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路。”端公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往生路?!”我吃了一惊问道,“这,这就是黄泉路?”
“不错。”端公点了点头,突然笑了起来对我说道,“我们走到这里,就算是想回头也没法回头了。”
我不太相信端公这话,于是回过身看了看身后。只见来时的路已经被白色的浓雾给笼罩住了。
我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算是信了端公这话。因为这个场景不就是我刚从桃源村来到这里的时候见过的吗?
虽然是有些惆怅,但也没有过多的什么反应。就算能回头,我都已经到了这里,难道还真的能回去吗?
答案显而易见的,不能。
我甚至要和时间赛跑,在我的身体被爞木或是浮屠果接手之前完成我该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由加快了些脚步,朝着端公追去。
“这里,就是那魂,呃,那陆昭侯所建的轮回路吗?”这一路上实在是太安静了,我只能没话找话的对端公问道。
“应该吧。”端公也不太确定的说道,“若是真正的黄泉路,也不至于这么冷清吧?”
我比较认同的点了点头,这里确实如端公所说的那样,实在是太冷清了。
“就要到了!”突然端公像是看到了什么,有些激动的喊了起来。
我眯起眼看向了前方,只见很远的地方似乎隐隐约约有一道桥。
那恐怕就是奈何桥了吧。我在心里想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孟婆在那里守着。
想到这里我也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朝远处那座桥走了过去。
等到我和端公走近了后才发现,桥确实是桥,只不过是一座断了的桥。
“这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我看着那座断桥犯了难。
“嘶——”早早就到了桥边的水蚺突然嘶了起来,然后顺着桥直接游进那所谓的忘川河里。
这下连唯一能带路的都没了,我算是彻底傻了眼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这突然放松下来后,腹部的疼痛一下子就朝我袭来,疼的我差点没叫出来。
端公呆愣愣的看着水蚺消失的地方,似乎在想些什么,就在我准备开口喊他一起坐着休息休息的时候,他突然就走向了忘川河,在我没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把肩上扛着的鼎扔进了河里。
“你疯了吗!”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想要扑进水里去捞那鼎,却被端公一把抓住肩膀抓了回来。
“嘘。”端公示意我不要说话,但这个时候的我哪里还听得进去。
就在我拼命挣扎的时候,端公冷不丁的把我松了开来。
等我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在我们的面前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叶小船。
端公没有理会我,径直走上了那船,我也连忙跟了上去。
等我们坐定之后,这叶小船就开始慢慢的开动了。
忘川里的水非常平静,但这船却是真的在走动,这让我感到十分惊奇。
很快,周围的白雾越来越重,我甚至已经看不到两岸的东西。
就在我感觉不知道在这船上行驶了多久后,周围的浓雾开始慢慢散了。
“这,这里又是哪里?!”我看着四周都是茫茫一片的水有些懵圈的对端公问道,但没想到端公看到四周的水却猛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沧海!!!是沧海!!!我竟然也有这么一天!!!哈哈哈哈哈!!!”
“沧海?你是说我们这是到海上了?”我更加懵圈的看着端公问道。
“不错,这里是《山海经》里提到过的东海了。”端公笑着对我说道。
“东海?就这么几天的功夫我们就到了东海?”我吃了一惊,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的火车是在镇江附近,可是这会儿竟然都已经到了东海的地界了,这怎么能不让我吃惊?
“不,此东海非彼东海。”端公摇了摇头说道,“《山海经》里的山川虽说大部分都是和现实相近,但有极少数的地方只存在于《山海经》。”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正要再询问的时候,端公颇有深意的又看着我说道:“就像此昆仑非彼昆仑一般。”
我一下子愣住了,脑子里嗡嗡的,过了好半天才开口对端公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你所认识的那个我。同时也是这场轮回的牺牲品。”端公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于是换了个问题。
“你知道这里是东海,那你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度朔山了。”端公想了想对我说道。
“度朔山?”我重复了一遍,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端公见我疑惑,便又对我说道。
“意思就是说我们要去万鬼所在的地方?”我皱了皱眉问道,表情有些凝重。
“这我就不知道了。”端公摇了摇头也叹了口气说道。
事实上,也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时间烦恼,因为很快我们就看到了远处的一座山慢慢由远及近。
那座山不大,整座山体都是光秃秃的,在山顶上独独有一颗巨大的树。
“这就是那颗大桃树?”我视力不如端公,虚着眼睛看着山顶上的那棵树对端公问道。
端公仔细的朝那棵树看去,许久才收回目光,脸色变得极为复杂。
“那不是桃树。”端公对我说道。
“不是桃树?!”我有些吃惊的望着端公问道,“可你不是说那度朔山上有一棵巨大的桃树吗?”
“这不是我说的,《山海经》里明明就是这么记载的!”端公有些烦躁的说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我见他少有的暴躁起来,于是出言安慰道:“有可能这不是度朔山呢?”
端公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化作了一声苦笑。
“那的确是桃树,但又不是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