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我不太理解端公的这句话。
“你感觉还疼吗?”端公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我一直捂着的伤口问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我肚子上的伤口竟然好像愈合了一般,不但没有丝毫的疼痛,伸手摸去那伤口似乎也长合了。
我心下纳闷,不由得拆开包扎好的布条朝伤口看去。这不看还好,等我看清伤口的情况后,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只见我的伤口里正有丝丝细细的枝芽正在缓缓蠕动,见这情景,我哪还能不知道这是爞木的细枝嫩芽!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声音有些颤抖的对端公问道。
“等去了那,你就知道了。”端公的脸色也非常难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指了指那山顶。
说话间载着我们的小船也靠了岸,这座山看起来不高,但实际从山脚下走的话,也没想象中那么矮小。
只是这整座山都透着古怪,就是走在山路上都能感觉到四周的阴冷。
一路上端公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走在前面。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也没什么想要说的,就这么跟在了端公的身后。
一前一后,很快就走到了山顶。
端公看着不远处的大桃树突然的停了下来,让同样观察着桃树的我冷不丁就撞了上去。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我深吸一口气对端公问道。
端公没有回答我,只是朝着那大桃树指了指。我顺着端公手指的方向仔细看去,却猛地发现不远处的大桃树似乎有些奇怪。
“这树……”我看着大桃树惊疑不定的看着端公问道,“那,那是爞木?!”
是的,没错。虽然远远的望过去确实是一颗桃树,但是仔细看下来的话就能发现桃树的身上密密麻麻缠绕着数不清的枝芽,而那些枝芽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爞木枝!
“爞木也能寄生到树上?”我十分惊奇的对端公问道,毕竟罗无敌曾经跟我说过,蛊要么寄生在活人身上,要么寄生在死人身上,反正是不可能寄生在其他地方的。
见端公还是没有反应,我心里不由有些担心起来,生怕在这种时候端公又失了神智。不过好在端公在我又问了几遍后总算回过神来对我回答道。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度朔山吗?”
“当然记得,我们不就在度朔山吗?”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端公一眼说道。
“据说在度朔山上看守鬼门的有两位神将,一个名为神荼,一个名为郁垒,”端公看着我说道。
我对着端公点点头,这两个人其实我是知道的,因为家家户户的门上也都有贴过这两位门神。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看着端公不解的问道。
“这爞木恐怕就是长在了他们二位身上。”端公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愣了一下,心脏快速的跳了起来,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这桃树该不会就是……”
棺材。
这两个字我没有说出口,但是我相信端公一定听得懂我的意思。
“过去看看吧。”沉默半晌,端公开口说道。
等走到近前正儿八经看到那颗桃树后,一股难以描述的情绪从我心底升了上来。
有欢喜,有难过,有厌恶,还有一丝恐惧。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去抚摸那棵桃树。
当然,我也这么做了。
当我的手摸在桃树外的爞木枝上后,我竟然有一种在外漂泊多年的游子回到家乡见到母亲的那种感觉。
这让从来没见过母亲的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但这感动在下一秒就戛然而止。
因为透过那爞木枝,我看到了掩藏在后面的东西。
那是一张脸,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
那是我的脸。
我心下骇然,当即后退了好些步。
在退远了之后更是发现,在那爞木枝后面,有着不止一张我的脸!
“这,这怎么回……”我转过头想对端公说我的发现,却发现原本隐在端公胸口处的那个猴子脸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人脸。
那也是我的脸。
紧接着,端公冷不丁出手把我推向了那棵桃树。
在被爞木枝拉进树里的瞬间,我看到端公胸口的脸裂开嘴笑了。
“小伙子,醒醒。”
“啊!!!”
我睁开眼,一个硕大的驴脸出现在面前,吓得我大叫一声往后一退,从土墩上摔下来。
“小伙子莫睡咯,天都要黑咯”。驴后面有个老伯,见我醒了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就离开了。
这时我才发现,我还在土墩上坐着,地上还有小半块饼子,大概是睡着的时候掉了。
我一边拍身上的灰抬起头看看天色,然后加快脚步追上了刚刚的老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