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郑穗瑶与陈家勾结匪寇、毁坏盐井的事,她知道的也全盘托出。
藤嬷嬷死后,郑穗瑶也怨恨起了冯氏,便想着寻个方法对付长孙娉婷与冯氏。
恰好陆冯两家争夺泰州盐井给了郑穗瑶机会,她便通过其母陈氏与陈家勾结匪寇,毁坏盐井,想要以此拨起长孙娉婷与冯氏的争斗。
她原本是想着冯氏死了堂兄,会出手除掉长孙聘婷或是魏琰,却没想到魏珩查到是匪寇所为,导致冯氏并未对长孙聘婷出手。
郑穗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魏珩出京办差的空档,给魏琰下毒嫁祸给冯氏。
这也是为何会有厨房的人指证,这几日珍珠在厨房鬼鬼祟祟的行为。
此乃一石二鸟之计,从泰州盐井一事,郑穗瑶布了一大盘棋,环环相扣,既能让冯氏与魏琰必死无疑,也能重创长孙娉婷。
只是没想到会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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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暑气渐旺。
外室之中,长孙娉婷正端着牛乳给小家伙喂食。
魏琰低热已经褪去,人也精神了不少,正在大口大口地张嘴喝牛乳。
乳母喝了消暑汤,长孙聘婷已经不敢让她们再喂小家伙,只能让宫人熬些牛乳她亲自喂给小家伙。
喂好小家伙又将他哄睡,长孙聘婷才得空吃午膳。
丫鬟刚将剩下的吃食端下去,半夏便领着南星来了。
南星拱手作揖见礼,“属下参见长孙侧妃。”
长孙聘婷摆了摆手,冷声问道:“她招了吗?”
南星点了点头,将若兰的证供递给她,她接过一一翻阅起来,看到最后布满血丝的眼眸中泛着森冷怒意。
有了这份供词,这一次郑穗瑶必死无疑。
如今魏珩正与魏骁争夺储君之位,郑穗瑶若只有勾结匪寇,毁坏盐井这两项罪名,魏珩为了拉拢郑家或许会暂时保下她。
但如今郑穗瑶动了魏珩的逆鳞,罪证确凿,魏珩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保她。
所以,郑穗瑶已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长孙聘婷将东西收好,南星便退了下去。
半夏福了福身,开口道:“主子一日一夜未眠,眼下事情已经处理完,奴婢进去给主子铺床,主子先补补觉可好?”
长孙娉婷刚想应好,白止款款走进来,低声道:“主子,皇后娘娘有请。”
无奈,她只得重新梳妆打扮一番,领着丫鬟婆子前往含凉宫。
轿子稳稳落地,长孙娉婷随着含巧姑姑进入殿内,福身请安,“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柔声唤起,开门见山问道:“听闻你昨日夜里又请了太医为琰儿看病,琰儿如何了?”
果然不出长孙娉婷所料,皇后请她来就是为了小家伙的病情。
话落,皇后看到长孙娉婷脸色暗黄,尽是疲态,关怀问道:“你可是一宿没睡,可还撑得住?”
长孙聘婷福了福身,嗓音低哑道:“谢娘娘关怀,妾身还撑得住,琰儿昨日腹泻、低热,喝过药后已经好了许多。”
皇后微微颔首,让她坐下来,让丫鬟给她上冰饮与茶点,让她缓了一会儿才接着问道:“琰儿突然发病的事可查清楚了?”
秋沐院前后请了两回太医,今儿一早长孙娉婷更是气势汹汹地领人前去春院。
长孙聘婷也明白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过皇后,因此她也没打算瞒着。
思忖一番,恭敬道:“妾身已经查清楚了,此事牵连甚大,妾身不敢断裁。”
“妾身已命人将疑凶看守起来,待殿下回来亲自发落。”
她特意点明等魏珩回来处理此事,就是不想皇后会插手,害怕到时候爆出郑穗瑶的所作所为会损坏男人的名声。
长孙聘婷虽说得轻描澹写,但皇后岂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再深思下去也猜到此事不单单是谋害皇嗣这般简单,应是还牵扯到前朝。
皇后虽是为嫡母,但也没有插手瑾王府私事的打算,见长孙娉婷表明意图,她也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其身上。
皇后点了点头,由衷夸赞道:“此事你处理得很好。”
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受难,若换成其他妾室早就哭喊着求她主持公道了。
长孙娉婷不仅干净利落地解决好事情,还能顾全大局,且在外还知道维护瑾王府的声誉。
“只是暂时委屈你们母子了,待老三回来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都是当母亲的人,皇后早年还痛失爱子,自然能体会到长孙娉婷看到孩子受罪时的心痛。
长孙聘婷乖巧地点了点头,柔声回道:“妾身相信殿下。”
皇后见到她满脸疲态,又聊了几句便让她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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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琰连喝了几日药后,毒素已经全清,人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小家伙到底年幼体弱,魏珩也不在身边,行宫终究不比瑾王府安全。
长孙娉婷害怕小家伙继续留在行宫身体又会出状况,便向皇后提出提前回瑾王府。
皇后很是理解,同意瑾王府的女卷提前回京。
马车辚辚,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几日,在七月初回到盛京。
众人回到王府没几日,出京办差的魏珩也提前回到盛京。
明月皎洁,银辉倾洒,马车辚辚,穿过人烟稀少的街道,拐入朱雀大街。
魏珩刚进府,得到消息的南星立马前来相迎。
还未等魏珩问起泰州盐井一事,南星便率先将查到的证据交给他。
“好一个郑氏。”书房内,魏珩将手中的证据狠狠地摔在书桉上,俊美的脸庞上浸着一层寒意。
“殿下,属下还有一事向殿下禀报。”
话落,男人暗沉如墨的目光澹澹扫向南星。
南星硬着头皮将郑穗瑶下毒一事一五一十地向他禀报。
男人浸着冷意的面容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抄起书桉上的茶盏砸向南星,怒吼道:“废物,连一个奶娃娃都护不住,本王要你有何用?”
南星直挺挺地站在那不敢躲,待茶盏落地,“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也不辩解,恭敬认错,“属下失职,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