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昨日殿下亲自上门迎亲,也就没那么大惊小怪了。
长孙娉婷连忙制止福全,说了一通才说服男人不要去请太医。
最后魏珩亲自为她挑水泡,又重新上了一遍药才放她去沐浴。
长孙娉婷刚沐浴出来,便见到福全端了一碗乌黑的药给魏珩。
她走过去探头看向那碗药,好奇问道:“殿下是在喝药?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看到小女人紧张的神色,魏珩神色温和解释道:“本王有头疾,这是太医给本王开的药。”
他这两日头又隐隐作痛,这才吩咐厨房熬药。
长孙娉婷这才想起来,自己光记得他中毒的事,倒是把他有头疾这是事给忘了。
见药凉的差不多,魏珩端起来想一饮而尽,却突然听到耳旁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
「这药该不会有问题吧?」
「可不要是在这药里下了毒药。」
魏珩的手一抖,碗轻轻一晃,他手上撒了不少药出来。
“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长孙娉婷接过白止递过来的绣帕,轻柔地替男人擦拭手上的药汁。
魏珩还沉寂在小女人的话中,没有回话。
什么药有问题?
什么叫在这药里下了毒药?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殿下,殿下?”对上小女人近在迟尺的白皙小脸,魏珩张了张嘴,想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但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这件事,想了想魏珩最终咽了下去。
魏珩瑶了摇头,“没事。”
福全指挥丫鬟上前收拾,恭敬道:“殿下,奴婢吩咐厨房再熬一碗过来。”
魏珩摆了摆手,“不必了,本王的头疾不疼了,今日就不喝了。”
想到方才听到的话,这药他是不敢喝了,还是明日寻人查查这药方再说吧。
漆黑的夜空中布满繁星,窗外虫鸣呱噪,一阵轻风顺着半开的楹窗吹入,渐渐吹散屋内的气味。
魏珩拥抱着怀中筋疲力尽的小女人,大掌轻轻摩挲小姑娘细腻的薄背。
“殿下~”长孙娉婷指尖轻轻在男人胸膛上打圈,眉眼含春地看着男人,一脸欲言又止。
对上小女人湿漉漉的水雾,魏珩喉结滚动,哑声道:“莫要撩拔,有话直说便是。”
长孙娉婷嘴角勾出一抹甜甜笑意,她等的就是男人这句话。
她又是截人,又是亲自下厨,方才还一番云雨,不过是为了给现在做铺垫罢了。
娇声道:“妾身初入王府,手底下没有一个信得过的嬷嬷,妾身想向殿下讨个嬷嬷来管管栖鸾院。”
长孙娉婷只带了两个丫鬟进王府,虽说福全也替她安排了丫鬟婆子过来伺候,但她院子里还是缺一个管事嬷嬷。
魏珩微微挑眉看着她,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他倒是好奇小女人到底想要谁。
“殿下,妾身想要陈嬷嬷替妾身管着院子。”说罢,长孙娉婷清澈的水眸定定地看着男人。
魏珩倒是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要陈嬷嬷。
陈嬷嬷是他的乳母,如今替他掌着王府的中馈。
一瞬间他想到今日小女人邀宠的举动,又想到她之前说的妻子,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魏珩轻轻按住小女人不断撩拨的纤纤玉手,轻斥道:“莫要撩拔,本王应你便是。”
长孙娉婷眼眸发亮,“吧唧”一口亲上男人的俊脸,欢声道谢。
陈嬷嬷是魏珩的乳母,深得他的信任,府中不说下人,即便是后院的女子都要给陈嬷嬷几分薄面。
魏珩将陈嬷嬷放在栖鸾院,也表明了他对长孙娉婷的看重。
上辈子陈嬷嬷没有指派给谁,王妃入府后,陈嬷嬷将王府的中馈上交后,便与福全共同管着魏珩的院子墨韵堂。
按长孙娉婷上辈子对男人的了解,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他居然轻易就同意了。
长孙娉婷美滋滋的同时,也不忘暗自滴咕接下来的打算:
「要到陈嬷嬷,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拿到管家权。」
「这样我才好在后院安插自己的人手。」
听到长孙娉婷这般说,魏珩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他同意将陈嬷嬷放在栖鸾院,是有心想要护住她。
也想后院的女子知晓小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好让她们有所忌惮。
魏珩记得长孙娉婷上辈子在后院分明安于现状,不争不宠,没想到重活一辈子,她是越来越贪心了。
魏珩心里很不舒服,莫非长孙娉婷重回一辈子,对他情谊已不复存在,只贪恋他的权势?
还没等他想通,又听到寂静的内室之中传来小女人娇糯的声音:
「安插好自己的人手,我就不怕后院的那些女子作妖,也可以好好查查这后院的人。」
「上辈子男人谋反被揭发,指不定就是王府里出了内鬼。」
魏珩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长孙娉婷,原来她这辈子不是贪恋他的权势,她是为了在后院中自保,也是为了他排查府中害他之人。
魏珩心里的不舒服已经变成心疼,心疼她自己筹谋,心疼他不能让小女人信任他。
心疼过后又是惊讶,他惊讶小女人的聪慧。
他上辈子的被人栽赃谋反,确实是被王府里的人出卖,他从边关回来后,一直派人暗中排查府里的人。
想通的魏珩本想将管家权交给长孙娉婷,但一想到这两日她已出尽风头。
如今她一刚入府,他就巴巴地把管家权交与她不妥,想了想,还是决定寻个合适的时机再交与她。
最后魏珩在带着满腹心事,抱着长孙娉婷沉沉睡去。
翌日
屋外日头渐深,外面虫鸟齐鸣,魏珩离开没多久后,陈嬷嬷便过来见长孙娉婷。
陈嬷嬷刚到栖鸾院不久,晚晴院便得了消息,当下吴侧妃噼里啪啦地又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主子。”梦竹怯怯地看着一脸阴沉的吴氏,壮着胆子低声劝道:“主子息怒,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
“不相干?”吴氏斜睨着梦竹,阴沉道:“她进门第一天就截住殿下,分了本妃的宠,这还叫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