,于岁除黄昏,召县衙官吏,还有部将之属,齐聚官舍,除了过年,更重要的是联络感情。
从任上至今,县衙众吏,安民,或是护卫,或是后面的恢复治理,皆多处理颇多。坚持不下去之吏员,早早已经辞归。
数月间,乡邑之所,已有不下二十人如此。针对这等坚持不下去之吏员,毕竟一起渡过艰难时刻,刘祈拿出手里积攒之私钱,行做赠予,算做是安家费,可谓仁至义尽。
论起这些时日所为,官吏感言颇多,借这次难得相聚,刘祈于桉头来回走动,认真倾听。
直到夜深,一众人等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