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媛儿不嫌弃,我也就是看中远清这个人,才想着将我家媛儿嫁给他。”张氏老太太声泪俱下道:“不求什么富贵的好日子,只求能踏踏实实过一生,你们能待她好就行了。”
“不行,不行。”李氏疯狂摆手,“这事我没法答应你。”
哪里想到张氏老太太直接豁出去了,一下给李氏跪下了,苦苦哀求道:“等我家媛儿嫁过来,就专门伺候你,给你们家生娃照顾你们一家人。即便那江云霏人品不如何,我家媛儿也会伺候她的。”
“那也不行。”李氏扶张氏老太太起身,“您就别为难我了,你家媛儿长得俊又乖巧,肯定能寻个如意郎君的,何必委身给我家远清做妾?”
李氏也不敢再留张氏老太太了,不想弄得云霏不高兴。她忙扶住张氏老太太,笑着道:“时候也不早了,天黑路不好走,我送您回家去吧。”
张氏老太太颤颤巍巍地往门口走,还不死心地问:“难道真没得商量?”
“真不行。”李氏道:“您能喜欢远清这孩子,我很高兴。但纳妾这事,我若提了,他肯定得给我翻脸。您若是放心不下媛儿,我来替您给媛儿寻一门好亲事,您觉得如何?”
张氏老太太还能如何?只得点头答应:“如此,便麻烦你了。”
李氏送走了张氏老太太和张媛儿,回到家里来,喝了好大一碗水后,才走到江云霏他们屋里去,同他们说起这事来。
“可吓坏我了。你们知道那老太太跟我说了些什么?”李氏在江云霏他们的面前,还卖起了关子。
“怕不是想让你给相公纳妾?”江云霏没好气道。
“恩?她这是跟你说过了?”李氏十分吃惊。
“没呢,这谁看不出来呀,”江云霏合上手中的书,接着道:“上来就看我不顺眼,明里暗里的给我使绊子,还夸我相公。几句话离不了我生孩子,又说纳妾的事。就差明着跟我讲,让我赶紧挪一挪,好给她孙女让位。”
“唉……看着也可怜。”李氏道:“她那孙女今年都二十好几了,一直都没嫁出去。差的她看不上,好的看不上她孙女,毕竟年纪大。好像比远清还大一岁左右。”
可怜?江云霏不赞同地撇了撇嘴,就那张氏老太太怼人的那副嘴脸,可一点也不可怜。
李氏见江云霏不大高兴,笑了笑道:“你放心,娘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进门的。等田里的事情忙完了,娘就给她寻寻人家,好让她嫁出去,别来赖我们家。”
“嗯。”江云霏点了点头,“热水该烧好了,娘你去洗澡吧。”
“哎,好嘞。”李氏应着,转身出门沐浴去了。
屋内,蜡烛照得四周亮堂堂。
纪远清低头看着书,对方才的话充耳不闻,好像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江云霏没了继续翻书看的兴致,纳妾?在古代是多么平常一件事情啊。
要放在后世,谁敢会说这样的话?
虽然着张氏老太太没成功,可实在叫她恶心了一回。
江云霏倒了一杯冷茶,端到了纪远清的书案上,甜甜一笑道:“相公,喝杯茶,歇息一会儿吧。”
纪远清抬眸望来:“多谢娘子。”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
还不待江云霏说话,便道:“我不想纳妾,这辈子都不想。守着你一人过便就足矣。”
这话可把江云霏要问的问题给堵回去了。
江云霏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里高兴极了,偏偏还嘴硬道:“你最好说话算话,我江云霏绝容不了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哼哼,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我就跟别人私奔!”
纪远清伸手,头疼地道:“过来。”
他这个娘子桀骜不驯的,估计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恩?”江云霏把手递过去,人一下让纪远清拉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两人距离一下拉近,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你,你干嘛?”江云霏一下怂了,看着敞开的房屋门道:“门开着呢。”
“私奔?你想跟谁私奔?恩?”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让江云霏的心口莫名地悸动了几下。
“我就那么一说啊,你若是纳妾了,难道我还要在一旁看你跟妾室恩恩爱爱?”
“不会。”纪远清拥着江云霏,嗅着她长发上的淡香,满足得闭上眼睛道:“我只想跟你恩恩爱爱,只想你做我的娘子。如果换其他的人,我宁愿一辈子都打光棍。”
“相公。”江云霏扑进他的怀里,蹭了蹭,模样娇憨,叫人怎么不心动?
第二天,全家下地插秧,花了一天功夫,就将两亩薄田弄完了。
天快黑时,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落起了急雨。
“幸好早点回家来了,没在地里跟人唠嗑。”李氏拉过一条长凳坐下,望着哗啦啦往下跌的雨,庆幸无比。
江云霏去屋里端了水壶出来倒水喝,给李氏顺便也倒了一杯,这才坐下歇息。
纪远清把担子放在草棚下,戴了个斗笠,几步冲到堂屋面前的屋檐下。
“呐。”江云霏把手中的杯子递给纪远清,给他倒了一杯水喝。
她问:“你农忙的假期还有多长时间?算算日子,也快到进学的日子了吗?”
纪远清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全喝完了,又伸手过来装水,道:“还有三日,就要开始进学了。”
雨连着下了两天,还在淅沥地下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停。
村子里的农户耗不起时间,只要雨下小了些,就戴了斗笠,披了蓑衣下地干活,勤勤恳恳,不知疲倦。
江云霏家就两亩地,一天干完,下雨的时间就在家里缝缝补补做秋衣,兴致好时,同李氏和纪芷柔打叶子牌,还把纪远清也叫上一块玩。
牛婶家的地本来是要去帮忙的,但纪永成孝顺,人虽回不来,吩咐了三个手下干活的人回清溪村来,给牛婶家翻地、插秧,一条龙服务,江云霏她们便落得个清闲。
外头雨下着,团子趴堂屋桌子底下的布垫子上睡大觉,江云霏她们围着桌子做针线活。
“等着秋衣做好,穿不了几日,又得做冬衣了。”李氏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笑着道。
“娘,你要是嫌麻烦的话,我们直接买现成的冬衣穿,就不自己做了呗。”江云霏笑着说,她正在缝袜子,她的针线功夫不行,就只能缝一缝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