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这心里……我心里的苦,谁又知道。”
“要不陪你喝点吧。”婉嫣说到。
孛儿帖一脸茫然,问道:“什么?”
“陪你喝酒,一醉解千愁。”婉嫣回到。
孛儿帖难懂的看着婉嫣,
随后说到:“这怎么行,从来都是男人们才聚一起大喝,一个女人家如此,像什么样子,何况,我又是可汗的妻子,部落的大妃。”
“这有什么,你方才还说羡慕我肆意洒脱。大妃,你就是太端着了,这样活着太累。”婉嫣劝到。
“不,大妃总要有大妃的样子,我若如此,岂不跟你一样孩子气。”孛儿帖摇头说到。
“那也没说不能喝酒啊,这又不违反部落规定,就是偶尔放松一下,没什么的,好了,就这么定了。”
说完,婉嫣就跑出去,让仆人拿马奶酒过来。
……
看着端进来的铜酒壶。
婉嫣笑嘻嘻的说道:“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孛儿帖轻笑着回到:“那若是这一顿酒,就是解决不了呢?”
“那就两顿。”婉嫣说道。
孛儿帖先是一愣神,随后笑了起来。
“这样吧,我少饮一些。”孛儿帖说到。
终是心里不痛快,婉嫣的提议,却也勾起了孛儿帖沉闷已久的心。
也许酒意真的能解几分愁。
……
婉嫣给孛儿帖斟满酒,给自己也倒上,举起碗来,敬向孛儿帖。
“这是我与大妃第一次喝酒,这碗敬你。”婉嫣说到。
孛儿帖笑了笑,也举起酒碗。
两人仰头喝着。
孛儿帖喝到几口,停下,轻咳了两声。
“大妃慢些。”婉嫣说到。
孛儿帖看了眼婉嫣,平复了下,随后将碗里的全都喝掉了。
婉嫣也将自己碗里的酒饮尽。
“呵呵,我一年都饮不了几次酒,也就是部落有宴会时,陪着轻抿上几口,方才这么一碗酒喝下,确实心里痛快了些,难怪男人们都那般爱饮酒。”
孛儿帖说到。
“大妃有醉过吗?”婉嫣问道。
“没有。”
“要不今晚体验一次醉酒的感觉。”婉嫣说到。
“这怕是不好,少饮些即可。”
婉嫣轻笑着:“大妃,可汗此刻想必正是新人在怀,而你此刻却这般谨慎的活着,你心里舒服吗?”
孛儿帖看着婉嫣不语,思虑着她的话。
“一个女人贤惠端庄,确是能赢来男人的敬重,但是夫妻间,需要那般敬重吗,哪个男人会对一个持重老成的女人有欲望呢?”婉嫣直言道。
“你是说……”孛儿帖犹豫的说着。
婉嫣拿起孛儿帖的酒碗,倒上酒,递到她面前,举手间,皆是风情。
孛儿帖看着递过来的酒碗,再望着眼前眉目含情的人,回过神来,扑哧一笑:“你这,可真是……”
“大妃日后,也可以多跟可汗这般二人对饮,感受下,二人世界,哈哈。”婉嫣说到。
“呵呵,你呀。”孛儿帖笑道:“不过,你方才说到夫妻间不需要那般敬重,这话,确是说到我心里了。”
孛儿帖饮下眼前的酒。
继续说到:“我与可汗刚成婚那会儿,也并不是如今这般,那时的我们,也是亲密无间。”
“听说大妃与可汗小时候就定了亲,这些年,感情非同一般。”婉嫣说道。
孛儿帖微微一笑,说道:“是啊,记得那年,他才九岁,我十岁,他的父亲带着他到我们弘吉剌选妻,父母为我们定下婚事,那时候的我们,就是两个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男女之情,只是喜欢对方,觉得是个好的玩伴。”
“按照草原人的习惯,定了亲的男女,男子需要在岳父母家住满一年才能走,那段时间里,我们朝夕相处,一起骑马,一起放羊,在草原上嬉闹,每日里都那么开心......”
几碗酒下肚,孛儿帖脸颊微红,回忆着年幼时光,脸上满是幸福。
“可是没多久,乞颜部就派人前来,说他的父亲在回去途中,被塔塔儿人算计,喝了他们的毒酒,奄奄一息,要铁木真赶紧回去。尽管我万般不舍,可终是留不住他,只能看着他离开。”
说着孛儿帖脸色失落了起来。
“他走后,我一直想他,想着他哪天能回到我身边,过了一段时间,草原上就传来了消息,他的父亲去世了,部族抛弃了他们一家,他们一家在草原上到处漂泊流浪。”
婉嫣静静的听着,说道:“你当时有想过去找他吗?”
“何止想过,我父亲也曾去打听他们一家的去处,可他们行踪飘忽不定,几次打听都无果。”孛儿帖说道。
“我听人说过,泰赤乌部的塔里忽台一直关注着可汗他们一家的动向,伺机追杀,想来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才不断的转移住处。”
“是啊,也是因此,我们想帮些忙,都帮不上。有那么几年,任何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听到,我甚至都在想,他们一家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我日夜挂心,做梦都是他。”孛儿帖说道。
“可汗还是很幸福的,一直有人这么牵挂着他。”婉嫣轻笑着说道。
孛儿帖笑了笑,说道:“再后来,就听说他被塔里忽台抓住了,塔里忽台要杀他,他死里逃生。每次一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我都心惊胆战,身怕是什么不好的事,就这么过了一年又一年。”
“终于有天,一个威武健壮男子,站在我面前,跟我说:孛儿帖,我回来,来迎娶你。那个场景我到现在都印象清晰。”
“你当时有没有激动的大哭一场。”婉嫣笑道。
孛儿帖笑了笑,说道:“我记得那天,是我那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他将我迎娶回乞颜部,当时的乞颜部非常贫困,整个部落不过百户,虽然我是铁木真的妻子,可很多活计,我与婆母都要亲自动手,挤马奶、做干酪、擀皮子......可尽管如此,我依旧很开心,因为有他在身边。”
婉嫣不禁说道:“大妃从九岁开始就心系铁木真,那么些年,始终不改初心,真是让人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