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你的反应,我就猜出来了,媛媛这次病发,情况应该是相当的恶劣!有些话我不想说,可是,我真的怕……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鹿晚晚说着,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噙满了泪水,她满脸恳切,神情焦灼的抓住封以安的手。
“以安,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可以让我见一见媛媛,我只想见她一面!有你在,白家的人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鹿晚晚的话虽然满是央求的语气,可是,也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鹿晚晚现在是吃定了封以安!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封以安到底有怎么样的本事和手段!
依着鹿晚晚的猜想,白家的势力虽然大,可终究不至于只手遮天,罔顾法纪!
有些事情,白立枭可以暗箱操作,相关之人一见事情涉及白家,只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就睁一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鹿晚晚被白家禁锢在古堡中的时候,封以安会无从下手,不得其法!
先不说封以安在这个地方,无法动用任何他善用的手段和套路,就连公事公办,报警处理也一样无济于事!
毕竟,封以安和鹿晚晚只是订了婚,并没有法律官方证明二人是夫妻关系。
可是,白家却不一样,白家是鹿晚晚的祖父家,这种血脉亲情,怎么都比一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夫要重要的多吧?
而且,封以安如果要走司法程序的话,时间冗长拖沓不说,受命调查的人只要砌辞推诿,一拖再拖,加之封以安没有任何实打实的证据,可以证明白立枭和白家对鹿晚晚进行了人身囚禁的话,人家甚至都不会受理!
最重要的事情,封以安如果明里暗里逼得太紧,难保白立枭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对鹿晚晚不利的事情!
想想那时候,白家救白芷媛心切,几近癫狂,甚至不惜伤害鹿晚晚肚子里的孩子,只为了让她的身体条件适合给白芷媛捐献骨髓!
这些事情,别说是封以安,就连鹿晚晚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心有余悸,痛不欲生!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鹿晚晚已经跟封以安在一起了,他们两个大活人,大模大样的去医院探视白芷媛,一路上对少人多少眼睛,多少路控视频设备都看的清清楚楚!
白家的势力就算再大,白立枭就算再心狠手辣,也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鹿晚晚做什么!
还有一点就是,鹿晚晚知道安德鲁的身份,通过他和封以安的对话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关系匪浅!
安德鲁代表的是政界势力,而白家的势力大多遍布在商界。
正所谓“民不与官争”,白家怎么可能那么不顾大局,真的为了一个鹿晚晚,而得罪安德鲁这样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退一万步而言,鹿晚晚甚至不需要安德鲁帮她和封以安造势,也不用劳烦安德鲁出面,只要让白立枭知道,现在她正和封以安在安德鲁家中落脚,这就够了!
白立枭是个聪明人,而且极善于算计和筹谋!
这是聪明人的优点,也是他们的弊端!
封以安只要给白立枭一点线头,他就会紧抓不放,顺藤摸瓜,自己将方方面面的所有事情都考虑到!
鹿晚晚就是要利用白立枭多疑善虑这一点,让他心生顾忌,不敢对他们两个人做什么!
封以安说过,安德鲁要后天启程前往A市最访问,除去已经过去的一天,他们还有一天时间,鹿晚晚不是真的傻,也不想重蹈覆辙将自己置于险地!
所以,她心里打定了见白芷媛最后一面的决心,完成这个心愿,就马上返回安德鲁家中,直到与他一同启程离开。
这样简单的事情,鹿晚晚想得出来,封以安就不能想不出来!
这也是鹿晚晚那样坚定不移的对封以安说,他一定做得到的原因所在!
鹿晚晚没有猜错,他心里是知道鹿晚晚打的什么主意的,这个方法也的确可行,安德鲁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改变了他们两个人之前那种草木皆兵,时时处于危险中的状况。
但是……封以安还是不能答应鹿晚晚的要求!
这其中的原因,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可又知道的不够具体!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封以安和鹿晚晚在整件事最本质的核心问题上,是存在着认知差异的!
殊途未必同归,他们现在就是如此!
“晚晚,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能不能也体谅一下我的想法?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白立枭和白家的那些人,绝对要比你想象中的更不择手段!你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不想理留有遗憾,以后想想,也还是过不去心里的这个坎儿!可是,现在情况复杂,很多事情都不可能如你所想的一般发展!谁又能保证,这中间不会出什么意外?”
面对封以安拼尽全力,只为了护她周全的决心,鹿晚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只见鹿晚晚抓着封以安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她懊丧的低下头,疲惫的整个身形都垮了下去。
“以安,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早晚都会知道,白立枭是为什么非要把我留在白家!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的孩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了的!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可是……我知道,媛媛也为了这件事自责不易!不然……她不会冒着与整个白家为敌的风险,也要拼尽全力放我们离开!”
鹿晚晚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就像是累极了,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
但……就是这样轻飘飘的声音,却好似锋利的刀片,一字一句都重重的割在封以安的心上!
封以安惊得瞬间瞪大了眼睛,满心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一眨不眨的盯着鹿晚晚那如墨的长发沿着她的侧脸垂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