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深吸了一口气,颤巍巍开口道:“启禀殿下,底下的人来报,长孙侧妃出血昏迷不醒······”
福全的话还未说话,魏珩勐地从床榻上起身,脚下生风地往外走去。
“殿下”郑穗瑶看着被男人甩开的手,怔怔地喊道。
魏珩身影一顿,回过头沉声道:“本王去看看,待会回来,你若是累了先歇息。”
对上男人的目光,郑氏只能木纳地点了点头,看着男人快速消失的身影。
郑穗瑶搭在床沿上的双手紧紧地抠着床沿,长孙氏欺人太甚,居然敢在她新婚之夜抢人。
“主子”郑穗瑶的陪嫁丫鬟若兰走进来,怔怔地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主子。
若兰低声道:“主子,不若奴婢先伺候您沐浴吧。”
“呵”郑穗瑶斜睨若兰,嗤笑道:“新婚之夜,本妃的男人被其他女人截走,你觉得本妃还有心情沐浴吗?”
魏珩出了门口,边走边冷声连发番质问,“太医请了没,侧妃为何会出事?”
福全心里连连叫苦,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殿下的洞房花烛夜,他去将人给请走,王妃不得恨死他。
虽是心里叫苦不迭,福全还是恭敬回道:“栖鸾院的人说已经去请了大夫。”
“胡闹。”魏珩冷斥一声,摘下腰上的牌子扔给福全,“你拿着本王的令牌进宫去请太医。”
“唉”福全接过令牌正要转身被魏珩呵止住,“等等,让林太医来,顺道让人去他家里看看他在不在。”
福全明白魏珩这是怕他空跑一趟太医院,恭敬应下便疾步离去。
等魏珩赶到栖鸾院内室时,恰好撞见半夏拿着一件月白寝衣,上面有块触目惊心的殷红血渍。
魏珩心下一沉,询问半夏长孙娉婷的情况后,随即大步跨入内室。
只见往日那个总爱对他娇滴滴地撒着娇的小女人,眼下脸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
魏珩阴沉着脸,周身弥漫着一股子难以抵抗的威压,见到内室中没有大夫的身影,冷声道:“大夫呢?不是去请了么?”
白止恭敬回道:“启禀殿下,大夫还未到。”
魏珩冷声斥道:“没到你不会派辆马车去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是,奴婢这就去。”白止恭敬应下,便出去安排马车。
魏珩坐在长孙娉婷身旁,指尖轻颤地摩挲着她苍白的脸颊,漆黑的眼眸中显出一抹慌乱。
分明他早上出门时她还好好的,不够一日的功夫她就出事了。
在陪着等待大夫到来的时刻,每一息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两刻钟后,在魏珩不断的催促下白止拉着林琅气喘吁吁地赶到。
林琅上月初已经被安排进太医院当差,今日恰好未在宫中当差,这才比大夫早些到。
林琅刚进门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魏珩唤过去诊脉。
魏珩在旁紧张地等待,看到林琅越来越冷的面容时心下一沉,正欲开口,只听见林琅问道:“侧妃方才可有见血征兆?”
白止连忙答“有”,随即算了一下长孙娉婷腹痛的时辰,补充道:“主子申时末便开始觉得腹痛。”
话音甫落,魏珩脸色阴沉得可怕,申时末开始腹痛,居然到现在才请太医,这些奴仆都是死人吗?
刚想开口怒斥,却听到林琅怒斥道:“胡闹。”
话落,接着问道:“侧妃上次的月事是何时来的?”
白止细想了下,片刻回道:“八月十九。”
林琅收回手起身恭敬道:“启禀殿下,侧妃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但眼下胎儿出现小产征兆。”
魏珩身形踉跄一下,幸好扶住床架才稳定身形,哑声道:“林琅,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侧妃腹中的胎儿。”
这是他两辈子的第一个子嗣,无人知晓他多渴望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况且这还是与他患难与共的长孙娉婷所怀的孩子,对他来说更是上天赐给他们二人的宝物。
“殿下放心,下官定会竭尽所能保住这胎儿。”
话罢,林琅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从瓶子里倒出两粒药丸,递给白止,“这是保胎丸,还请姑娘用热水化开给侧妃喂下。”
林琅看向魏珩恭敬道:“下官会给侧妃开安胎药,侧妃除了要按时吃药,头三个月是关键,侧妃如今动了胎气,要卧床休息一个月。”
魏珩紧张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只要每日按时按量喝安胎药,好好躺着养胎问题不大。”林琅对自己的药有信心。
得到保证的魏珩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示意林琅先去外室开药方子。
“殿下”刚回来的福全拿着笔墨纸行了进来,将东西递给林琅。
魏珩阴沉着脸问道:“林太医可能查出侧妃为何会动胎气?”
林琅看向一旁的半夏,问她今日长孙娉婷都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
半夏边回忆边回道:“娘娘睡到正午起,然后就一直在屋染蔻丹,刺绣,还看了本画本子。”
“午膳吃了鱼,螃蟹······”半夏说完。
林琅接过话,“妇人怀孕吃螃蟹会导致胎动不安,进而引发流产。”
话音甫落,魏珩看向半夏的眼神阴鸷摄人,周身弥漫着凌厉气势。
这栖鸾院的奴仆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主子有孕不知,主子出事也隐瞒不报。
林琅将药方子开好递给丫鬟去抓药,看向喂完药出来候命的白止道:“侧妃怀孕还有许多事注意,侧妃如今三个月胎儿还未稳,所以你······”
“等会儿。”魏珩打断林琅的话,坐在一旁的空凳上执起豪笔,沉声道:“你将需注意的事项一一道来,本王来记。”
他现在是信不过栖鸾院的这些刁奴了,还是他来抄下自己盯好小女人。
屋内的众人暗暗咂舌,殿下对侧妃腹中的胎儿可真上心。
林琅一一将该注意的事交代完后,便离去。
至于外面请来的大夫,因有林琅在,早早就打发了。
灯火通明的屋内,魏珩正独自坐在床榻前守着长孙娉婷。
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见她的脸色没有方才那般惨白,这才稍微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