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教乌青学踩高跷。
冬阳先将高跷示范给乌青看,他将高跷握在手上,一边一个,两条腿往上一迈,就轻松地踩了上十去,在院坝上走来走去:“看,就是这样,挺简单的。只要保持平衡就行。”
但难就难在这个平衡上,乌青个子高,个子高的人比个低的人更难保持平衡。
首先上跷也是个问题,乌青腿一用力,踩了上去。可刚一站上去,高跷马上往前一倾。
练了好一阵,好不容易上跷了,乌青歪歪倒倒,又掌握不了踩高跷的决窍。
冬阳和江大力一边站一个,手伸着撑着高跷让乌青行走。乌青站在高跷上,像个巨人一样。
红花嫂说:“乌青,你好好学,学会了,你肯定是高跷队里最帅最高的小伙子。”
卫月儿笑:“乌青,你要在庙前摔了,你就变成最傻最呆的小伙子。”
大家都笑了起来。
乌青说:“我肯定能学会!”
红花嫂说:“行,我支持你,这样,明天,我把大力借你一天。大力,你明天送我和娘回娘家,等下午天快黑了再来接我们。”
乌青说:“谢谢红花嫂!”
江大力是求之不得,每年初二回娘家,他都不想去,去了,就遭大小舅子挤兑。
江大力连声说:“谢谢媳妇,我媳妇就是好。”
乌青也不气馁,一次又一次练,手心都被高跷磨红了,依然练着。
江大力说:“乌青,你反正个子高,要不,我帮你把高跷锯一些下来,这样学起来就容易些。”
乌青说:“不用锯,我能行!”
乌青心想:多难的仗我都能打下来,我不信我征服不了你这两根烂木头。终于在一次次尝试后。乌青开始能在院坝小心翼翼走上几步了。
卫月儿和江大娘看乌青几个忙乎学高跷,卫月儿说:“咱们连着几顿,天天大鱼大肉。今天晚上,咱们吃点稀罕的。咱做点欢喜团吃,再来个胡辣汤。”
江大娘说:“欢喜团好,吃了欢欢喜喜的,寓意好。”
卫月儿问红花嫂,红花嫂也说:“挺好,好久没吃了。”
卫月儿和江大娘便开始舀些糯米粉来,加水揉上。
待糯米团饧好后,卫月儿和江大娘将糯米团分成一个个小团,搓得圆熘熘的,又将小团外面粘上一层白色的芝麻。
卫月儿这才叫卫雨来帮忙烧火。一只锅里坐上了油,火烧得小小的。另一只锅里开始放木耳、粉条、香孤、蒜苗、豆皮、肉沫做胡辣汤。
江大娘搓着小欢喜团,将欢喜团一个一个轻轻放进油锅里。卫月儿拿着锅铲轻轻压这些小团子。一边看着旁边的汤锅。
欢喜团得轻轻压,这样才会慢慢变大,膨松成一个小球,待这个芝麻小球炸得金黄了,再捞出来。
卫月儿正压着,忽然锅里“呯”得一下,有颗欢喜团炸了。炸起来的油溅了起来,正好溅到了卫月儿的伤疤上。
卫月儿不觉得疼,因为有鱼膘胶挡着,但她稍后一摸伤疤,她“哎呀”叫了一声,坏了!油温高,有一块鱼膘胶化了,她这一摸,伤疤一定花了。
江大娘说:“烫到脸了吗?要不要紧?”
卫月儿捂着脸,说:“有一点,不要紧。我进屋看看。”
江大娘让卫雨:“那你看看,我来炸。”她从卫月儿手上接过锅铲,又叫卫雨将火烧小点,再小点。
卫月儿进了里屋,关了门,对着镜子一看,果然疤花了,卫月儿在屋里叫:“卫雨,卫雨,你叫卫雷过来烧火,你帮我弄点热水来。”
卫雨儿明白,一定是阿姐的伤疤出问题了,得赶紧重做。
江大娘奇怪:“月儿,你要热水干什么,烫伤了用酱抹抹就好了。”
卫月儿说:“我没烫着,就是脸上溅油了,想洗个热水脸。”
江大娘说:“热水我家有,锅里烧着,都快开了,卫雨,你接去吧。”
卫雨叫了卫雷进来烧火,他拿了盆去江家接了热水送进小房间,卫月儿在盆里洗了脸,又用热水将鱼膘胶融化,快速地在脸上画伤疤。
天也快黑了,乌青走了进来,练了多半日的高跷,他累坏了,他瘫在床上:这高跷,学起来怎么感觉比打仗还累?
他看看里屋关着的小门:“月儿,你关了门在干什么?”
卫月儿一边飞速化伤疤,一边说:“我洗个脸,洗个脸就出来。”
卫月儿问乌青:“怎么样?学会了吗?”
乌青有气无力:“还不行,刚能直着走个二三十步。”
江大力和冬阳抬了桌子进屋。外面天也快黑了,也凉了下来。
小星凑到灶边,看见江大娘己炸好一小竹筐金灿灿黄澄澄的欢喜团,就想过来抓一个尝尝。
江大娘说:“小星,先洗手,洗了手再吃。”
她将胡辣汤舀到大盆里端上桌,锅里最后一批欢喜团也炸好了,江大娘用漏勺将欢喜团也舀了出来。也舀到小竹筐里,端到桌上。
卫月儿画好疤出来了:“红花嫂呢?叫红花嫂吃饭。乌青,起来吃点饭。不吃饱饭,明天就没力气练了。”
江大力叫了声红花,红花从那边屋里过来了,乌青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卫雷卫雨拿了碗快,大家各自舀汤拿欢喜团吃。
欢喜团小小巧巧一个,吃起来焦脆、酥甜、还带有浓浓的芝麻香。胡辣汤色香味俱全,喝起来鲜鲜辣辣。两种食物,凑在一起倒正合适。
卫家几个小子吃得高兴,没有一个孩子会抵挡住欢喜团的诱惑。
江大力连喝两碗胡辣汤,也喝出一头汗来。
乌青也学着江大力的样,不用快子,一手端碗,一手抓上三四个欢喜团。吃一个欢喜团,喝一大口带菜带肉的稠汤,再吃一个欢喜团,再喝一口汤,这一大碗胡辣汤喝下去,也直呼痛快。
红花和卫月儿坐了一条板凳,红花也吃了好些个欢喜团,红花说:“这欢喜团做得好,空心的,这粉里放什么了?能做出这样子的来。”
卫月儿笑:“其实简单,粉里放点油,加点糖,就做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