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兔同笼,一个困扰**无数小学生的问题。云锦一提出,便吸引了云翼的注意。天生早慧的他陷入苦思中,当天晚上饭都没扒拉几口。
在厨娘担忧的目光中,云翼口中嘀咕着头足离去。小药郎像是忘了刚才的事,将面前的饭当着敌人,正吃的兴起时。
云锦道:“大姐,小药郎久未饱食,这几日不能多吃。否则坏了脾胃,又是一场大病。”
这个道理厨娘认得,她将小药郎手中饭碗拿去。小药郎失了饭碗,抬头看向云锦道:“有二十三只雉,十二只兔。”
厨娘不解道:“我的儿,莫非吃傻了?”
云锦心中大喜,她问道:“如何求解?”
小药郎可怜巴巴看着厨娘手中的饭碗,云锦吩咐厨娘去厨房扭下一个大鹅腿,这东西平常都是云翼吃。
“回答我,鹅腿便是你的。”云锦挥挥手中鹅腿,小药郎忙说道:“雉兔脚不同,二足与四足。分列二元,可解。”
云锦大吃一惊,她道:“何人教你?”
小药郎不答,只看着云锦手中的鹅腿。云锦将鹅腿递给小药郎,小药郎欢喜的吃了起来。厨娘晃晃小药郎道:“我的儿,云大夫问你话。”
小药郎方才道:“很久以前,一个老道士。”
云锦心中恍然,暗道高手在民间,她看向厨娘道:“还未问你姓名。”
厨娘连忙说道:“我本姓刘,夫家姓张,云大夫唤我张刘氏即可。”
“你既来医馆,我便唤你刘厨娘,孩子叫什么?”
刘厨娘拉住小药郎道:“他父亲给起的大名,张起云,还没有取字。”
云锦点头道:“既入医馆,我便为他取字。”
刘厨娘激动的拉着张起云就要跪下,取字非师长不可。云锦说出这番话,已决意要收下张起云。
“为医者,当知大爱无疆,我为你取字爱疆。”云锦看向张起云,手里捏着鹅腿的张起云被刘厨娘按着磕了三个头。
云锦点头道:“受了你的礼,你表示云氏医馆传人。你在算术一道有天赋,我便教你。”
刘厨娘激动道:“多谢云大夫。”
云氏医馆开馆首日收治病患百人,云锦还收了一个徒弟,一切都向好发展。但福祸相依,第二天一开门,云锦就遇到祸事。
“你这杀千刀的大夫治死我的儿,我要你陪命!”昨日前来买药的中年汉子涕泗横流,他面前停着一辆小车,小车上摆放着一具瘦小的尸体。
四周早起行人都停下,他们好奇的看着云氏医馆方向。云氏医馆正门大开,云锦走了出来,她低头看着地上的中年汉子。
“昨日你来过,抓了药便离开。”云锦皱起眉头,中年汉子双目通红看向云锦,他沉声道:“你这杀千刀的大夫,害死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
说罢,中年汉子便冲了上去。这时,人群中有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同时冲出,拦下中年男人。
“有话好好说,不要对云大夫动粗。”为首那人沉声道,是昨日受过云锦恩惠的人。中年汉子恨声道:“好,街坊邻居都给我评评理,我昨日在云氏医馆抓药。本以为姓云的娘们能药到病除,没想到一副药下去,我可怜的孩子一命呜呼!”
说着,中年汉子哭泣起来。众人的目光投向小车上的尸体。是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干瘦的面孔上带着恐惧。
云锦沉声道:“昨日我确实给你开过药,但孩子未必是因药而死。”
中年汉子眼睛一瞪就要发怒,这时几个人挤开人群。
“围在这里干什么!”佩刀的捕头看向云锦,中年汉子抢先一步说道:“还请捕头做主,这该死的娘们开药,害死了我的儿子。”
捕头看了一眼尸体道:“可怜的小儿,死的如此凄惨,云大夫有何话要说?”
捕头“恰巧”出现让云锦觉察不对,这群家伙每日醉醺醺不知倒在什么地方,今早出奇的勤快。
人群中的昊天心中冷笑,昨日他跟随中年汉子,已明了前因后果。见捕头上门,他正要出声呵斥,一个手按住了他。
“昊天,等等。”宇文定出现在昊天身侧,昊天诧异道:“三爷,你?”
“这样一出好戏可不常见,云锦她未必不能对付。”宇文定眼中闪烁光芒,昊天心中嘀咕,自家三爷竟偷偷跟过来了。
云氏医馆前,云锦冷哼一声。她拉住要冲上去的云翼道:“自古仵作多出于医门,不少名医是顶尖的仵作。”
中年汉子心中咯噔一声,他嘴硬道:“你这毒医胡言乱语些什么!?走走走,去县衙找县太爷评理。”
捕快好奇的看着云锦,他咳嗽一声道:“云大夫说的对,不知云大夫有何高见?”
云锦冷笑道:“昨日他来抓药,诉说种种病状,分明是疟疾。小车上死者年幼,多患三日疟。痎疟者,阴邪闭束,郁其少阳之卫气也,死者指间发白。”
有胆大的捕快抬起孩子的手,见指间并未发白,反而有咬痕,指甲都被啃秃了。捕头扫了一眼指甲道:“奇怪,不知云大夫有何高见?”
云锦看着孩子的尸体,胸膛中有一股怒火燃烧。后世学医的哪个没有见过“大体”老师,医学书上论述种种病症,往往配着插画。
未知死焉知生?云锦看尸体第一眼就确定了死因,她扫过好奇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中年男人身上。
“三日疟来的急促,却不能夺命。他面容凹陷,色青紫,分明是饿死的!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被逼的去啃指甲充饥,我问你,心真如**乎!”
云锦一声质问让中年汉子面色迟疑,四周百姓激动起来,他们看向中年汉子眼神都不对了。拉开中年汉子的几人已经围住他,面色阴沉准备动手。
中年汉子猛的跪在地上道:“云大夫行行好,我不过是路边乞丐。有人给我塞了银子支使我做的,我认得那人,他是仁济堂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