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深深吸了口, 又缓缓吐出来,是真的被可爱到说不出话!
片刻后,他伸出食指, 轻轻戳了戳阮眠奶乎乎的脸颊, 低声问他:“不准叫你奶团子, 要叫你什么?”
薄砚问出这句话本也是血来潮, 想逗一逗身边这个,连睡梦中背着酷哥包袱的小孩, 没想要得到什么回答。
却没想过了两秒钟, 阮眠忽然皱着眉头拍开了他的手,含含糊糊答:“请叫我, 叫我酷哥!还有,酷哥的脸不能,不能戳zzz…”
最后的字眼已经含混到几乎听不清了,显然是又睡沉了。
薄砚自小因为家庭缘故,就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可现在对上这样的阮眠,他却又像是一下幼稚了很多岁。
就像是小学时候总喜欢扯女孩辫子的小男生一样,薄砚忍不住又一次伸出食指,戳了戳阮眠的脸颊, 边还忍着笑意叫他:“小奶团子。”
也不知阮眠是听到了这个称呼, 还是感觉到脸又被戳了,他皱着小眉毛, 暴躁地又一次抬手, 胡乱捉住了薄砚的手指,之后翻了个身,再次沉沉睡去。
这下轮到薄砚难受了。
手指被阮眠握住也就算了, 阮眠这一翻身,倒是正正,翻进了自己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就抵在他胸口!
薄砚喉结滚了滚。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现在可算体会到了…
薄砚不逗人了,他基本不抱希望地,想要把自己手指抽出来,再把阮眠轻轻往一边推一推。
喜欢的人埋在怀里,摸得到却吃不到这种事情,是真的甜蜜又折磨!
可他轻轻一动,阮眠就像是察觉到了似的,把他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不说,竟还两条腿搭了上来!
就像只小八爪鱼似的,完全挂在了他身上。
更要命的是,此时阮眠身上,除了一条一次性内裤外,什么没有穿…
没有任何布料阻隔,阮眠细腻的肌肤,温热的体温,不费丝毫力地,传递薄砚。
薄砚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更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仿佛在发烧发烫,身形更是紧绷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薄砚觉得自己在要爆炸的边缘,他倏然舒出口,身体骤然松懈下来,之后,抬起还没被阮眠“控制”的只手,轻轻缓缓,落在了阮眠的后颈上。
捏了一下。
他的力很轻很轻,就像在对待天赐珍宝,又像是怕惊扰什么,指腹流连过阮眠的后颈,又缓缓下移,一路顺过了阮眠后背的脊柱。
最后,停留在阮眠内裤的边缘。
轻轻摩挲两下。
薄砚蓦地阖了阖眸,没有再继续往下,是猝然收回了手。
半晌,他狠了狠,稍添了力,把阮小八爪鱼眠从身上扒了下来,之后起身下了床。
阮眠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原本还算正常,就是梦到回到了幼儿园时期,幼儿园的同学叫他“奶团子”,阮眠很生,在梦里教训人,告诫别人不准这么叫他。
可画面一切,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小男生。
小男生虽然也还是个小豆丁,却冷着张小脸,像个小型制冷机。
阮眠越看越觉得,这台小型制冷机眼熟。
当他走过来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阮眠一下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小薄砚吗!
小薄砚竟然,竟然戳他脸,还叫他“小奶团子”!
阮眠这下更生了,可他还没来及发脾,小薄砚竟然就变身了,变成了一根光秃秃的大杆子!
小阮眠惊呆了,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像是被深深吸引一般,忍不住双手双脚用,挂在了杆子上。
可挂了没多久,杆子就忽然晃了晃,把他晃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杆子还自己长腿似的消失了。
阮眠瞬间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抬手揉了揉眼睛,又下意识伸了个懒腰。
这一伸懒腰,阮眠发现了不对。
这张床为什么这么宽敞,薄砚…薄砚怎么和梦里的杆子一样,消失了!
阮眠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还急忙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他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薄砚的身影。
浴室的门掩着,里面却没有晕出光亮。
阮眠飞快下床,随手披上浴巾,连拖鞋没顾上穿,就走到了浴室门边,小声叫了一声:“薄砚?”
他话音落下,隐约听到浴室中传出轻微的窸窣声,像还隐隐夹杂两声低低的喘息。
真单纯小直男阮眠瞬间急了,他也顾不得薄砚回不回应他了,伸手就把浴室门拉开了,边还火急火燎:“薄砚!你是不是又犯…”
可“胃病”两个字,卡在阮眠喉咙口,在他看清里面情景的刹,就再也没能出口。
薄砚,薄砚这这这,这是在干什么!
他头发洗过,难得没有做型,额前发丝略微凌乱垂下来,遮在眼前。
薄砚原本冷淡的长相,平添两分不同以往的,称得上疯的质。
尤是抬眼看过来的时候,他眼底布满了没来及遮掩的,丝丝缕缕的情-欲。
他面前,正摆着阮眠之前看过的个粉色大箱子。
此时箱盖大开,露出里面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阮眠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在薄砚腿间一瞬,就再也控制不住,仓皇转身逃出了浴室,还因为太过紧张,关门的时候差一点夹到了手。
阮眠觉得自己现在脑袋乱成了一个毛线团。
他不知为什么薄砚会睡到半夜起来,起来做种事情,更不知被自己撞见了,薄砚又会怎么想…
反正阮眠是觉得尴尬透顶了!
他整个人像在发烧。
正想干脆当作无事发生过,悄悄溜回床上,浴室里却忽然传出了薄砚的声音。
他的嗓音此时染着浓沉的哑意,是与平日的冷淡极致不同的感觉,“阮眠,你是要…进来用卫生间么?”
明明与薄砚还隔着一扇门,可阮眠却不由自主打了个颤,就像是过电一般。
薄砚的嗓音,让他全身酥麻。
“我…我不用!”阮眠大声应了一声,抬脚就想往床边跑。
可他动了一下,薄砚就跟有透视眼一样,又叫住了他:“阮眠。”
阮眠脚步一顿,故作镇:“干…干什么!”
“阮眠,”薄砚又叫了一声,嗓音听起来更哑了,“叫我名字。”
阮眠不懂这是个什么操作,可他迟疑一秒,还是小声叫了:“薄砚…”
薄砚低哑“嗯”一声,“再叫一次,不?”
阮眠垂在身侧的手指莫名蜷了蜷,还是听话叫:“薄砚。”
“呼,”薄砚轻吸口,“再叫…”
阮眠原本就耐有限,更何况现在尴尬得头皮发麻全身发烫,没两下就急了,忍不住一叠声喊:“薄砚薄砚薄砚薄砚!”
他话音落下,薄砚这次没再讲话,可浴室里的窸窣声却分明扩大了。
阮眠被像被住了似的,涨红着一张小脸立在浴室门边,像尊小雕塑。
直到听见薄砚很明显的一声低喘,紧跟着响起淅沥水流声,阮眠蓦然回神。
他就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兔,一溜烟飞跑回了床上躺,还干脆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两分钟后,阮眠听到浴室门被拉开,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留在床边。
又过了大约一分钟,床边轻微陷落,薄砚躺了下来。
他们睡的是水床,有人上下会带来一阵波动。
阮眠被这阵波动搅得更是脑袋发懵了。
“阮眠,”薄砚低声叫他,“生了?”
阮眠也说不上自己现在是种什么样的态,就是莫名不想搭理薄砚,是他没出声,还又把脑袋埋得更深了。
“抱歉,”薄砚自我满足后态度倒是良,认错认得很干脆,“我刚…刚没把住,做得过火了。”
阮眠实倒没觉得有什么过火,比起生来说,他更多的还是莫名妙的害羞,还有迷茫。
是犹豫一秒,阮眠还是被奇战胜,缓缓把脑袋探了出来,却不看薄砚的眼睛,闷声问:“你…你刚刚为什么,为什么不停要我叫你名字!”
这下换薄砚滞住了。
半晌,他浅褐色长眸微微眯了眯,半真半假 ,模棱两可:“因为…因为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听。”
阮眠:“!”
耳朵尖的红晕愈扩愈大,阮眠又飞快把脑袋埋回了枕头里。
他觉得脏像不受自己控制了,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薄砚一说话,他的脏就跳得像揣了一百只兔子?
……
毫不意外,这个后半夜,阮眠失眠了很久。
实也没有特意去想什么,就是觉得乱,很乱,非常乱。
原本被他完全忽视的东西,在这一刻像被无限放大,变得异常明显,比如——
薄砚的呼吸,薄砚的体温,薄砚身上的淡淡香…
这所有看不见摸不着的,此时却扯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阮眠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知一睡着,就做了个梦。
这次的梦里清清楚楚,只有薄砚一个人。
薄砚额前散落微湿的发丝,薄砚深沉满含情-欲的眼底,薄砚粗沉的喘息声…
在梦里无比清晰。
阮眠醒过来的一刹,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他一动不敢动,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顶着红透了的耳尖,蜷起了双腿…
片刻后,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动静,阮眠保持着双腿蜷缩的姿势,缓缓向另一侧翻了个身。
旁边空空荡荡,没有薄砚的身影,浴室的灯亮着,阮眠长出了口。
等待身体的异常慢慢自行消退,阮眠忍不住摸过手机,点开百度,忍着极度的羞耻,在搜索框中,一字一顿输入一行——
做梦梦到同性,然后石更了,说明什么?
可谁知他刚刚点下搜索键,还没来及看回答,浴室门就忽然开了,薄砚走了出来。
阮眠大概是做贼虚,被这突然的一下吓到了,手跟着一抖,手机竟就直接飞了出去!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还正正,飞到了薄砚脚边…
最最要命的是,薄砚自然弯腰,把手机捡了起来,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
至阮眠…
阮眠脑袋一阵轰鸣。
天旋地转后,他陷入沉思,究竟是自己藏进床底下,还是把薄砚按进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