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妾该如何才好?”
女子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恐慌之极的不知所措,满含期望的看着太子商昊。
“到底出了何事?”
商昊眉头微蹙。
“妾,妾有了身孕.....”
女子咬着嘴唇忐忑中带着些许的欣喜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商昊陡然一惊,声音不自觉拔高。
女子一哆嗦,不禁退了一步。
“妾怀了殿下的孩子......”
她话音还未落,脖子就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掐住了,未尽之言就堵在喉咙里。
“啊,啊!”
女子双手拼劲全力扒着掐在脖子上的那双有力的手。
“许若然,你想干什么?”
商昊逼近,在她脸前停下,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丝丝的危险。
却原来此女子竟是许若然,如今的丽妃娘娘。
丽妃因窒息眼睛不自觉的突起,拼命地摇头,想要换取呼吸。
“妾...妾不敢......”
“你还说你不敢,你竟敢拿怀孕来骗我.....”
商昊说的咬牙切齿却依旧无法掩饰心底那份掩藏的慌乱。
丽妃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拼命的摇头,
直到丽妃感觉进气越来也少,头越来越眩晕,眼里闪过绝望和怨毒。
难道她就要折在这里?
老天好不容易给了她把握一切报仇的机会,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溜走,而且是把命折在这个她从来没看进眼里的愚蠢之人手里?
慢慢的就连思考都不能了,丽妃嘴角慢慢勾起末苦涩的自嘲,闭上眼睛似是要打算放弃了。
商昊刚才被丽妃那句话给吓得一时失了神,满身的戾气直冲大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做什么。
直到手上的人渐渐停止了挣扎,他竟慢慢开始恢复神智。
当看到丽妃闭上的双眼,嘴角嘲讽的笑容时,他陡然一惊,连忙松了手。
丽妃的身子顺着墙滑了下来摊到在地上。
商昊见丽妃一动不动,心里一阵发虚,抬脚踢了踢她,嘴里强撑着不肯服软:“喂,你别装死啊,吾可不是吓大的!”
丽妃迷迷糊糊中隐约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喘气,喉咙的不适让她忍不住一声声的咳嗽,动了动身子眼睛缓缓睁开。
当看到眼前之人时,身子不安的动了动,想要离眼前之人远一些。
见到丽妃醒来,商昊心底松了口气。
虽然身为太子,他手里掌握了无数人的性命,也有很多人因他而死,但第一次险些亲手了结一条性命还是让他心虚脚软。
尤其是这条性命的主人不是一般人,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之一。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竟然拿怀孕威胁吾?”
商昊背过身,不去看丽妃痛苦不安的模样,语气冷漠的道。
丽妃望着明明前几日还温柔缠绵今日却残忍冷酷的男人,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把她当货物一般送人丝毫不顾她的祈求与心意的男人,脸上露出狠厉的男人。
果然天下男人没有好东西,就连在床榻上口口声声爱妃的男人不是心里还是存了别的女人吗?
既然天下男人都负了她, 那她便不要天下男人了。
真是可笑,当她醒来的那一刻明明已经发誓不在相信男人,却还是险些栽在男人手里。
从今日起她就要天下全都沉浮在她的脚下,谄媚而卑微。
心里发狠的发着誓言,丽妃脸上露了委屈至极却容忍大度的苦笑,声音里也仿佛充满了苦涩与被爱人误解伤害的痛楚:“若出不相信是吗?是,当初是然儿对不起你,不该因种种顾忌而弃了若出。可是然儿如今只想能偶尔见一面若出就好。然儿不敢有其他念想。若是若出不相信,或者不想要这个孩儿,你只管直言便好,哪怕是一个暗示,然儿也不会让若出为难的。”
说着,她疼爱又愧疚的抚摸上肚子,轻轻的道:“虽然然儿再盼着能有个与若出的孩儿,能让然儿在这偌大的换宫里有个念想和寄托,但是若出为难的话,娘亲也只能送你离开了......”
说道最后,丽妃仿佛已经泣不成声。
商昊听着身后女人痛不欲生的哭泣,不由想到两人在宫外那些美好甜蜜的相处,还有宫里这些日子时不时的耳鬓厮磨,那种刺激又销魂的感觉每每让他兴奋不已。
渐渐的商昊冷硬的心有了丝丝的软话。
转过身看着满面泪痕却妩媚的更加动人心魄的女人,商昊语气的软了下来:“你真的怀孕了?”
丽妃好似不敢抬头看商昊,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怀上了呢?”
商昊似是在质问又似是自言自语。
丽妃仍是不言,只是双手捂着肚子低着头低低的啜泣。
“也...也可能这个孩子不是吾的,父皇不是也宣你侍寝?”商昊仿佛是在询问丽妃又仿佛是在说服自己,确认般的点了点头,“对,一定是父皇的!”
丽妃好似惊着了,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平日里波光妩媚流转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满眼的不可置信。
商昊突然不敢看平日里把自己迷得心乱神迷的眼睛,眼神闪烁的低了头。
“殿,殿下,妾敢以...性命...发誓,这个孩子是你的,你的亲骨肉!”
丽妃说的艰难,一字一句却说的坚定而清晰,这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商昊的耳朵里,然后如蛊虫般钻进他的脑子里,把他所有的思绪吞噬一空。
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理不清想不明白。
沉默良久,商昊缓缓站起身来。
已经平静下来的丽妃抬头看他。
“然儿......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送走这个孩子吧...他会毁了你和我的!”商昊低下头,眼睛不再是往日的闪亮清澈,反而漆黑如墨,如同他此时的心,一眼望不到前路,“就当是若出...求你了!”
丽妃也仰着头抬眼看他,给商昊的感觉就像当初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少年一般,满心满眼的都仰慕。
那时的他只觉得那是如此的美好而让人眷恋,此时却只觉得心虚与愧疚。
商昊不敢再看丽妃,仰头闭上眼睛,却站在那里不肯离去,仿佛是在等她的答案。
丽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清冷的可怕,嘴里却是低低的吟道:“然儿知道了......”
商昊转身便往外奔去,就像是后面有一头猛兽在追着他一般。
丽妃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她可不就是那头猛兽吗,还是将来会吞没他们的猛兽!
丽妃蹒跚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轻轻摸了摸脖子,感觉火辣辣的疼,想必是留下烙印了吧,要好几日不能见人了。
很快,一直守在外面的贴身侍女见到太子离去,才小心翼翼的跑了过来,见到主子一身的狼狈,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担忧的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有哪儿......”
侍女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很容易便看到了丽妃脖子上那红紫色血瘀的伤痕,醒目而恐怖。
丽妃回头看她,眼神里充满警告:“彤儿,你跟在本宫身边时日不短了,做事一向有分寸,当知道该说不该说。本宫的性子你也知道些,若是...不要怪本宫心狠无情!”
“诺。”
彤儿闻言一惊,连忙肃了容跪下应是。
“起来吧,本宫信任的人不多,你本宫还是相信的,不要让本宫失望才好。”
丽妃低头凝视她许久,虽然彤儿低着头看不清的表情。
过了良久,直到彤儿浑身开始颤抖,好像是怕极了,丽妃开出声唤她起身。
“帮本宫收拾妥当,不要被人看出端倪。”
丽妃开口吩咐,彤儿连忙小心翼翼的帮她收拾妥当。
然后丽妃才由彤儿搀着离开了这座荒凉的如同此时她的心的冷宫。
她们一回到寝宫,就见章嬷嬷如同撞见救世主菩萨一般迎了上来,嘴里叫道:“奴婢的娘娘祖宗哎,您去了哪儿啊,奴婢不过是一个转身您怎么就不见人了呢?您要是磕着碰着的,这不是要了奴婢的命吗!”
丽妃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发软虚脱,头昏昏沉沉的,听到章嬷嬷比枝头的那些蝉还要燥人的叫声,越发觉得脑仁儿疼。
丽妃紧皱了眉头,不耐烦的喝道:“嬷嬷,本宫累了。”
章嬷嬷声音立时停了,丽妃有些吃惊她今日怎么如此听话,抬头却看到一身太医官袍的人站在那里。
丽妃一怔,转头看看向章嬷嬷。
章嬷嬷讪讪一笑,解释道:“娘娘好福气,圣人听说娘娘您身子不舒坦,特意遣了太医院判钱院判来给您诊病。”
“钱太医可是来了许久,怎么不出去同我说一声,如此怠慢钱太医了。”
说着,丽妃已经走了进来,来到了钱院判的面前,轻轻福了半礼。
钱太医连忙告饶解释:“娘娘客气了,臣也是刚来不久。”
章嬷嬷连忙接话,“好叫娘娘知晓,奴婢刚才正是要去唤娘娘回来的。”
丽妃嘴角掀起一抹笑容,这可比刚才的皮笑肉不笑好看多了,“钱太医是奉了圣人之命而来?”
195
“诺”钱太医弯腰行礼,垂头恭谨的回道:“回丽妃娘娘,圣人听闻娘娘近日凤体欠安,特遣了臣来给娘娘请平安脉。还望娘娘体恤。”
丽妃由章嬷嬷和彤儿扶着在贵妃榻上半倚着,全身的力量一泄,强撑的那口劲儿才吐了出来,深深的呼了口气,才觉得浑身酸疼又懒懒的不想动。
她缓缓一笑,语气同样缓缓的道:“自然是得体恤的,圣人关心本宫,本宫自然是受宠若惊呢!”
丽妃此时的笑容明媚动人,丝毫不见半个时辰前冷宫里的阴冷狼狈。
她这会儿是真的高兴。
虽然当时答应了太子要放弃这个孩儿,但是她心底从来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当得知他的存在时,不管这个孩子父亲是谁,她都打定了主意要把他生下来。
而且她会把天下最尊贵的东西留给她的孩子。
这个是她前世今生盼了不知多少年的孩儿,是她除了仇恨活下去的唯一的信念。
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办法既不能给商昊伤害她的理由,又能把这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没想到,这么快老天就把办法送到她面前来了。
钱太医只要一把脉,自然会知道她有了身孕。
只要这个孩子光明正大的存在在世人面前,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要求自己除了这个孩子。
丽妃只是嘴动了动,已经有内侍抬着梨花木雕花四脚矮桌挪到她身旁。
钱太医低头去了脉枕放在丽妃面前,她轻轻一抬手,盈盈皓腕便搭在脉枕上面。
钱太医垂眸眼观鼻鼻观心,隔着绢纱自己把脉。
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彤儿此时手心里黏黏的,低着头眼里满是不安与恐慌。
她无法忘记之前在冷宫门外听到丽妃娘娘的痛呼声和隐隐的哭泣声还有太子的厉喝声。
更让她心惊的是太子离去后,丽妃娘娘脖子上恐怖的伤痕和红肿的双眼。
虽然她早就知道见到了那么多秘密,她早已是丽妃娘娘手里那只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蚂蚁。
彤儿想到这里嘴角划过一丝嘲讽,她们这些宫女丫鬟本来就是主子随时都可以碾死的蚂蚁罢了。
这样想来多知道些与少知道些也差不多吗!
也不知道丽妃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处置她,也许她还有用处的吧!
胡思乱想中,就见到钱太医起身,一脸喜意的同丽妃娘娘道喜:“恭喜丽妃娘娘,您身体没有大碍,而是您有了身孕,怀了龙嗣。”
‘骤然’听到这个好消息的丽妃立马坐直了身子,惊喜的看着太医,语气了带着不敢置信问道:“真的?”
章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搀住她的身子,嘴里念叨着:“娘娘,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别动不动就是咋咋呼呼的,奴婢看了实在是吓的慌。”
丽妃心里的欢喜止也止不住,笑盈盈的拉着章嬷嬷,“嬷嬷,本宫有了圣人的孩子了,太好了,快,给钱太医谢礼。
钱太医连连推辞,章嬷嬷哪里容他退缩,嘴里念叨着:“这是我们娘娘的大喜事儿,钱太医也沾沾喜气儿。”
钱太医只得收了荷囊,嘴里道还要给圣人复命,便早早离开了。
等钱太医一离去,丽妃便已身子不适为由,堵了各种登门道贺的后宫姊妹。
算是安心养胎,这个孩子现在就是她最大的宝贝。
勤政殿里,钱太医已经等了一刻钟了,终于夏睿帝从堆积的一尺高的奏折里抬起头来,望着跪在西面的钱太医淡淡问道:“丽妃身子可还好,是得了何病?”
圣人日理万机,竟然还亲自关心丽妃娘娘的病情,看来真是疼到了心坎上吧。
钱太医心里嘀咕,嘴上大的却不含糊,连忙回道:“臣给圣人道喜了,丽妃娘娘凤体还算康健,丽妃娘娘凤体有异只是因为怀了身孕。多歇息便好了。”
“身孕?”夏睿帝好似心里闪过丝异常,“丽妃怀孕了?”
“正是。已经接近两月了。”
钱太医觉得夏睿帝此时的声音有些怪异,没有多少喜意,反而有些什么东西在掩饰。
“好,宫里除了小丫又有三年没有喜事儿了,丽妃怀孕有功,自是当赏。”
说着,夏睿帝大手一挥,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稀奇古玩儿,流水般的抬进了丽妃的寝殿里。
钱太医也得了赏赐,见圣人没什么要问的便自动退下了。
等钱太医离去,夏睿帝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了下来。
他摩挲着手里一份奏折,低低的道:“丽妃果真怀孕了呢。”
刘公公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接话。
他知道夏睿帝不需要他的答案。
夏睿帝此时手上的这份奏折正是清远侯的请罪折子。
上面除了请罪,还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那份方子是清远侯的小孙女无意中得到的,送了她名下的医馆由坐堂大夫研究。
后来丽妃父亲的小妾好不容易怀了身孕,中途却波折不断,很难保住胎儿,便到百草堂讨保胎药。
坐堂大夫亲自诊脉过后,把那张药方写与了许家。
许家小妾果然好了很多,最终平安的把那孩子生了下来。
后来清远侯的小孙女无意中得知又有人去买这副药方上特有的那两位药材,便起了好奇之心。
只因那两位要用的对了自然是养病之药,若是用的错了那也能害了人,所以才特意打听关注。
说起清远侯的小孙女,他也见过几次,小小年纪便沉稳大气,尤其是当年替老三说话时不卑不亢,眼神清亮,让人不自觉有了好感。
那样的小女娃应该不会作出居心叵测之事吧。
说来,夏睿帝好像非常不想把那小女娃往那方面想罢了。
“钱礼志说他去的时候丽妃不在宫里,之前她去了哪儿?”
夏睿帝突然淡淡的问道。
刘公公一怔,踌躇着回到:“有人发现丽妃娘娘从御花园后面的巷子里出来的...因暗卫都各司其职,大多都有盯手对象。而且一般一些偏僻很好人迹去的地方,暗卫没有安排专人盯着,所以......”
“知道了,让人多守着丽妃,但不要让她察觉到什么。”
夏睿帝淡淡吩咐。
“诺。”
刘公公应声转身去安排。
整个勤政殿里只剩下夏睿帝一人,他望着那张请罪折子同那张请辞折子,慢慢眼神坚定起来,拿起一台四方的晶莹剔透的碧玉色印鉴重重的按在奏折之上。
再说三皇子商煜,他从玉枢宫离开后,直接出了宫。
今日他本就同父皇禀了要出宫的,如果不是母妃又拉着他吵了一架,他早就离开了。
出了宫后,他先去了汇贤楼后院的小门。
进去之后,拿了个信笺给了个小厮打扮的人,轻声吩咐了几句,看着小厮离去,他坐在院子里喝了盏老板娘亲自泡的毛尖儿,才上马离去。
看那方向应是出城了。
一座普通的铺子门面里,汇贤楼的小厮作了个揖,指名道姓要见施安。
铺子里的伙计无奈只能请了连忙打发人去送信。
施安很快便赶了回来,郑重的接过信笺,也不顾得猜测便往清远侯府赶。
裴彦馨接了信笺,打开一看。
字迹她很熟悉,而且只有几个字。
她沉思片刻,就对施嬷嬷道:“奶娘,帮我收拾下,我要出门。”
施嬷嬷听了连忙派人去通知马厩房备下马车,一边看着篆儿和藤儿给裴彦馨更衣,嘴里念叨:“都这个时辰了,五娘子这是要去哪儿了,待会儿日头上来可得难受了。”
裴彦馨笑笑,安慰了几句,催她出去同施安说几句话。
片刻,裴彦馨换上一身素色胡服,利索的上了马车。
篆儿也随着上了马车,施嬷嬷不放心催着施安随着她同去。
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别处,而是老地方,石霜寺。
经过一个时辰的颠簸,裴彦馨终于到了山脚下。
站在下面仰望高高在上的石霜寺,裴彦馨一时有些恍惚。
好像回到那年为了心里那份执念坚持自己爬这百阶石梯,弄得自己浑身是伤。
虽然依旧没能留住母亲,不过好歹留下了顺哥儿,而且让母亲多陪了他们几年,也算是一种欣慰了吧。
就算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依旧愿意在爬一次。
她只愿自己再虔诚一些,这样也许母亲留在他们身边的时日会更久一些。
拒绝了篆儿她们的搀扶,裴彦馨提起裙裾,一步步的攀爬起来,脚步虽然不快却很坚定。
先去大殿上燃了柱香,裴彦馨才带着篆儿无意的在寺里转了起来。
走着走着,两人便‘迷了路’,裴彦馨踏上了那条早已被荒草覆盖了的小路。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木门,斑驳的痕迹早已布满木门,哪怕轻轻一推,就有碎屑开始飘落。
裴彦馨打量了小院一眼,不知发现什么眼里闪过笑意,关了木门,抬脚往竹楼上走去。
她没有环游故地,直接去了书房,依着上次的记忆开了暗门,果不其然见到了那个人。
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开口问道:“唤我来此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