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洛梅院的魏珩领着人前往栖鸾院,他知道小女人也在惦记此事,想着早些告诉她。
魏珩行在冗长的房廊之上,旭日当空,蝉鸣鸟叫声阵阵灌耳。
栖鸾院内室之中,窗灵打开,角落处放着几盆冰块。
长孙聘婷正趴在床榻上陪着小家伙玩,小家伙学翻身半个月,如今已经能自己麻熘地翻身。
天气越来越热,小家伙穿着薄薄的小衣,一边玩着布老虎,一边费力地蠕动自己的小身体。
这几个月来小家伙母乳喝得比较多,加上长孙娉婷精心喂养,他的身子倒是强壮了不少。
“伊—呀—”长孙聘婷正扯着小家伙手中的布老虎,在逗他。
原本小家伙肉都都的小手搭还在布老虎身上不放,突然间不知看到什么,挥舞着手臂咯咯地笑了起来。
长孙娉婷一回头,看到男人正满脸笑容地走过来,嘴里“琰儿、琰儿”叫个不停。
自家儿子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伊伊呀呀地咬着自己的小肉手,魏珩的心都要被他融化了。
“琰儿来,父王抱。”魏珩俯身将兴奋的小家伙抱进怀里,俊脸蹭了蹭小家伙的脸颊,含笑问道:“想父王了没?”
话罢,还知道伸手进小家伙的后背,看看他有没有出汗。
被晾在一旁的男人长孙聘婷翻了一个白眼,吐槽道:
「真真是个儿子奴。」
「儿子没出生之前,就是娇娇长,娇娇短。」
「儿子出生了,孩子他娘是谁都给忘了。」
听到小女人不满的声音,魏珩才反应过来,单手抱着儿子走过来,一把将小女人揽入怀中。
含笑调侃道:“娇娇刚对着为夫翻白眼了是不是?”
“是不是为夫回来没先理你,吃醋了?”
“才不是”长孙聘婷用手肘轻顶男人的腹部,轻哼道:“我用吃儿子的醋吗?”
“妾身一天到晚陪着儿子,殿下莫要吃妾身的醋才是。”
魏珩轻笑一声,不与她争辩。
抱了小家伙一会儿又将他放下,让他给自己表演‘翻身术’。
陪着儿子玩了好一会儿,才坐下与小女人说起冯家的事。
魏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长孙聘婷后,接着道:“至于背后的动机待南星与幕僚查清后会告诉你。”
继而魏珩谈起了其他事,“为夫过几日会出京办公一趟,约莫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魏珩明面上在刑部领了一个去浙江办差的公事,私下其实是拐道去晋州查探晋州驻军军营兵器的情况。
前年年中朝廷刚送了一大批兵器前往晋州,今年年初又送了一大批过去。
据他从兵部打探来的消息得知,兵部尚书徐勇还特意催了几次这批兵器。
大魏近几年国泰民安并无战事,为何兵器会损耗得如此之快,还需要徐勇亲自催促。
徐勇是靖王的人,他想亲自去晋州查探情况,看看能不能抓到靖王一·党的把柄。
长孙聘婷问道:“那殿下不是去不了行宫避暑了?”
今年的天气比起往年炎热,建安帝已下令月中或是月底移驾行宫避暑。
建安帝去行宫避暑,瑾王府作为皇室宗亲自要伴驾随行的。
魏珩低应一声,温声道:“为夫离京带上福全,南星留在盛京还有事要办,到时候你将南星带去行宫,让他保护你们母子俩。”
南星要留在盛京追查忌日拜祭无名牌位之人,以及沉谨兰、淑妃旧仆一事。
长孙聘婷也没问南星要办什么事,只担心他的安全,“随行的人手够不够?南星武功高强,不去也没事么?”
魏珩温和一笑,将小女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含笑道:“你夫君的武功更高强,无需担忧,只是南星不去,为夫会带着其他暗卫去的。”
话落,叮嘱道:“琰儿就劳烦娇娇好好照顾了。”
为免小女人再滴滴咕咕他有了儿子忘了媳妇,补充道:“你也好好照顾自己,行宫不比盛京炎热,莫要整日吃些冰凉的东西。”
长孙娉婷骄横地瞪了他一眼,娇声道:“儿子是妾身亲生的,妾身自是会照顾好的。”
“还用得着殿下劳烦吗?”
魏珩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有些无言以对。
合着她就只听到他说要照顾好儿子,没听到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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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珩是六月初十出京办差的,建安帝定下六月中旬移驾前往九重行宫避暑。
长孙聘婷指挥着丫鬟们正在收拾细软,半夏在一旁将自己新获知的消息告知她。
半夏鼓着粉腮,气呼呼道:“主子,奴婢听说此次去行宫避暑,洛梅院那位也跟着去。”
“区区一个妾室居然也能伴驾随行,定是她平时没少讨好正院那位,哼。”
自上次她们与冯氏在正院吵了一架,半夏是越来越看不惯洛梅院的人。
再加上自从出了冯家的事后,冯氏频频与郑穗瑶凑在一起,半夏就更讨厌洛梅院的人。
冯氏伴驾的事长孙聘婷一早就知道了。
那日她带着白止随郑穗瑶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当时郑穗瑶以冯氏一个人留在府中孤独为由,向皇后提出带上她一同去行宫避暑。
皇后娘娘当时便同意了,还顺口夸她贤惠大度。
听到半夏的话,白止冷着脸摆出一副威严模样,轻斥她,“半夏,不可在背后议论主子,莫要仗着主子宽厚,越发没规矩起来。”
半夏不服气地娇哼一声,都囔道:“我也没说错呀,你看她三天两日就往正院跑。”
冯氏不是请完安被郑穗瑶留下,就是经常被若兰请去正院。
“你还说。”白止冷声道:“你再这般没规矩,你就不用跟着去行宫了,以免你那没遮拦的嘴给主子招惹是非。”
话罢,半夏吓得一把捂住,瞪大双眸拼命摇头。
长孙聘婷也难得肃着一脸,正色道:“白止说得不错,以后本妃不想听到你在主子背后谈论是非。”
“正如你不想听到别人议论你主子御下不严一样,懂了吗?”
上次半夏堵着一口气与吴氏主仆议论也就算了,总不能老是纵容她这个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