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赶集的人们涌上了集市。集市上,一片吆喝声,小摊们都开始卖货了。
卫月儿将豆腐箱在板车上叠好!取出一箱来,将纱布揭开,露出木板上白白的豆腐来。用刀学着老谢一样,将豆腐切成四四方方的一块。
有人看,有人问价,也有人来看卖豆腐的漂亮姑娘。卫月儿都笑着一一解答:“豆腐一文一块呢,都是自家做出来的豆腐,肯定好吃。”
但赶早集的大部分是本地的人,他们吃习惯了老谢的豆腐,问一问,看一看,依旧向北边老谢的豆腐摊走去。
卖糖葫芦的老头儿姓丁,丁老头开了张,卖出去了六根糖葫芦,丁老头说卫月儿:“这样可不行,得吆喝。”
丁老头儿教小星:“小星,你嗓子大,喊起来好听,你站在板车上吆喝。”
小星问:“怎么吆喝啊!”
丁老头儿说:“像我一样吆喝啊!”
小星明白过来,站在板车上开始吆喝:“卖豆腐呢!又白又嫩的豆腐,一文钱一块,不~嫩~不~香不~要~钱呢!”
他把丁老头的吆喝声稍变了一下,就活学活用了,小星的声音又清脆又甜,这一吆喝,便吸引了些人过来。
一开口就有人过来,小星便继续卖力吆喝,他在中间还拖声悠悠加了自己的词:“卖豆腐呢!新鲜的刚做好的白豆腐呢,还冒~热~气呢!”
有人听见这声吆喝,都忍不住过来瞧瞧这新鲜的冒热气的豆腐。
“卖豆腐的姑娘倒是长得好看,就是不知道豆腐会不会好吃啊!”人群中有人调侃。
卫月儿大声说:“姑娘好看,豆腐更好吃!”
卫月儿知道人们没吃过自己家的豆腐,所以会不太相信。她取了一块豆腐,切成小豆腐丁,跟丁老丁要了两根做糖葫芦的小木棍,将木棍插在豆腐丁上。
“尝尝吧!好吃再买,不好吃不买!尝尝我们卫家的豆腐。”卫月跟人们说。卫雨赶紧出去,端着碗,一一请围在豆腐摊前的人们试吃。
人们尝了一块豆腐,才发现豆腐的确不错,水润嫩滑,入囗一股浓郁而纯粹的豆香。
“我来两块!”“对,给我也来两块!”“我买一抉!”人们纷纷掏出铜板来买豆腐。
卫月儿忙着一边将豆腐打包好,一边将铜板收起来,装进钱袋子里。卫雨见阿姐忙不过来,将装了豆腐小丁的土碗放在板车上,让人们自行取用,他来帮阿姐收铜板。
三姐弟配合得极好:小星站板车上吆喝,卫月儿打包豆腐,卫雨呢,一边招呼人来尝豆腐,一边将顾客的铜板收起来,塞在阿姐腰间系的钱袋子里。
一箱豆腐卖光了,又取一箱来卖。赶集的本地的客人慢慢少下去了,远处十里八村的人又涌了上来。
十里八村的人离得远,难得来一次,买豆腐就会买多一些。“我来五块!”“给我三块!”
小星越发吆喝得大声:“卖豆腐,卖豆腐了,卫家新做的豆腐,热乎着了!不~嫩~不~香不要钱呐~”
卫月儿和卫雨忙个不停,但这种忙,是开心的!是高兴的!
他们做的豆腐能有人尝有人买,这是对他们的认可。何况有铜板不断地塞进钱袋里:他们更是有一种成功的快乐:他们能赚钱了!他们能自食其力养活自己了!
还不到中午时侯,卫月儿的六箱豆腐,便只剩一箱了。卫月儿发现自己豆腐做少了,再做三四箱来,也能卖得出去。
这时挤进来个人,三十岁左右,长着个大长脸,他进来取了小木棍品尝豆腐,别人都只吃一块豆腐,最多吃两块,他一连吃了五六块。
卫雨看不下去了,这也不说买块豆腐,光吃,这不吃白食吗?这豆腐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卫雨说:“大哥,你别吃了,你到底买不买豆腐啊?”
“不能多尝两块吗?”那男子一边说,一边又戳了一块放里嘴里,细细品尝。
卫雨气得用眼瞪他。
卫月儿赶紧过来,拉开了卫雨:“卫雨,你别这样!他想尝,让他多尝两块呗!”
卫雨说:“阿姐,他都吃了五六块了,再吃,都没了,后面的人都尝不到了!”
卫月儿说:“没了咱再切一块。”
卫月儿笑着跟长条脸的男子说:“大哥,我弟弟不懂事,他的话你别放心上。你再尝尝,没事儿。”
那男子又戳了块豆腐放进嘴里,他看看卫月儿,点了点头,说:“行,还是老板娘敞亮。好打交道。”
男子跟卫月儿指了指斜对面那一排商铺:
“看见了吧,那边最边上是润福祥馆子,我是那的老板,我姓胡。我觉得你的豆腐不错,以后在你这儿长期定点豆腐。你一会儿卖完豆腐收了摊过来一下,咱们谈谈价钱。”
润福祥,是这桃花镇上数一数二的饭馆,卫月儿没想到开张第一天,就被这饭馆的老板圈定了供货,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定单,既长期又稳定。卫月儿嘴都笑得合不拢了,赶忙答应:
“胡大哥,我收摊后一准过来!一准过来!”
胡老板走后,卫月儿说卫雨:“卫雨,阿姐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你看看,一个订单差点让你搞砸了!记住了:以后客人尝多少都别拦着,让他们品尝。”
卫雨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差点办砸了事,连连点头,说记住了。
不一会儿,最后一箱豆腐也卖得仅剩最后一块了。卫月儿将最后一块豆腐收了起来,说不卖了。
有客人还要买豆腐,卫月儿告诉大家,下一场集会再来。
卫月儿叫醒板车下的冬阳和卫雷。两兄弟从车底钻了出来,还有些迷湖,看见板车上豆腐没有了,光剩了木板和木框子。
“豆腐呢?”两人问。
小星说:“卖光了!”两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卖光了!”卫月儿又说了一声。
两个人高兴地抱着跳了起来:“太好了!我们的豆腐卖光了!我们的豆腐卖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