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如约上当了。
周渊果断上套了。
他上当上套后居然还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苏玛丽第二天洗漱完毕化好妆，拎着包出门后，他才突然想起昨天依稀仿佛好像签了张金额颇大的审批表，于是找出来看了看金额，又看了看内容，然后看了看委托人和中介人。
然后他不淡定了，“哐当”一声从床上摔下来就连滚带爬地奔进了毕邪的房间：“郑室的委托怎么回事！？”
毕邪运指如飞地敲着电脑，头也不回道：“价格厚道，难度不高，我和小苏都感兴趣，你也同意，就签了。”
周渊听了差点没吐血：“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会接白九的委托！”
“因为价格厚道啊。”毕邪一秒即答。
周渊一口凌霄血：“说了不是价格的问题了！你不知道我在躲白九？”
“知道啊，但你签了审批表啊。”毕邪回过头来看他，一脸无辜且坦然，“你签之前难道没看？”
周渊还真想说“老子没看！”，但他觉得自己要敢这么说，毕邪就敢一脸无耻地说“那这责任不在我”，于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恨恨道：“以后非白泽中介的委托，下单之前一律上会讨论，你把这点写到公司制度里，下班之前发给我看。”
说完没等毕邪回话，吐着血就奔回床上躺尸了。
毕邪（联手苏玛丽）成功阴了自家老板，心情爽得不能再爽，转头飞快用微信同苏玛丽分享成功的喜悦时，苏玛丽却半天没回，等毕邪差不多把收费标准的初稿拟出来时，她的微信才慢悠悠地回了过来：“面试过了，明天正式上班。”
毕邪一脸“？？？”的表情：“面试？你昨天不是跟郑室谈过了吗？怎么今天还要面试？”
“……大大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苏玛丽道，“我昨天跟郑室谈的是委托，只走了她那边的面试流程，要进公司当行政人事主管，还得通过她前夫的面试才行，而且我还不能以郑室介绍的身份过去面试，不然会被老板提防。”
毕邪一想还真是，因为小三这事，广告公司老板已经和郑室撕破脸了，苏玛丽要被郑室以介绍的方式插进公司，那工作多半很难开展。
但她仅凭自己之力通过面试也不见得是好事，首当其冲的就是——
毕邪：“身份证的问题你怎么解决？”
正式入职要填员工登记表吧？员工登记表后面要附身份证复印件和资格证复印件吧？就算这些东西可以P个假的打出来，行政部给人办理入职手续时，难道都不看原件？
苏玛丽回复道：“哦，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身份证不是放在电脑桌的第二个抽屉里吗？”
毕邪：“……”
毕邪卧了个槽！心里正疯狂地吶喊“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时，苏玛丽的下一条微信就发了过来：
“我本来想到九眼桥办个假证，临出门时想起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就顺手把你的身份证摸了过来。”
毕邪：“……”
苏玛丽：“填应聘登记表又不需要看身份证，面试完了老板让行政部帮我办手续时，我就把你的身份证从包里拿出来，攥在手里不给她，问她需要我提供哪些复印件，然后说相关证件我没带，明天报道时直接带复印件过来。”
毕邪：“……”
苏玛丽：“然后出了公司，我就给郑室打了个电话，让她明天找个理由到公司晃一下，亲自帮我帮下入职……”
毕邪：“……”
“我不可能真签的合同嘛。”苏玛丽道，“我的劳动关系在工作室，虽然老周拟那劳务协议能不能生效还待定，但我进了广而告之，试用期就得签《试用合同》，要是不签，郑室前夫肯定会怀疑，只能让郑室帮忙。”
毕邪：“……”
好吧，这安排看起来合情合理，他就不打算废话了，毕竟他的身份证照……是比周渊的身份证照秀气，只要捏着姓名性别不给人看，是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一女生的身份证照。
不过该八卦的毕邪还是准备八卦，遂问苏玛丽：“那老板面试时都问了你什么问题？”
苏玛丽：“问题没怎么问，就给我出了道题，说公司如果有将近二分之一的人提出涨薪和辞职，我准备怎么解决。”
苏玛丽打字速度飞快，下一秒又补充道：“我和郑室确认了一下，这还不是个单纯的考题，这公司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郑室给她传了一手资料，苏玛丽看完就愣了——
设计部六个人，一个申请转正，一个即将转正，一个提出涨薪，一个提出离职；
策划部三个人，一个申请涨薪，一个在外驻场，回来后准备申请涨薪；
客服部三个人，一个提出离职，一个临近转正。
除了行政部外，广而告之这个公司几乎只有负责人没动，而且行政部也不怎么稳定，除了苏玛丽外，行政部还有个司机刚好入职，苏玛丽面试完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时，行政前台正在给他办理入职手续……
苏玛丽头都是大的，一个不足三十人的公司，算起来就有一半的人在跳。如果按不住动荡，手上的项目搞不好全丢，到时别说小三想往里面塞人了，整个公司都有可能完蛋，所以说这老板是傻的吗，当年辛苦创业把这江山打出来，现在却宁愿丢掉项目也要从前妻手里抢过来给小三？
这还真是“倾尽天下为一笑，拱手山河讨你欢”的典范啊……
时间如果往前推个两千年，这老板大概会和烽火戏诸候的周幽王有共同语言，但这问题现在不是关键，关键是苏玛丽怎么稳住这个局面。
她给毕邪发微信道：“我严肃地和你探讨一个问题，如果公司这堆要辞职的人留不住，你那边能帮我介绍几个朋友应急吗？”
毕邪飞快拉扒了下朋友圈，然后回道：“大概能找到几个，但他们顶不了多久，你不可能让他们一直留在那公司吧？”
有能力的人是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乌烟瘴气的环境中的。苏玛丽同样也想到了这点，但她表示自己已经想到了对策，于是飞快回复道：“放心吧，我会先找那些员工谈话的，申请涨薪的可以暂缓，离职那几个我准备先谈，毕竟从他们那里得到真实想法的可能性比较高，我也容易了解公司的真实情况。”
这话说得没错，无论申请转正还是涨薪，只要没拍离职申请表，员工留下来的可能性就比较大，虽然以退为进，拿辞职威胁老板涨薪是个办法，但老板要不接你的招，爽快地让你离职呢？
你难道还能拉下脸面跟老板说：“进过我的深思熟虑，我觉得我又不想走了……？”
你要真敢那么做，那也算是无敌了。
毕邪想了想，觉得短时间也就这个办法比较靠谱，于是没再追问，只问苏玛丽道：“你现在到哪了？”
“工作室门口。”苏玛丽给他发了个抛媚眼的表情，跟着用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语气回复道，“出来接我吗？帅哥？”
“……”毕邪直觉不妙，警惕道，“你转性了？吃错药了？面试完出门被门夹了？还是……”
他恍然大悟：“你出门只拿了公交车卡，没钱给出租车司机了？”
“聪明啊——”苏玛丽讪笑着开了语音，“还不赶快出来接你聪明美丽能干……嗯，自己找词形容，的下属？再不下来出租车师傅就要威胁我了。”
毕邪呵呵哒，表示：“就你那战斗力，谁威胁谁啊？”
说完拿起钱包，任劳任怨地出门拯救司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