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让吕家沉寂多久,第二天一早,陈吉祥就带着官家赵恒的口谕来了。
“让吕惟简这几天好好操练,明天新年朝贺上,殿前司和三衙那里会安排一场比斗,赢得那个人会成为水军指挥使!”陈吉祥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内侍离去。
“恭送中贵人!”吕家上下恭敬道。
陈吉祥撇嘴,暗道,要不是卢小子昨晚夜闯宫门,根本不会有这种事情,都是多出来的。
陈吉祥走到御街的时候,被卢瑟带人拦了下来,那些禁军眼神不善的看着来人。
“老陈,进来坐坐,我给阿姐做了点好东西,你顺路带回去!”卢瑟身着一身围兜笑着将他拽进酒楼后厨里,“坐,尝尝这是我们新调制的牛肉辣酱,可惜没有朝天椒,不然味道更加榜!”
陈吉祥才不管朝天椒是什么东西,他已经拿起竹快夹了一块牛肉粒放进嘴里,面无表情的冰块脸上顿时有了神采,双眼微眯着,“这里面放了不少配料啊,这是海鲜的咸味吧?”
“就说老陈你懂我,这一坛子是给我阿姐的,这一个是给你的,小心储存在阴凉的地方,很下饭。”卢瑟神神秘秘的将两个酱坛子交给陈吉祥身后的两名内侍手上,还不忘隐晦的塞了个银角子过去,那两个内侍顿时有了笑容,“听说殿前司和三衙也参与进来了,还有比斗,有没有什么消息吗?”
“如果这是你送我酱料的条件的话,我那一份就不要了!”陈吉祥板着脸起身道。
“你看看你,我们也算是一个槽里吃过饭的兄弟了!”卢瑟挽着陈吉祥的手臂打起感情牌,“那段日子多美好啊!没准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呢!”
这话陈吉祥听进去了,他也在回忆那段记忆,确实不错。
“青山,带几位中贵人去楼上包厢用点甜品,这天气闷热的紧。”卢瑟朝着身旁的小胖子挤了挤眼道。
“几位中贵人请随我来!”青山会意,在前方带路,陈吉祥点了点头,那几个内侍开心的跟着去了。
“有话快说,我还要赶回宫去复命!”陈吉祥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青禾,炸猪排好了就端过来,没看到我们陈公公都饿了吗?”叫青禾的道童将一份猪排套餐小心放在陈吉祥面前,“老陈,不是我说你,我们的关系至于这样吗?以后得空了,想吃啥好吃的,派个人过来,或者自己来吃也行。城外那里最迟明年年底就要试营业了,到时候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吃不到的。”
陈吉祥已经拿起了快子夹着一块猪排肉蘸着酱,在宫里早就听说炸猪排的美味了,一直没有机会,这次非要吃个够本。
“青禾,多炸几块,让陈公公带回宫里去慢慢品尝!”卢瑟觉得这个徒弟没什么眼里界,拨一拨动一动,还是青山这个小胖子让自己很满意。
这次陈吉祥没有拒绝,他的手上不断地夹起猪肉块,这是猪肉吗?怎么会如此好吃?肉汁四溢,手上的帕子都来不及擦拭了。
“我只能告诉你,让吕惟简多补一补水军的一些历史,具体的,你得去问曹韦,这次的文试题目都是出自于他手。至于武试,吕惟简水性如何?这个好不好就看平时练得怎么样了。不过宫里和殿前司的禁军很多都是旱鸭子。”陈吉祥给的情报很重要,卢瑟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了。
待到陈吉祥带着人重新沿着御街回宫的时候,卢瑟已经出现在吕府里了。
“吕惟简人呢?”卢瑟看到又是吕务简来招待他,顿时有些不满,“你二哥水性如何?你去告诉他,武试就是比游泳,北方汉子大多都是旱鸭子,只要尽力游就行。至于文试,我会去找一下曹韦了解一下!先走了!”
吕蒙正听说卢瑟来了,在小儿子的搀扶下走到前厅的时候,几个儿子都在场。
“卢小七人呢?走了?”吕蒙正听到吕务简汇报,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那么不晓事?也不说留着吃个饭!他说没说什么?”
吕务简将卢瑟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吕蒙正,吕蒙正叫来吕惟简,“既然也是分为两次比试,水性为父不担心你,你跟着你母亲家里的表兄弟们从小玩水,为父只是担心你的文试,不过也不要紧,如果那些人都是从禁军中挑选,那些人大字不识一箩筐,你也应该有些胜算,就怕...”
厅里的儿子们都知道吕蒙正这个就怕是什么意思,历来统军的都会有文官的身影,要是这次有文官来争夺指挥使,文试就悬了,现在只能将宝压在卢瑟身上了。
卢瑟坐着牛车一路问人找到了曹府所在,现在的曹府还不是后族,这就要看小外甥了,这次必须给他把好关,文彦博张尧左之流必须要管控好。
倒不是卢瑟对文彦博有意见,这个人太功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司马光那样的伪君子强了不少。
待到司马光上台后,原来的改革派的东西都被这货下线了,反正只要能够维护保守派利益的,国土都是可以割让出去的。
这样的事情,这辈子是别想再来一次了。
卢瑟下车,去敲了敲曹府的府门,不多时,门子开门,见外面站着一个孩童,以为是谁家的熊孩子,就喝骂了一句,准备关门,卢瑟已经钻了进去。
“哎哎哎,你谁家的孩子?出去!”门子气愤的双手叉腰道,这要是让府里的老爷太太们看到了,这个门子还要不要做了?
“我来找曹韦曹大人的,你自去禀报就好!”卢瑟不理他,朝着门边小屋走去。
“我家阿郎也是你这个小屁孩想见就能见的?”门子呵斥道,“快点出去,我生气啦!打了你,你可别哭闹!”
“我看你这个人没啥眼力界,你信不信,如果你怠慢了我,你这门子怕是干到头了!”卢瑟冷眼道,“还不快去禀告,老子一分钟几十贯上下,没空跟你在这里浪费!”
见这个孩童口气生硬,穿着也不似平民家里的,门子只得去通传。
管家带着门子回来,吃不准卢瑟的真伪,不过既然阿郎让他进去,只得在前面引路,还不忘瞪了门子一眼。
卢瑟跟在管家身后,不紧不慢,四处参观,这才来到客厅奉茶,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曹韦一身便服走了进来。
“原来是卢公子造访,刚才有点要紧的事情,耽搁了。”曹韦说的很有水平,一个无官无职的衙内,来找他这个三衙长官,已经很给你爹面子了,“不知道卢公子所来何事?”
“听闻曹大人有个胞弟,单名一个玘字,不知道是否有此人?”卢瑟没有按照正常套路出牌,直接问曹韦的弟弟的名讳,让曹韦有点莫名其妙,你要找曹玘应该去他的府中,你跑来找我干什么?
不过曹韦在得知管家通传的时候,就猜到了卢瑟前来的用意,他只是强忍着好奇,不知道卢瑟会怎么提起来。按照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用吊卢瑟,卢斌虽说为鸿胪寺卿正四品,可是和曹韦这种军功一路起来的武将不能同日而语,又是开国名将曹彬的儿子,名声自是不缺的。
“那是我家六弟弟,卢公子怎么认识他的?”曹韦澹澹的问道。
“我并不认识他,只是昨晚夜观星象,看到点东西,一激动就来和曹大人分享一下。”卢瑟依旧没有问起水军指挥使比斗的事情,曹韦失去了耐心,准备起身送客,“既然卢公子没有要紧的事情,曹某还有点公务要忙,就不送了!”
“曹大人不想听我把话说完吗?”卢瑟没有起身的意思,继续端着茶碗喝茶,“从星象上判断,会应劫在你六弟弟的身上,或者说是应劫在他未出世的女儿身上,将来曹家怕是要出一位皇后了!既然曹大人没有兴趣听在下啰嗦,那么,小子就先告辞了。”
放下茶碗,卢瑟抱拳走出前厅,默念数数,“一、二、三、三点五、四...还不叫住我?”
“卢公子请稍等!”曹韦终于没有忍住这种诱惑,无论卢瑟是什么意思,他都要详细了解一下,这关乎到曹家未来的走向和命运。
卢瑟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转过身,内心激动,看来自己赌对了。
“卢公子,此事重大,不如到老夫的书房里喝杯热茶!”曹韦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主动邀请卢瑟去书房这种隐秘的地方。
走进书房,看到墙上挂着的阎立本的字画,没想到这曹韦还挺懂得,这么一幅字画要是妥善保存,将来都是天价。
“卢公子请坐!”曹韦让他做首位,已经是很高规格了,一个无官无职的衙内,只要能对曹家有好处,这些虚名都无所谓。
卢瑟给曹韦说了很多星象上看到的东西,大多都是忽悠,怕曹韦不相信,又提了一个名字,曹俏。
“突然有人找上门来跟曹大人这般胡言乱语,大概早就被打出门去了,曹大人能够忍到现在,可见家教很严谨。”卢瑟再次起身恭敬道,“我想提醒曹大人一句,我的师傅已经130岁高龄了,他给我讲述过很多现在听来匪夷所思的东西,我信他,所以,才来结个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