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儿说:“喜欢,很喜欢,我舍不得穿,要做饭穿那裙子太浪费了,我怕弄脏了弄破了,我想留着以后干干净净穿。”
卫月儿还有个心思:那裙子太漂亮了,穿上太招摇,她保准穿上出去遛一圈,这村子里不知道又能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这么漂亮的裙子,留着以后穿,或者~出嫁时再穿?!
乌青点头:这村子里都是泥巴地,穿着裙子一走,裙边能粘上一圈灰。卫月儿又要张罗做饭,确实这裙子在这儿穿不太适宜。
还是没考虑周到。
乌青有些后悔没让二狐狸再多买件适合村子里穿的短上衣来。
那身裙子,卫月儿找了个棍子,支得展展的挂在床头,腰带系着,连裙边都抹得干干净净平平整整。鞋子用块布包着,也放在床边。可见这套裙子,她还是十分喜欢和珍惜的。
初一早上还是吃饺子。卫月儿蒸了两碗蒸菜,弄了些卤菜,又烧了条鱼,做了鸭子炖藕,六个人围着桌子开开心心吃早餐。
黑豹也在桌下吃得欢喜。
几个人正吃得热闹,江大娘过来了。
“江大娘,过年好!”卫家几个纷纷给江大娘拜年。江大娘从怀里掏出六个红包,递给卫月儿冬阳几个还有乌青。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来,都收着,现在这院坝上就我一个老人,我也算你们的长辈。都拿着,别嫌少。”
江大娘这是看见卫月儿家没长辈,没人发红包,所以她过来补上。
卫月儿点头:“谢谢江大娘。”她将红包揣了起来。冬阳几个也跟着谢谢江大娘,将红包收了起来。
乌青问:“江大娘,我也有份?”
江大娘说:“有份,有份,你既然来了卫月儿这,也算咱这的人,自然是有份的。”
乌青说:“谢谢江大娘。”他也将红包揣在了怀里。
江大娘说:“快吃饭吧!吃完了,咱们把桌子搬外边一起坐坐,吃吃瓜子。今天太阳大,天气好,正好院里晒晒太阳。”
卫月儿冬阳几个点头说好。
饭吃完,也不等卫月儿吩咐,冬阳卫雷几个,便搬凳子桌子去院中,院中江大力己搬出桌椅来了。冬阳将自家的桌子跟江家的桌子靠在了一起。
卫雨见江家拿了些瓜子花生干果搁在桌上,他也叫哥哥弟弟将瓜子花生糖果脯搬来,又去拿把壶,泡了壶茶提了出来。
卫月儿和乌青在灶台前洗碗洗锅。乌青笑:“你看冬阳卫雨几个,积极呢!”
卫月儿瞟他们一眼,说:“他们都是孩子,最盼过年,穿新衣,吃糖,他们当然欢喜,自然积极。”
卫月儿洗完一个碗,便递给乌青,乌青拿过来,在旁边的热水锅里转一转,再搁到碗架上。
乌青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觉得他和卫月儿就像两个寻常的小夫妻,过着柴米油盐的烟火味的小日子,这种感觉他还从没有过。
他看看身边洗碗的卫月儿,下一次接碗,他故意将手握在卫月儿手上。
月儿的手指头真滑,像泥鳅一样从他手里滑走。
卫月儿看他一眼,伸出手,敲他手一下:“淘气!快点洗,出去喝茶!”
乌青这才又老老实实涮碗。
院坝中,江大娘红花嫂江大力乌青卫月儿坐着吃瓜子喝茶聊天,冬阳卫雨卫雷小星在院子里嬉闹着玩耍。不时跑来抓两个糖又走了。
乌青看见江家门囗贴着对联,而卫家门口光光的。乌青问卫月儿:“咱们是不是忘了买对联了?”
卫月儿说:“没有,今年爹不在了,不能贴。明年才能贴了。”
乌青这才知道还有这个讲究。
乌青问江大力:“咱们这儿春节有什么习俗和活动?”
江大力说:“咱们这,初一都是在自己家,和父母在一起。初二,媳妇们回娘家。初三,咱们这十里八村就红火了,家家都去庙上玩。踩高跷耍龙狮扭秧歌跑旱船打腰鼓,人人都妆扮起来,热闹得很。”
江大力问乌青:“你会玩什么?”
乌青怔了怔,说:“我什么都不会啊!”
江大力笑:“什么都不会怎么行呢?家家都得出人去演个节目的。要不去了庙上人家都笑话,说这家光蹭热闹看。”
乌青问江大力:“你到时也表演?”
江大力说:“我是江家男人,自然是我表演,我在腰鼓队打腰鼓呢!”
乌青说:“那以前卫家谁表演?”
卫冬阳凑过来说:“我爹,我爹在高跷队踩高跷呢!”
多问一问,乌青才知道,原来这附近八个村的人,初三男女老少,都爱去土地庙前红火,这是多年传下来的习惯。
每个村到时都会组五个队,去庙上竞舞,有龙狮队,有腰鼓队,有旱船队,有高跷队,还有秧歌队,都是由本村各家各户的壮男人参加。
每个队都会上坝竞赛,看哪个村的节目最精彩。
也赛各村的实力。
所以每个村,只要在村里的成年男人,都会参加。
冬阳瞅瞅乌青,说:“我去!我会踩高跷!”
江大力摇头:“你不行,你去了,别村还说咱们村没男人,连孩子都上了。”
卫月儿说:“乌青什么都不会,要不咱们家今年就不参加了,大不了我们今年也不去庙上看红火,就当我们没回来。”
卫家几个小子不乐意,说不去庙上在家呆着做什么,家家都去庙上热闹呢!
乌青看看卫家姐弟,说:“我去!”
“可你什么都不会啊!”卫月儿说。
乌青说:“我学,我现学现练,现在离初三还有一天多呢!我加紧练练,也许能行。”
“踩高跷没练过也危险呢!容易摔跤的。”卫月儿说。
“让我先试试吧!”乌青说。
乌青想他好歹有些功底,下盘应该稳的,练一练,说不定就能行。他不想让冬阳几个失望。
别人家初三去庙上看热闹,他也得让卫家姐弟高高兴兴去庙上看热闹。
冬阳说:“乌青哥,我会,我教你。”
冬阳去找他爹留下来的高跷,翻了一气,终于从床底下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