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一回来,我是来寻我两个兄弟来的,”江云霏粗着嗓子道:“你们这之前可来过两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另外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
纪远清穿了一身藏青色长袍,钱天佑穿的是白色长袍,两人皆风度翩翩,走到街上,今日已经有无数女子为他俩侧目了。
“哎!还真来了两位,刚来不久,我这就引你过去。”
江云霏让小厮引到了纪远清和钱天佑的雅间。
结果一推门,就瞧见了万花丛中的纪远清,这些姑娘们像八爪鱼似的,搂胳膊的搂胳膊,抱腰的抱腰,纪远清气得脸都红了,无奈怎么都挣脱不了这样一群软硬不吃的姑娘们。
他总不能拿手去掐这些穿着清凉的姑娘们吧!
江云霏气坏了,还敢伸手在纪远清的胸口前乱摸,简直不能忍!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走开!走开!”江云霏亮出她的爪子,大喊地冲过去,一下一个地伸爪子挠过去。
“啊……”姑娘们叫做一团,生怕连被划花了,个个尖叫着逃走了。
顷刻间,一屋子莺莺燕燕散尽了。
纪远清长呼一口气,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目光还呆呆的,“幸好你来的及时,否则我的清白就不保了。”
“钱天佑呢?”江云霏走过去问道。
纪远清缓神过来,道:“我也不知道,他急冲冲地跑了,我本来要去追的,但是突然来了一大群女的,把我包围了,我怎么也脱身不了。”
江云霏低头看着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再抬头看他的脸,长得这般英俊的男子,还到红楼中来寻姑娘,怪不得那群姑娘们那么激动了!
“走吧,我们去找钱天佑。”江云霏想钱天佑长得一副贵公子模样,怕不是也叫人围住了,不得脱身?
江云霏拽住纪远清的手,两人一齐向门外走去,恰巧碰见救了张年叶出来的钱天佑。
“年叶这是怎么了?”江云霏问。
“具体还得找大夫看看。”钱天佑抱着张年叶道。
纪远清瞧了瞧四周,警惕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三人一齐往院子的大门走,一路上竟然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这就救出来了?”江云霏不可思议道,那些守着各个出口的护院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钱天佑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来,关于他爹去逛窑子的事,他又怎好说的出口来?
“钱公子,你可出来了,我都担心坏了。”纪芷柔走过来跟钱天佑说话。
然钱天佑手里抱着张年叶,手臂渐渐发沉,哪里听得清楚纪芷柔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找个地方,能把张年叶放下来了。
“走,先找个医馆看看,”江云霏道:“之前逛花灯,我瞧见有家医馆还开着。”
“走吧。”
江云霏在前面引路,钱天佑和纪远清紧跟其后。
钱管家急坏了,自家公子抱着这个叫张年叶的姑娘,怕不是自己搞错了,张年叶姑娘才是公子喜欢的人,瞧刚才自家公子对纪芷柔那个冷淡的模样,想来不是自己理解的那种关系。
这下好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恐怕是瞒不住公子的了!
看来他升总管家的希望渺茫了,或者可以说完全没有了。
江云霏他们寻到了医馆里,大夫给瞧过了,“放心,只是普通的迷药,睡一觉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众人提起的一颗心,这才放心下来。
江云霏皱着眉头,心里还是不能释然,张年叶每次跟自己出来,都遭遇大难,唉……幸好没出什么事,否则她不禁没法跟李姨交代,良心上也更加过不去。
钱天佑望着面前的一大堆人,心中纠结,今日与他爹撞上了,他这会儿是不想再见到他爹那张嘴脸了,那就不能回家了,可是不回家去,能去哪里?
钱天佑想到自己在梅花镇郊外的一处别苑,地方不大,但因临着曲阳河,风光无限好,他每每总是去那处小住避暑,今晚便在那处歇下吧。
“公子,”钱小嗅着味儿追来了,他还真就带了好些钱府的家丁来,“公子,人已经救出来了,还要不要抄了那地方?”
钱天佑听罢,眼睛微微一咪,道:“去,当然得去,他们动了本公子的人,怎能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钱管家吓得腿软,这位年叶姑娘真是公子的人啊!
纪芷柔心里凉了,钱公子他,他竟然把张年叶当成是他的人。
“是,公子。”钱小一挥手,道:“走,我们去抄家去。”
“钱小,”钱天佑喊道:“你带人去抄家后,把马车赶来,我们要去河边的别苑住。”
“哎,”钱小应着,然后转身,领着一群拿着棍子的人离开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钱小赶着马车来了。
他笑嘻嘻地同钱天佑禀告道:“公子,我们的人把那处的东西全砸了,人也都赶了出来,住旁边的老百姓都跑出来瞧热闹了。”
“砸的好!”钱天佑十分解气道。
“可,可人家说我们砸多少,要我们赔多少。”
“哼!让她们上钱府结账去。”钱天佑冷哼,他那爹是非常乐意结这笔账款的。
夜色晚了,大家坐了马车,到钱天佑的别苑歇息。
刚抱了张年叶到床上躺下,她人就醒了,见着眼前的人是钱天佑,先是猛地扑到钱天佑的怀里一阵放声大哭,可将一众人吓了一大跳。
张年叶抱着钱天佑不放,江云霏也不好宽慰她,只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你现在很安全,没有坏人能欺负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云霏说了这句话,钱天佑居然瞪了他一眼。
哭过一阵后,张年叶情绪稍微冷静了下来,她掀着被子起身,道:“我要回家,我得回家啊。”
江云霏劝道:“现在天很晚了,路都不清,你怎么回去?更何况你身上的药效还没全部过了。”
张年叶道:“我雇一辆马车回家去,或者在镇子里找个客栈住下。”
张年叶的行为,成功惹恼了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钱天佑,,他怒斥道:“你非得这样任性吗?害得我们所有人都为你担心!”
张年叶想起自己今天遇到的所有事,心有余悸,情绪崩溃地道:“不离开,留在这里让你践踏我的自尊吗?”
“我什么时候践踏你的自尊了?”钱天佑口气不善道,这个张年叶不知好歹,自己费力救了她,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上来就说他践踏了她的自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张年叶垂着头,落着泪,沉默了。
“哼!”钱天佑冷哼,贵公子的秉性上来了,讥讽道:“你这人真没劲,说话只说一半。”
“我这个人是没劲。所以我离开,我走远一点,你让我走吧。”张年叶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钱天佑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你今日不说清楚,就不准离开。”
“你们两个不能好好说话吗?”江云霏拉着道:“钱天佑,你讲话别那么阴阳怪气。”
江云霏正要再劝张年叶。
“是,没错!”突然,张年叶大声道:“我是喜欢你,可是你也不能这般践踏我的自尊心,让人给我准备丫鬟穿过的衣裳换,甚至离开你家,都要从后门走,难道我就不配从正门走?我以为,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