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封以安点着鹿晚晚的眉心,像对待不听话的孩子一样问她话的时候,却恍惚间惊觉,她的反应不对劲儿!
果然,鹿晚晚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整个人面色惨白,在昏黄的夜灯映衬下,看上去竟然有些骇人!
鹿晚晚双唇微张,不受控的颤抖着,可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命的咬紧了牙关,以至于双腮处微微凸出,就连额上的青筋,也根根分明,突兀的跳着!
“骨髓移植?什么骨髓移植?你……你在说什么?”
鹿晚晚满脸的忧虑,有些慌张,又有些焦躁的一把抓住封以安的胳膊问到。因为太过用力,鹿晚晚纤细的指甲都深深地陷在他的皮肉里。
“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封以安也有些懵住了!
只一瞬间,封以安的心里像是经历了风起云涌的潮涨潮汐一般,他极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并开始快速的回忆鹿晚晚说过的那些话。
“我问你,你说的骨髓移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以为媛媛捐赠骨髓?所以……白立枭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不惜一切将我囚禁在白家!对不对?你说呀!”
封以安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如果鹿晚晚还听不明白,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她之所以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问,不是因为她没听懂封以安的说的话,相反,正是因为她听明白了,才会震惊到需要反复确认,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晚晚,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鹿晚晚现在的脑子里全是纷乱的轰鸣声,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反复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忽然间,鹿晚晚一下子冷静了了下来,她怔怔的看着封以安,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和炽热的怒火。
“你一直不敢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原因对吗?你是怕我不顾身体非要去给媛媛捐献骨髓,还是……不会的!你不可能为了白家的人隐瞒这件事!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鹿晚晚强势的抓着封以安的手臂,她总觉得,封以安还是没有把这整件事都说出来。
其实,鹿晚晚会猜想不到,也合情合理。
毕竟,封以安恨透了白家那些人,他绝对是不可能为了保护白家那些人,而对自己隐瞒整件事的真相!
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封以安想要保护的不是白家那些人,而是她!
封以安怕她得知真相后,会不顾一切为白芷媛捐献骨髓,那时候,她刚刚失去了孩子,根本经受不住这样高强度的手术。
再者便是,封以安不想摧毁鹿晚晚最后一份血脉的牵挂。
白家那些人,从前没有照顾过他,遇事又想着利用她,真的没有做过一件对鹿晚晚来说是亲人该做的事情!
本该来自于亲人的温暖,鹿晚晚丝毫感受不到!
唯一一次,让鹿晚晚感受到来自于白家那些人给予她的灼热温度,便是孩子从她身体里流逝的时候,地上那摊殷红的鲜血……
可是,无论如何,他们也是鹿晚晚的亲人!血脉之亲,是没有办法磨灭的!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鹿晚晚与白家的关系,那就不要在她的心上雪上加霜了!白家的人固然可恶,可他么的恶行,伤的是鹿晚晚!
直到此时此刻,鹿晚晚才想明白,为什么封以安会对白芷媛充满了敌意!
“是白芷媛,她求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她怕……怕你恨她,不原谅她!晚晚,我当然不会在意白家那些人的想法,哪怕是白芷媛,我也从不放在心上!我在意的只有你!我知道亲情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这份缺憾,只有白芷媛才能弥补!”
鹿晚晚没有猜错,封以安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她!
封以安回答玩鹿晚晚的问题后,也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晚晚,既然你不知道捐献骨髓这件事,那么……你说你知道白家禁锢你的原因,又是什么?”
听到封以安问起这件事,鹿晚晚也没有隐瞒,把那天她与白立枭因为什么发生了争吵,白立枭又对她说了什么了,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封以安。
直到两个人彻底的把心里面的话摊开来说明白,白家禁锢鹿晚晚的事情,才算是彻底的前后串联起来,所有的真相,也都渐渐浮出水面。
所以,从一开始,白立枭想要做的,只是抓住鹿晚晚,将她带回白家,不管她是否同意,都必须要用她的骨髓为白芷媛做手术!
说的更详细一点,白芷媛的病拖了这么多年,想必,白家的人,但凡有血脉关系的,都已经跟她做了配型检测,可结果却令白家的人大失所望!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配型成功!
这个时候,白家的人才想到了鹿晚晚,她的身体里,也流淌着白家的血液!而且,细算起来,鹿晚晚和白芷媛的关系,在医学上来说,配型成功的几率更大!
于是,白家那些人,便对这个他们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生死的鹿晚晚打起了主意!
只是,让白立枭和白家那些人大跌眼镜,猝不及防的是,当他们将鹿晚晚带回白家,强行给她做配型检测的时候,才意外发现,她竟然怀有身孕!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同时摆在了白家那些人的面前!
毋庸置疑,好消息就是,鹿晚晚的骨髓与白芷媛配型成功,她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适合给白芷媛做骨髓移植手术的人!
白芷媛,由此迎来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可接踵而至的坏消息便是,鹿晚晚竟然怀有身孕,一个怀孕的人,是不适合做骨髓移植这样高强度手术的!
手术过程中的麻醉和手术结束后其他药物的补充,势必会对鹿晚晚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影响!
更有甚者,鹿晚晚很有可能会因为怀有身孕,而经受不住骨髓移植手术,以至于保不住孩子,更对她自身造成严重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