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颜溪姑娘有事随时叫我们。”
“好。”
颜溪拉着钟离就往小花园去了。
两人加快脚步,里面传来八哥有节奏的叫声。
果不其然,檀南尧早早就来赴约,手里提了一只鸟笼,见颜溪过来,眸色一亮,“颜溪!”
他放下鸟笼就要冲过去抱颜溪,被钟离拦住了。
“闽阳王,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皇宫,还是矜持些的好,要是让人撞见了,你和颜溪都逃不掉。”
檀南尧冷静了下来,看着颜溪眉开眼笑,“颜溪,你没事儿吧?覆荆子那个死太监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颜溪咧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儿,你呢?”
她假意关心一句。
“本王自然没事儿,覆荆子那个狗太监还指望我登基呢,他现在和伍斋关系看似合作,实则僵化了不少,本王就看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等我解决了他们就能让你当我的贵妃了!”
“贵妃?”钟离轻嗤,“你之前和我说不是让颜溪当皇后吗?”
檀南尧有些为难,“颜溪,本王是真心喜欢你的,但是皇后这个怕是……将军府虽然逃过一死,但是已经没落了,本王得需要一个真正能帮本王的世家背景,你能理解本王的对吗?”
颜溪对他的说辞和理由不甚在意,她不想当他的贵妃,也没想当他的皇后。
但是明面上还是要装着乖顺,“我明白,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太好了!颜溪,你放心,只要我当上皇帝,我就杀了覆荆子,让你摆脱他的控制!”
“只是……”颜溪道,“等你登基是不是太晚了点?檀问星虽然落狱了,但是到底他的权势比你广,他在一日,你登基的机会就渺茫。”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大手一挥颇为自信,“檀问星是不可能活着走出东厂的,他现在被折磨得就剩半条命了!”
闻言,颜溪脸色一白,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颜溪的表现太过激动,檀南尧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还对檀问星有情是吗?”
“钟离和本王说你对檀问星心灰意冷了,想起来本王的好,醒悟过来最后喜欢的还是本王,本王不但没有介意你和檀问星以往的奸情!你现在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颜溪咬着后槽牙,忍着没有破口大骂出来。
钟离忙不迭打圆场,“闽阳王误会了,颜溪只是惊讶檀问星居然还没有死,毕竟他都被抓好几日了,按理来说也该死了。”
檀南尧没有彻底相信她说的话,看着颜溪质问:“是这样的吗?”
颜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主动上前抱住他,咧了一个娇柔的声音:“我以前多喜欢你你不是最清楚吗?为了你忤逆我的父亲,差点落得父女断绝关系的下场,我之前也是气恼你在意兰致才接受檀问星的,就是为了气你,现在他难逃一死,将军府也不复从前,我只能求王爷能接受我,原谅我……”
她说得情真意切,檀南尧渐渐放下了戒备,轻轻拢着她。
“颜溪,本王也是受兰致蒙骗才冷落你的,你放心,本王给不了你皇后的位置,但是一定会给你所有的恩宠!”
在檀南尧看不到的地方,颜溪的眸色冷漠得很,她的手指悄悄在他腰上探索着。
并没有摸到东厂的令牌。
“王爷。”颜溪捏着嗓子,“深冬寒夜的,我出门穿的少,好冷啊。”
闻言,檀南尧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颜溪身上,“有好点儿吗?”
颜溪的余光追随着他的腰间,令牌果然在里面挂着。
她顺势往他胸前一靠,手顺利抱上他的腰,将令牌扯了下来。
檀南尧丝毫没有察觉到,还沉浸在颜溪的温柔主动中。
他就要低头吻她的额头,颜溪一下子松开了他,“王爷,天色太晚了,我再不回去覆荆子身边的人就要怀疑了。”
檀南尧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那明晚我们再在这里见面。”
颜溪下意识想拒绝,最后还是艰难地吐了一个“嗯”。
钟离瞅准时机,突然咋咋呼呼:“闻恩阁的那个人是不是进来了?!”
檀南尧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想要留颜溪的想法顿时没了。
“颜溪,明夜本王在这里等你!本王先回去了!”
他慌忙踩着雪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钟离掩唇偷笑:“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这般怂。”
颜溪握紧令牌,紧紧咬着唇:“钟离,我实在不放心檀问星,我现在就得去东厂看看。”
“东厂戒备森严,你一个人怎么进去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拿着令牌以席匪欢的名义进去,就算等他知道了,那我也见到檀问星了,大不了惹怒了他把我关起来。”
“好!”钟离毫无保留支持她,“你现在去,我在这里拖住闻恩阁的人。”
颜溪的眸中浮现泪雾,“钟离,谢谢你。”
“咱们是好姐妹,谢什么呀!你快去!”钟离推了推她。
颜溪握紧令牌就往小花园深处去了。
颜溪一路狂奔,任由着风中的冰渣往她脸上刮,脚底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路上摔倒了好几回。
她通红的手撑在雪上爬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檀问星,你不能死!
她索性脱掉身上的披风和白狐皮,这样跑得更快些,寒风再冷她似乎也感觉不到了。
足足跑了两刻钟,她气喘吁吁地停在东厂大门外,脸上冻得生疼,鼻腔被寒风灌得喘不上来气。
她哆哆嗦嗦拿出令牌,“我要进去!”
守门的不是东厂的太监,而是闻恩阁的人,他们瞄了一眼,就打开门让她进去了。
一路上进来得太过容易,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似的。
她没有太多的精力和耐心费力打听地牢的位置,逮了一个路过的侍卫就让他带路。
颜溪一步一步走进地牢,空旷里传来她沉重的脚步声。
这里面潮湿阴冷,和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