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深夜的时候了,伍兰芬仍然在难受,在沉迷往事的难以自拔。而方利秀就算忍心要离开,这时候也为时已晚,所以她干脆不走了。而两个人一直地交谈,这一晚,她们几乎就谈不上如何安睡。
不过两个人说着话,居然都不知道何时闭上的眼睛。感觉也是很短暂的一会,可是再睁开的眼睛里,这天色早已经是完全地大亮。
就因为家里有事才急着赶回来啊,自己不但一无所知,反而还又是耽搁到现在,这的确也让方利秀顿时地倦意全消。于是,仅仅是洗了把脸,她就告别了兰芬,急匆匆地赶往了家里。
就像她担心的那样,虽然一大早的到家,看到的母亲还是一脸的很不高兴。
不过,等不到方利秀解释,母亲就摇头的抱怨开了。
“用不着你给我说,这没有用。秀妹,人家是找你吶,得你自己去和他们说明白。”
母亲虽然是不满,但也不大像真的在生自己的气,于是,方利秀似乎也有了底气。自己是找大姐呀,家里和单位全都努力了,可就是见不到夫妇人影儿。
什么样的背运吶,人见不到,走在大街上还又是突然就电闪雷鸣。多可怕的雷暴雨啊,这种情况下的自己,可算是狼狈到家了。
幸好还有那么点运气,避雨中,意**上了老同学。正是在她的帮助下,妈妈现在看到的女儿,才可以这样洒脱和安然无恙的健康。
所以后来雨停了,雷也不打了,不和人家聊上几句急着又走,人能够这样吗。想不到这说话,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留在同学那,自己一姑娘家独自在夜里的大街走,妈妈你也不放心是不是。
母亲欣然接受了女儿这样的解释,但是将煮好的早饭端来,她却又是说出了心里的忧虑。
“妈认为你是对的,也不想埋怨你。可秀儿你知道吗,昨晚儿,他们可是几班人的找你呐!”
“可是下雨呀,特别打雷闪电狂风暴雨的,什么事情,还要急着地找人?”
母亲摇头;“没有说,我问了也不说给我听。反正一再的问你,除了风儿小两口,特别你那姑姑,她还疯癫的追着我让我再想,说你是不是又返回了学校!”
甚至连姑姑也赶来家里,似乎情况不像自己所想的简单了。不过,虽然内心里惶惑不安,到底也难免半信半疑,于是,她只好故意的抱怨。
“那种淋天冒雨,他们至于吗。自己又不是医生,还可能救谁的命吗!”
母亲眼瞪她,不满地啐道;“我呸,看你这嘴巴唷,大清早的,说话这种的不吉利!其实说起来,对你大姐他们,还有方化敏小姑子,我那会也你这种的不客气呐!”
方利秀勉强一笑;“就知道,我妈妈可是有自己的头脑。不过,姑姑和大姐,还有大姐夫,原来他们还是一起来的呀?”
“哪找那样巧,你大姐他们过来了一会,化敏才又是淋天冒雨巅来的。特别她还是那种说话口气,听着就让人不爽快。”
方利秀点头地安慰;“原谅她,妈妈,对我们她经常也这样。不过姑姑她这次赶来,总还说了什么吧?”
母亲的回答,除了计较言语和态度,却根本谈不上任何的实质意义。但新的情况,却让方利秀这内心里,反而更是增加了敏感和怀疑。
首先是大姐夫妇同时的回家,而他们和后来的姑姑,也都是急于要见到自己,如果再怀疑是他夫妻之间出问题,这显然行不通。而家里有事,还惊动到姑姑,可见这麻烦说不定还非同小可。
这样的想过之后,方利秀也难免着急了起来。于是匆匆吃饭,然后离开母亲,直接赶去了姑姑的家。
本来还担心自己是否来得太早,没想到不但家里有人,而且姑姑这家门还是虚掩的在透着灯光。
轻轻地推门,虽然客厅里电灯还全都亮着,但沙发里并没有看到有人。
不过,马上就有声音在传出来,是里面那开着灯的房间,并且还是姑姑在说话。
“告诉了你用不了多久,你得听话,自个到外面玩一会再回来!”
表弟尤建华不满地说;“这会儿叫我出去,你叫我现在怎么去玩?我不会出去,就在家里我哪儿也不去!”
“叫你走你就得走,快出去!”姑姑断然呵斥道。
“平日里,你们总说我不呆家里,现在好啦,我听话了又劝我出去。在当我什么,木偶人是不是!”
建华表弟委屈的腔调之后,马上又是大姐的声音,是好言在劝慰他。
“建华,我觉得,还是听你妈的好。要听话,才会对你更有好处是不是?”
“有什么好处,你说?”
“你还想什么样好处,”姑姑既是生气,也很不耐烦地斥责;“什么东西嘛!告诉你,单是前些时你做的那些丑事,我要是讲给你老子,信不信,他回来不剥了你一层皮,那才是怪事!”
接着,又是大姐方利风劝慰道;“好啦,我们也不说这些了。建华,姐给你二十块钱,出去买些你平日喜欢的。”
“大姐,就二十块呐--”
那母亲怒骂道;“风妹儿,你别惯宠了,真他妈不像人的一个东西!”
又是方利风在说;“行了,也够意思了,别惹得你妈不高兴好不好。姐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好吧,这就答应你,过些时给介绍女孩子。不过你得保证,再别像以前,一定要成气的像个人样儿!”
“大姐,我现在懂事啦,就信我这一回吧!”
“你滚呐!呸,真他妈个不争气的混帐东西!”姑姑生气的啐道。
尤建华从他房间里走出来,也许是突然看见客厅里的方利秀,那本来怏怏的很不高兴的脸,一下子又显得快活的有了生气。
“哈,是二姐呀?怎么你也来了!”
方利秀点头的才要说话,谁知道姑姑却在那儿子的身后,显得憋闷地说了起来。
“难得呀,秀妹,可是难为了你这么个大忙人。我就说奇怪嘛,怎么听说人回来,就是见不到你这大贵人影子!”
就算一向严厉,到底自己的姑姑啊,居然无缘无故,一见面就是连讽带刺。由于措手不及,一时间也不好回答,方利秀也只好淡淡的苦笑。
但那姑姑却不是看她,而是眼光又盯上了尤建华。
那儿子回头,仅仅母亲这种眼光凌厉,他也不再是说话,而是赶紧向外走。
而当她这儿子出门,那母亲却是径自地走过去,并且是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方利风走向她妹妹,几乎也没有了客气地说道;“二妹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昨晚我和姑姑可是来回的折腾了好几趟?说起来,你也算是够心闲的了!”
方利秀摇着头,才将昨晚碰上兰芬的情况说了几句,不料,大姐方利风就冷下了一张脸。
“不错,当真的很有闲心吶!可是我们这大忙人想过吗,自己屁眼上的粪还没擦,你倒是有心,居然还管起别人家的事来了!”
也许大姐话说得如此粗俗,利秀那心里未免很有些不高兴,才想着要反驳她,谁知道那姑姑却说话了。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姐妹俩还有心斗嘴!”然后又转脸方利秀;“二妹,知道了吧,你弟弟民子干的下流好事?”
“下流啊,民子?可是昨天我见到他,好像还好好的呐?”
“怎么,你们见过了吗?”
想不到,姑姑不但突然的脸色大变,而且还明显不信任的向她瞪大了眼睛。
不过,大惑不解的方利秀也只是看向大姐,没想到这姑姑又是语气严厉地追问;“秀妹你说吧,昨天见面,民子他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方利秀忙解释;因为是在大街上偶然相遇,并没有谈上几句话,也不知道这个方利民怎么回事,说声有事掉头就走。
“就只是这样,别的呢,你们真的没有说吗?”
方利秀疑惑地问;“姑姑,真的民子出问题了吗,好像看不出来啊?”
“我叫风儿通知你回来,当然是有问题,而且还是了不得大问题!”
那姑姑这样说,似乎还又是长长的出了口大气。接着又拉了侄女的手,却是柔和了语气说道;“秀儿,坐下来吧,我们慢慢的讲给你听——”
不料这时候,门上却传来了响动,就好像有什么人在叩门。姑姑虽然没有动,但她却点了头的说;“是生才,风儿,你快去开门!”
果然是季生才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看客厅的这些人,却是语气轻松地说;“还好,总算是东西拿到手了!”
“辛苦你了,生才!大女儿,快去给你爱人倒口热茶。”
方利秀发现季生才拿在手里的,看上去像卷宗袋。但她没想到,姑姑接在手里,甚至也没有看,就将卷宗袋转手递向了自己。
也许是方利秀发怔,这姑姑还又是撇了嘴的说;“为了你那个好弟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特别这上面那些东西,你自己仔细的看吧!”
发现姑姑说话,那眼里就像在冒着火花,方利秀这心一沉,登时就敏感地紧张了起来。不可能吧,手里这样的文件,难道和弟弟方利民还有什么关联!
的确是法院卷宗,霎时间,方利秀这心一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虽然取出来的不是文件,而是简报,但还没有看,她这手心里就已经有了汗湿。
看台头,原来是有关严厉打击**犯罪和犯罪团伙,但那心里还又是本能的一紧。接着,她又被上面的一张照片所吸引。
这样的半身像,应该是还处于青春阶段,甚至脸上几乎略微带有稚气的女孩。并且她一双大睁着的眼睛里,就仿佛睡梦中突然的惊醒,迷茫中,似乎还又是充斥了太多的惊异和迷惑。
但接下来看到的,却让方利秀不只是傻眼,而是倍感震慑地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抢劫犯罪团伙重要成员·惯偷·团伙头子--’
尤其女子这名字,方利秀也并不陌生,因为刚刚在伍兰芬那里就已经有所了解。而且当年大名鼎鼎的野猫子,女飞贼胡苹,曾经还是街头巷尾一度热门的话题。
只是这样的材料,为什么会如此的出现在客厅里,并且还让自己拿在了手上,她却是一头的雾水。不过,当疑问的目光转向姑姑,她正要开口时,季生才进来后,并没有被他关上的那门口,却又是有人在走进来。
不过,当看清楚那出现在视线里的青年,她那兄弟方利民时,霎时间,这客厅里的气氛就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