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些服务员背上竹篓子去河边叫卖，别都一拥而上，堵了汴河，我们也吃不了好果子！”卢瑟给吕俊提了个建议，卢六郎带着一众徒子徒孙已经忙碌开了，这临时的作坊，顶上就是一个草棚棚，烟味直接就弥漫开来，离得好远就能闻到烤鸡炸鸡炸薯条的香味。

一个竹篓里大约放着十几只出锅的炸鸡，用油纸包包裹着，装酱料的都是临时定制的一批陶器；还有一两只烤鸡，烤鸡吹凉了就不好吃了，所以还是以炸鸡炸薯条为主。

“卢记炸鸡工坊今日大酬宾，烤鸡只能堂吃，炸鸡可以外带！”那些销售员开始背着竹篓子沿着河边叫卖着。

东水门除了有河道也是可以行走车辆的，沿岸往来的毛驴、牛车马车不少。

汴京城里的人吃货很多，炸鸡炸鹌鹑并不新奇，新奇的是一整只鸡放在油锅里炸，特别是外层厚厚的馒头糠松脆，物有所值的感觉。

所谓的堂吃，也只是露天的环境下放着十几张桌椅，桌上一应酱料都有，买了烤鸡炸鸡都可以坐下品尝，吃完再离开。

原本场面混乱，也分不清楚客人是谁拉进来的，到时候结算提成的时候也是很麻烦。

现在每个销售都背着自制的竹篓子，卖出多少炸鸡，多少烤鸡和鸡汤，都是有数的。当场吕俊就会将每个销售当日销售出去的俄总数统计出来，误差压缩到很小，这些销售员的积极性就被无限提升了。

午时的时候，吕家派人过来支援了，来帮忙打下手的家丁和女使看向吕务简，关键是眼馋那些提成。

“卢小七，吕府过来帮忙的人，每天销售出去的炸鸡和烤鸡，有提成激励吗？”吕务简毫不客气的为吕府的人张目道。

“有啊，这其实可以看做是临时工，他们没事的时候或者休息的时候可以过来这里打一份零工。”卢瑟将自己的意见给吕府的人说了一下，“要知道这附近一带市场很大，反正有了这竹篓子，销售人员可以带着烤鸡炸鸡走得更远，附近一带的村子都可以去试试，卖出多少当天结算，月底结清。”

到了未时时分，二舅带着一辆牛车过来，直接下定了五十只炸鸡、各种散件一大堆，还有炸马铃薯条和十只烤鸡。

“老六，给二舅的马铃薯条和炸鸡稍微炸一下，他拿回去还要二次下锅的！”卢瑟提醒了一句，“你这里给他炸过头了，他拿回去下油锅一炸，就成炭了！”

二舅和卢老六一副了然的模样。

“二舅你那边生意还成吗？”卢瑟关心了几句。

“我那边还行，这不是好几个食客问起你们炸鸡工坊的炸鸡，我能来跑一趟吗？”二舅有些心虚道，“这样，明天开始，你让人给我送一批腌制好的，我让后厨自己炸，你看行不行？价钱你算好，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我看行。”卢瑟也不矫情，“只是大舅那边....”

“他是他，我是我，他想怎么弄都是他的事情。”二舅听卢瑟提到大舅，脸色有些不好看，“那些臭小子一个个好高骛远，看我那边生意好，阴阳怪气的话就多了点，大哥也不管，我能说啥？当初是大哥自己说要那边的，现在生意不好能怪谁？你也不要管，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升米恩斗米仇。”

卢瑟点了点头，指了指那些背着竹篓子到处推销的销售对二舅说，“这种模式，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当然不可能在城里这里搞，就是在你的店铺附近人口密集的区域放几个小摊，炸鸡炸薯条由你店里统一供货，让那些有兴趣的人加盟进来，你赚取佣金，这要是在整个京城一下子铺开来，每个月的佣金可不少。”

“小摊子倒是不难，那些州桥夜市的小贩倒是来我店里谈过好几次甜品的事情，但是我没敢答应。”二舅舔舐着干裂的嘴角道，“你说这定价方面要怎么弄？”

“定价我们统一调度，我现在初步定价炸鸡一只两百文，你可以给他们让利一只一百七十五文，他们卖出一只净赚二十五文，当然炸鸡摊的位置要考虑好，加盟的目的是利益最大化，而不是互相竞争，这样的结果只是互相压价，压缩利润空间，所以二舅你在选择加盟商的时候，要对对方的各方面硬性条件做一个筛选。这种事情现在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卢瑟继续道，“至于如果有酒肆来找你加盟炸鸡，你可以让利稍微多一点，比如一百二十文到一百五十文之间，看对方的规模来决断。话又说回来，如果得大舅找我谈这件事情，我肯定让他直接去找你，你以后就是我们卢记炸鸡工坊在汴京城的一级加盟商，你每卖出一只炸鸡给我八十文就好，相当于一只鸡的加工价格，现在一只活鸡的价格大概是五十文。”

“成交！”二舅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他这个不太聪明的大脑已经计算出了大概的利润值，至于什么一级加盟商是什么意思，这个不需要他去操心，至少只要王氏在卢家一日，卢瑟不可能坑他就是了。

满载而归的二舅驾驶着牛车返回了酒楼，那里等候炸鸡的顾客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过现在都知道卢记的炸鸡好吃，连带着那些卖炸鹌鹑的小贩生意都变好了。

“爹爹，二叔刚才驾驶着牛车出了内城！”一个儿子跑进柜台对正在算账的大舅耳语道。

“你一天天的没事干了，自己店里不操心，老是盯着你二叔干什么？”大舅有点生气，“你二叔生意好，我们应该感到高兴，大家都是亲戚，又住得很近，别像是防敌人一样防着你二叔！”

“王大掌柜，你们酒楼有没有炸鸡？”一位熟客走进酒楼，这一嗓子，吸引了众多在一楼大厅吃饭的食客，“听闻你们卢记炸鸡工坊今天开业大酬宾！”

“陆员外，您来了，请上座！”大舅连忙迎出来，“卢记炸鸡工坊？”

“王大掌柜，你不知道？”陆员外不解道

“陆员外，我们家盘下了卢记小芦，和卢家没有雇佣关系！”那个来传话的儿子出来一本正经道。

陆员外大感意外，“原本以为只是换了个掌柜和伙计，没想到你们和卢家没关系了！那...我还是去隔壁王二掌柜那里吃个烤**！隔壁吃饭的人太多了，还说想找个安静的包厢吃个饭的。”

见陆员外这位常客要去隔壁，那个儿子急了，“陆员外，什么炸鸡？我们后厨也会做的，您只管上楼等着，马上让后厨做好了给您送上去！”

对于这个儿子自作主张大舅有些不悦，但是能够留下常客，大舅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堪，后厨那些厨子只会以前那些菜式，没听说过什么炸鸡啊！二弟那边几时弄了炸鸡业务了？

陆员外刚刚满意的上到楼上包厢坐下，后厨就传来那个儿子呵斥厨子的声音，“什么叫做不会做炸鸡？不就是把鸡放在油锅里炸一下吗？这有多难？州桥夜市的小贩都比你们能干，能干就留下，不能干随时可以离开！”

这些厨子有一部分是王家从牙行找来的，一部分是当初卢六郎留下来帮忙的，要不是看在这份不菲的工钱上，谁愿意受着鸟气？

既然你说就是鸡放进油锅里炸，那就听你的，厨子让人杀鸡起油锅，将鸡从油锅里捞出来过油后，就这么让服务员端了上去。

没多久，上面传来了陆员外的叫骂声，“卢记小芦就是这般欺瞒顾客的？我可是白金会员！来你们这里吃饭也不少次了，这是什么炸鸡？肉都柴了！叫你们的王掌柜上来！”

随后大舅一个劲的赔笑，最后直接免单，那陆员外才从楼上下来，看了那儿子一眼，冷哼一声，“没那么大的头，就别带那么大的帽子，做不了就直说做不了，这给耽误的，不知道隔壁还有没有多的炸鸡！”

隔壁此刻生意火爆的程度超出了二舅的想象，五十只炸鸡刚出锅就被买走了一多半，烤鸡十只一眨眼功夫就没了。他偷偷的拿起一根炸得金黄的马铃薯条蘸了酱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唔，这甜甜糯糯的口感，就是马铃薯条吗？好吃！给我再炸几根！多炸点！”

“掌柜的，这里还有一堆没去皮的马铃薯，要怎么做？”后厨的厨子看着一摞马铃薯发呆，没见过啊！

“哦，我想起来了，放几个在火堆旁边烤，对，是这么说的！”二舅对厨子说道，“表皮焦点很正常，是这么说的，闻到香味叫我！”

厨子掂量着手里的土疙瘩，这玩意确定能烤着吃？罢了，掌柜说能，就试试吧！

“王二掌柜的，炸鸡还有吗？”陆员外吸了吸鼻子，从进来开始闻到的都是什么神仙香味啊，“你那大哥不地道，忽悠我说会做炸鸡，看把我耽误的，我要两只，不，三只炸鸡！还有烤鸡吗？啊？没啦！鸡汤？鸡汤也行，啥，一盅两百文？王掌柜，你这生意做的不地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