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黑得比以往要早,乌云汇聚,狂风乍起,不一会儿,暴雨降临,恨不得把整个清溪村给淹没了。
纪芷蕙站在紧闭的窗户边上,瞧了瞧外面,道:“看来今夜我要在这里睡了,云霏嫂嫂,我随你睡一块。”
大堂里,点了蜡烛,桌上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李氏笑道:“你就莫打搅他们小两口了,今晚随我一起睡。”
“也好。”纪芷蕙坐下,拿起筷子,捧起饭碗,开始香喷喷地吃饭。
纪家祖宅,大雨落下,于这家人来说没任何影响。
金氏看着晕倒在厨房里的两个婆子,拿了一把锁,将厨房锁了起来,旋即沿着回廊走到她孩子的屋子门口,丫鬟小丫正在哄孩子。
金氏伸手将门拉上来,丫鬟听见声音回头,惊诧道:“夫人,您关门作甚?”
金氏径直地拿锁将门锁了,同屋里的丫鬟道:“你莫要再吵了,就当自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我锁上门,也是为你好,你只管把两个小公子看好就行了。”
丫鬟停止了拍门板,心神不宁的往屋里走,今夜怕是要发生了不得的大事了,可能跟夫人前几日让买的药有关。
丫鬟双手合十,可千万、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啊!
金氏锁好了门,刚转身,就见孙治迫不及待地从屋子里出来,走到了丽姬的房门口。
他伸手轻轻拉开一个门缝来,朝屋里看,屋里点了灯,在那昏黄的光下,丽姬侧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不用想,是金氏下药起作用了。
孙氏猴急的拉开了门,往屋里摸去。
金氏见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旋即去厨房端了一碗煮剩下来的燕窝,又往里面掺了一包砒霜,搅拌均匀了,这才出门来。
金氏端着加了料的燕窝,直奔向孙氏的屋中,今日便是孙治和一干与自己做对的人的死期了。
她跨过门槛,脚步停在了孙氏的床前,不能动的孙氏见到金氏,吓得满脸都是恐惧,全身冰凉。
“娘,我是来送你一程的。”金氏也不磨蹭,直接舀了一勺燕窝,往孙氏的嘴边送,她道:“这燕窝里掺了迷药,也还有砒霜,你吃下去不会有任何痛苦,直接睡过去,就不会再醒来了。”
“唔唔……”孙氏发出呜咽声来,企图喊人来。
屋外下着瓢泼大雨,雨声掩盖掉了一切声音,孙氏这会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只能死死地闭着嘴,不吃金氏喂的燕窝。
金氏放下手中的碗,一手掐着孙氏的下巴,一手拿着勺子往孙氏的嘴里喂。
“唔唔……”孙氏怎么挣扎,也斗不过金氏蛮横,两方较劲下来,以孙氏吃尽了大半碗的燕窝告终。
“得了,吃也吃了,你这副样子,不如早点死了。”金氏拿孙氏的被子擦了擦手,笑着坐在一旁,等着孙氏的药效发作,等着孙治那边完事,她就能做接下来的事情了。
“呜呜……”孙氏发出小孩子似的哭声,可没用,完全激不起金氏任何的良善之心,“咳咳……”她的嗓子里发出咳痰的声音,似乎想要把吃下去的燕窝吐出来,可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法呕吐出来。
孙氏的药效慢慢发作,眼睛缓缓地闭上,迷药的药效先发作了……
金氏坐着没动,她还要等着砒霜毒发作,亲眼见到孙氏咽气才肯放心。
“啊……”突然,屋外传来一声隐约的尖叫声,像是丽姬的。
金氏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不是给丽姬下药了吗?怎么还会发出声音?
金氏起身,向外走去,刚打开门,就见到一个人影冲进雨里,往大门冲去,将大门打开一条缝,跑了出去。
“站住!”孙治从屋里冲出来,站在回廊下,看着那么大的暴雨,也没追上去。
“什么情况?”金氏几个箭步冲过去,拽住孙治道:“方才是谁跑出去了?”
“还能是谁?当然是丽姬,你不是说她吃了迷药,不会醒来吗?”孙治捂着流血了的额头道:“这娘们根本没吃,还拿东西砸了我的脑袋,现在跑出去了,这下该怎么办?”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你没看下那么大的雨?”
金氏狠瞪他一眼,道:“今日若不解决了她,你做的事,让她告诉了纪明的话,你就完了。”
金氏说罢,抬脚就追了上去。
孙治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也赶忙追上去。
丽姬刚来清溪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认识清溪村的任何人家,她这样跑出去,别人也未必让她进屋。
她唯一认的的地方,就是二房的家,之前出去散步,经过二房家,到屋里坐了坐。
暴雨中,丽姬被雨淋得根本睁不开眼睛,雨水把泥土地变得泞泥不堪,走几步路,都要滑到,她提着浸满雨水的沉重的裙摆,艰难地往前走。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喊,她回头一看,却见孙治追上来了,在孙治的身旁还有谁?
金氏?
金氏为何跟孙治在一块?丽姬瞬间明了,原来是金氏与孙治合谋,要毁自己清白,真是好毒的心思,她自问从未跟金氏有过什么冲突?能避开就避开,没想到金氏竟然对她下如此狠手!
丽姬加快了步伐,向二房的屋子跑去,只要到了二房家里,金氏他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二房的屋子在一个小土坡上面,一下雨,土坡变得尤其滑,丽姬踩着泥地,往上走了好几次都滑下来了,她没办法,只能弯**体,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她不敢速度太快地冲上去,若是摔一跤的话,会危机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若是不快点,被身后的金氏和孙治抓住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丽姬鼓足了一口气,奋力地向小土坡上面跑去。
上去了,上去……啊……丽姬留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泥地上,扑了一脸的泥水。
她飞快地起身,正要站起来,这是金氏和孙治已经追上她来。
金氏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迎面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怒道:“该死的贱人,你跑啊,我看你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