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一早得知魏珩回来,待男人离开栖鸾院,便带着丫鬟上门来打探消息了。
郑氏的事情吴氏当日不在春院,关于小家伙的事她也是私下打探来的。
因上次下毒一事,吴氏已经与郑穗瑶不对付,如今得知郑穗瑶犯下滔天大罪,自然是上赶着来看好戏的。
正院她是不敢上去凑,自然就往栖鸾院来了。
听到半夏禀报冯氏来了,吴氏撇了撇嘴,面露不屑道:“她上次不是喊着长孙妹妹虚伪吗?眼下上门来做甚?”
长孙娉婷倒是猜到冯氏为何而来,因此也没说甚,吩咐半夏将人请进来。
未几,半夏领着冯氏与珍珠进入屋内。
从行宫回府后冯氏也曾来过栖鸾院几次,每次都被拒之门外,眼下她见到长孙娉婷略显激动。
主仆两人还未行礼请安,吴氏边磕着瓜子边斜睨两人,阴阳怪气道:“幼!冯妾室今日大驾光临是来吵架的,还是来取人性命的?”
吴氏可没忘记冯氏上次诅咒她吴家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别人亲自送上门,自己干嘛不找点乐子。
冯氏主仆脸颊涨红,羞愧垂首,冯氏双膝跪在地上,身后的珍珠见状立马跟着跪下去。
“妾身给长孙姐姐,吴姐姐请安。”
冯氏垂首贴地,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道:“之前妾身被、奸人蒙蔽,不仅误会长孙姐姐还对您口出狂言,望您原谅妾身。”
话落甫落,吴氏冷笑一声,她还真是看透了冯氏这个人,现实得很。
对长孙聘婷有所求就只记得她与长孙娉婷的争吵,完全忘了诅咒自己家的事。
吴氏抢过话道:“本妃可担不起冯妾室这声姐姐,毕竟本妃也不想娘家再被人诅咒一次。”
冯氏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向吴氏道歉,神色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随即对着吴氏也行了个跪拜的大礼,态度真诚的道歉。
吴氏却依然没有给冯氏好脸色。
还是长孙娉婷解围,唤冯氏起来,又吩咐丫鬟给她上茶。
又将小家伙交给陈嬷嬷去带,才澹澹问起冯氏过来有何事。
冯氏面露为难地看着吴氏,吴氏见长孙娉婷不说话,也就知趣地起身告退。
吴氏离开后,冯氏细细斟酌一番,站起身道:“妾身来是为了郑氏勾结匪寇一事,求长孙侧妃替妾身做主。”
“妾身听闻方才宣平候上门拜访,妾身唯恐……”唯恐殿下会保下郑氏。
未说话的话,冯氏确信长孙娉婷能听懂。
冯氏之所以说郑启行上门的事,主要是想看她的反应。
见到长孙娉婷仍旧慢条斯理地轻饮着茶,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害怕她会拿话搪塞自己,遂即刻放低姿态,柔声道:“妾身虽身份卑微,可也想替娘家讨回公道。”
“妾身人微言轻,求助无门,如今只能向长孙侧妃求助,望您宽宏大量宽恕妾身之前的不敬之罪。”
长孙娉婷将茶盏轻放一旁的小几上,斜睨冯氏片刻。
轻启红唇道:“郑氏所犯之事牵扯前朝,本妃虽执掌后院,却没资格替你做主。”
她本是不想理会冯氏,但如今府中中馈重新由她执掌,加上冯氏目光短浅拎不清,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点一下冯氏。
“郑氏泯灭人性,罪行累累,殿下自是不会放过她的。”
“不过郑氏到底是瑾王妃,身后站的是整个宣平候府,殿下自然以大局为重。”
看到冯氏正欲开口说话,长孙娉婷面色泛冷,凛声道:“莫说你冯家的公道,便是殿下亲儿的公道也要放置一边。”
“冯氏,你莫要忘了,如今的你已冠上殿下之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长孙娉婷也不差将话说得再直白些,“殿下正与靖王争夺储君之位,郑氏的罪行一旦公诸于众,殿下必定尽失人心。”
“将来若是靖王登上皇位,莫说你冯家的公道,就是咱们后院这些女人,与我们的娘家能不能活命都还是个未知数。”
长孙聘婷冷眸扫向冯氏,“该你冯家的,殿下不会忘了,若你再执迷不悟纠缠此事,瑾王府也容不下你了,你自个想清楚吧。”
魏珩也没说不给冯家讨个公道,她整日将冯家挂在嘴边,一点都不知道思量一下瑾王府的处境。
既然她那么喜欢冯家,若冯氏因纠缠此事,而惹出甚幺蛾子坏了大局,长孙娉婷就直接打包东西让她滚回冯家去。
长孙娉婷的一番话彻底将冯氏敲醒,又听到殿下不会放过郑氏,冯氏也不敢再纠缠下去,当下连忙称是。
冯氏离开栖鸾院后,很快有人将两人的对话禀报给魏珩。
魏珩虽对冯氏无好感,但听到长孙娉婷训斥、教导冯氏,魏珩心里越发觉得她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此时的魏珩正在书房边处理政务,边等待一众幕僚过来议事。
今日的主要议题就两点:
一是魏珩此行暗访晋州驻军军营查到了些猫腻,怀疑魏骁与兵部尚书徐勇用打造的兵器在密谋些什么。
因是暗访,魏珩只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实际情况还要深入调查。
既然要深入调查,就要放一个信得过且能胜任此事的人去兵部调查。
魏珩想要将长孙彦调去兵部暗查此事,长孙彦表面上吊儿郎当,但为人圆滑,心思缜密,此事交与他最合适不过。
何况,魏珩也起了重用长孙家人的念头。
虽是这般想着,但徐勇任职兵部尚书多年,早已掌控整个兵部,想要调人进入兵部任职主事,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这也是今日要商讨的第二个议题。
书房内魏珩与一众幕僚、沉家年轻小辈、长孙彦等人,从下晌商议直至夜色暮垂才商议妥当。
当夜,‘病’了几日的郑穗瑶突然暴毙而亡。
接下来的几日,就是魏珩领着福全、吴氏替其料理身后事。
郑穗瑶作为正妃,魏珩是没办法才要亲自替其料理身后事。
长孙娉婷与郑穗瑶有仇,自然不会协助魏珩料理她的身后事,因此就落在了吴氏的头上。
待郑穗瑶的身后事办好,从洛阳传回盛京一个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