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问星扔下干柴,将她抱起来,然后坐回干草堆上。
“我怎么可能把阿溪一个人扔在这里离开呢?”
他擦了擦颜溪眼角的泪,嘴角翘起:“你这么离不开我啊?”
颜溪别扭地别开头,胡乱擦了擦脸,“才没有!”
“你都哭了。”
“不许说!”颜溪一锤打在他的胸口上。
他还乐滋滋地笑。
“好好好,没哭。”
颜溪主动楼上他的脖子,一脸不舍,“你什么时候回西北啊?”
檀问星瞧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昨天半夜这话你都问了我不下五遍了,明明我那么认真努力,你却在走神。”
闻言,颜溪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用力拧了他一下,“满嘴荤话!”
“我哪儿荤了,这是事实啊。”他笑弯了眼。
颜溪撇开视线干脆不理他了。
檀问星轻轻揉了揉她的腰,不逗她了,一本正经道:“一会儿送你回去,我就得离开了,西北那边的事比想象中复杂,我会尽快处理完的。”
“那你先去,难民这边的事解决得差不多了,我明天就去西北找你。”
檀问星挑了挑眉,心下欢喜,“好啊。”
两人将昨夜剩下的兔肉吃了,这才返程。
檀问星戴上面具,将黑貂裘紧紧裹在颜溪身上,揽住她的腰,一个垫脚腾飞,穿梭在大雪纷飞的林子里。
“阿溪,抱好了,我要加快速度了哦。”
颜溪听话地抱紧他的腰,窝在他怀里不敢动。
这种全身心依赖他的感觉,让檀问星的心情格外愉悦。
很快他就落在神医府的房顶上。
他抱着颜溪回到她的院子,将她放在床榻上,第一时间搓了搓她的手。
“冷吗?”
她笑着摇了摇头。
“你坐会儿,我去生炭。”
檀问星熟练地点燃炭盆,将火烧旺,然后又烧上了一壶热水,打湿毛巾仔仔细细帮颜溪擦脸擦手。
颜溪咯咯直笑:“你这么伺候我,你要是不在了我会不习惯的。”
“我会一直在的。”
檀问星拍干净她身上的雪,将她抱到炭火旁,又给她换了一双毛绒绒的鞋子。
“阿溪坐这里好好烤着,别着凉了知道吗?”
交代完他起身就准备离开。
颜溪忙不迭拉住他的手,满脸不舍,“现在就走吗?”
檀问星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脸,“我得赶紧去处理西北的事情了,我已经给文渐生写了封信,他会安排马车和暗卫一路上保护你。”
颜溪瘪着嘴一脸落寞。
虽然明天她就可以去西北找他,但是现在分别还是很舍不得。
檀问星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阿溪听话,我在西北等你。”
她最终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檀问星倏地起身,推开门离开了,一路上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时不忍舍不得离开。
“符楼大人!”一个黑衣人出现,毕恭毕敬着,“咱们现在就可以回西北了。”
“不急,我得先去会一个人。”
他的声音冷漠又寒厉,带着明显的杀意和阴戾。
……
这一天,颜溪一扫阴郁,忙活着给难民诊治收尾。
扶蔓仙和天域神医还怕她因为子母蛊的事做傻事,没想到出去一趟遇到刺客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钟离赶来的时候就见她乐此不疲地写着病历。
“颜溪!”她拉着颜溪检查了半天,“你没受伤吧?!”
“没事儿,放心吧。”
钟离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冰天雪地的,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没事就好啊,看来那帮黑衣人不是坏人。”
“他当然不是坏人。”颜溪的语气还带着几分调皮和雀跃。
钟离古怪地打量了她一眼,“你真没事儿?”
“没事儿啊。”
她既然这么说了,钟离也放松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热茶。
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颜溪,你知不知道一个时辰前东厂发生血案了?!”
“血案?”颜溪一脸迷惑。
钟离解释道:“一个黑衣面具男突然出现在东厂,杀了不少东厂的人,然后还和覆督主打起来了,我还以为覆督主病怏怏的不会武功呢,他动起手来也是真的狠啊,听说两个人都受了重伤,波及到不少太监,起码死了不下两百人!”
“受重伤了?!”颜溪只关注到这个重要的信息,“那他人怎么样了?!”
“有太医在,覆督主能有什么事儿。”
“我说的不是他,是那个黑衣人!”颜溪迫切地拉着她,眸子里面的紧张之色都快要溢出来了。
钟离被她吓了一跳,仔细想了想,“我……我不太清楚,也只是听说的而已,没有听到黑衣人被拿下的消息,应该是跑了吧?”
颜溪松开她就要出去。
“颜溪!你去哪儿啊?!”
钟离忙不迭跟出去。
明月这时进来禀报:“小姐,文探花来了。”
颜溪朝着堂屋跑去,文渐生放浪不羁和风荷说笑的嘴脸还没有收敛起来,颜溪就气喘吁吁地拉着他追问:“檀问星伤得重不重?!他人呢?!”
文渐生傻住了,眨巴了一下眼睛,“颜……颜溪姑娘莫急,在下就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你看在下现在轻松的样子就应该知道太子爷没有性命之忧。”
闻言,颜溪冷静了下来了一秒钟,猛然又紧张起来,紧紧抓着文渐生的手臂,“没有性命之忧是什么意思?他伤得很重?”
“颜溪姑娘不要担心,习武之人受点伤都是正常的,太子爷也习惯了,那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几天就好了,太子爷就是怕你听到之后担心,所以让在下来给你递信,让你放宽心。”
颜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而捏着文渐生胳膊的手指一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文渐生痛得龇牙咧嘴,“颜溪姑娘,可否先松手啊?”
颜溪反应过来,松开了他,“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
文渐生嘀咕着:“太子爷要是知道你这么担心他,嘴都要咧烂。”
他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打起来,怎么可能只是一点轻伤,席匪欢重伤了,檀问星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