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恨不得咬死自己。
环顾一下四周,凌乱不堪。“这屋子……”
男子一脸怨愤不满看着她,幽幽道:“你昨晚干的好事。”
视线往下,他敞开的领口,还有一个爪痕,她用手比对了一下,确认也是她留下的,小脑瓜轰的一下彻底炸开了。
“这,这,这……”半响,她说不出话来。
“也是你抓的,还不止,我身上很多处都被你弄伤了,差点没被你杀死。”
男人挥掉她的手,一瘸一拐地下床,找出干净的衣衫,径自穿衣服。
未央傻愣愣地呆掉了,半天回不过神来,果然啊,她竟然对一个没有武艺的人辣手摧花了!
她苦笑地看着自己的小爪子,再看看没好气的男子,真想一头撞死。
怪只怪自己年少不安分,跟着一些不正经的爷们混迹过青楼,通晓一些男女之事,该死的,竟然借酒犯浑了!
“那个……对不起了,昨晚……呃,不是故意的,我,我喝多了。”
男人斜了她一眼,不痛快道:“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
这么粗暴对他一晚,就这样算了?
亏他还大发慈悲把她捡回来,结果发了酒疯骂他一晚,还动手打他,闹了一夜愣是没完没了。
话说,昨晚上未央抱着酒罐子醉倒在大街上,他刚好坐着马车路过,见她躺在半道上冻坏了,便和书童将其抬上马车。
那大罐子被她死死抓着不放,无奈之余只好连人带罐一起拖走,然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他愣是没想到啊,进了房间的未央这就闹腾起来了,先是狂吐他一身衣裳不说,还指着他大骂贱人王八蛋之类的粗话,还说他淫.贱花心。
一顿好骂之后便是拳打脚踢,可怜的人空手难敌这凶悍的小兄弟,愣是被胡打一通,若不是护脸及时,怕今日难以见人了。
未央纠结了一下,为难道:“我,我会负责的。”
呜呜,失.身的是她啊,亏大发的也是她啊。
必须堵住这家伙的嘴,将昨晚的荒唐事封住,不然帝都的老爷子知晓了,绝对会以败坏家族的名头打死她的,估计得沉塘呢。
前段时间跟萧尘搞出一些动静,回府后没少被老爷子几次三番地教训,说到底老爷子心疼孙儿没打一顿,但是她这回不知好歹地辣手摧花了,估计得被老爷子手里的龙头拐杖砸脑瓜子,再狠狠揍一顿。
唉呀,好头疼,总之不能让老爷子知道,必须封口!
“负责,怎么负责?”
“我给你银子。”
男人一拍桌子,不悦道:“银子?你以为用银子就能打发我?”总之,必须先道歉!
“那,那你还想怎样?”
难道还要逼她对他动手,恶狠狠威胁一通才肯答应?
“唉呀,不好,我银子……我的狮子骢和细软全在梦华楼!”
未央一拍脑门,难怪那酒肆老板很生气地把她丢出来了,原来是她怀里只有几十钱,拿不出更多钱,这才被酒肆老板赶出来的,不行,所有的盘缠都在马鞍上呢。
她刚起身,就被他拦了:“你干嘛去?”还没道歉呢,就一走了之?
“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拿银子。”
一把将人家手挥开,未央直接跳窗而出,跟人问路后直奔梦华楼。
到了梦华楼一寻,哪还有狮子骢的影子?连同马鞍上的细软都不见了。
问了梦华楼的龟仆,龟仆哭丧着脸道:“大爷,大爷饶命啊,不是我们没有看好大爷的马,是昨晚大老爷带人砸楼,场面一通乱,小的也顾及不上,许是那时候被人顺走了,求大爷饶命啊。”
往楼里一瞧,确实是一片杂乱,地上都是碎片垃圾。
未央脑袋灵光一闪,萧尘不是好色之人,一直都不喜近女色,昨晚竟来了这青楼,太不寻常了。
昨晚被他气得不轻没有考虑到这层,现下想来,确有疑点。
当下放了龟仆一跃上二楼的窗子去,进了二楼,找了萧尘抱着花魁娘子进的房间一瞧,细细翻了个便后,敲敲墙壁,发觉果然暗藏玄机。
还不待找到机关,就有人把老鸨找来了,那老鸨怒气冲冲进来,指着未央大骂:“好你个挨千刀的,你把我梦华楼毁了,我,我饶不了你,今儿个是你自投罗网,我跟你拼了!”
好大的架势,未央不想多惹事,一溜烟跳窗跑了出来。
萧尘那么聪明,定是把逍遥王转移了,未央如今没有了银子,哪都去不成了,只好悻悻地回客栈。
客栈门口,段梓七刚要踏上马车就被人扯住,回头,未央一脸可怜兮兮,他很想甩了袖子进去,可是未央死死拉着他袖子,他狠狠瞪她一眼,“你到底还要怎样?”
他今日还要赶路,便不想再与她多做计较了,所以没有等她拿银子回来,也没奢望她会回来。
结果,又回来了,看得他一顿好气。
“我……我……马匹和银子都没了,现在不能赔你银子了。”
段梓七用力掰,掰不开未央的手,勉强挤出一丝和善笑意:“没关系,我不要了,只要你放过我。”
“不行,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就是道歉。”
她对他做了那么无耻的事情,必须道歉的,一听道歉,段梓七总算舒了一口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昨晚对你无礼了,你叫什么,家住哪里,以后我遣人送银子去。”
“不必了小兄弟,我还要赶回帝都,银子就不需要了,后会无期。”
他家里并不差钱,既然人家已经道歉认错了,便算了,打不过,只好认命吧。
段梓七欲钻进马车,又被未央扯了回来,他又气了。
“你还要干什么?”他已经不计较了,还不成吗?
就不该善心泛滥,捡回一个破人,骚扰他一夜不说,现下还要打扰他补眠,太过分了!
一听到他说回帝都,未央两眼放光,更加抓住人不放了。
未央祈求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要回帝都,把我带上好不好?”如今马匹没了,盘缠没了,一个人怎么走回帝都?
“不行!”段梓七断然拒绝,带上这混小子,他会被气死的。
光瞧着她的俊俏小脸,他都怄火了,一个男孩子,长得太像女子了,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也从帝都来的,昨天被一个混蛋欺负了,马匹和银两也被偷了,好可怜的,求你带我回帝都吧,哥哥,哥哥,拜托拜托。”
未央说得都快哭了,模样太可怜,段梓七忍不住差点点头了。
“哥哥,哥哥,我知道昨晚对不住你,我知道错了,你是一个好人,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了,帝都还有很长一段路,万一碰上什么坏人,我可以保护你的,拜托了哥哥,哥哥……”
看前面的男人,华衣锦服,儒雅士气,唇红齿白,仪表堂堂,马车宽敞豪华,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若是能捎上她,一路上不愁吃喝了。
未央卯足了劲恳求,死活不愿意放手,段梓七欲哭无泪,终是点头。
唉,谁让他遇上这么一泼皮无赖呢。
笑嘻嘻地钻进了马车,未央笑道:“谢谢哥哥。”
“我叫段梓七,不许叫哥哥。”
“段大哥,我叫……南宫央。”
未央上了车后倒是乖得很,看段梓七打盹便安静地坐着。待段梓七睡饱了她也靠在车壁上安静熟睡,倒是安详甜美,一个颠簸将她震醒差点摔了。
“段大哥,你醒了。”笑容甜美,明眸皓齿,倒是与昨晚判若两人,云泥之别呐。
段梓七瞧着她乖顺模样,心情舒畅不少,知他昨夜喝酒过度,早上什么都没吃,便拿出早上备好的点心出来给她。
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接过糕点,道了谢才敢小口吃起来,看上去倒是识得一些礼数之人。
未央低头,被一个男人盯着看,觉得怪怪的,想到自己现在是男装扮相,当下倒是没怎么拘束。
书童在前面赶车,突然一个急拉缰绳车子骤停,段梓七一个身子不稳差点摔了,被未央及时稳住。
段梓七皱眉问:“清风,怎么回事?”
书童清风慌张道:“大,大公子,有山贼挡路!”
未央掀开帘子一瞧,确实有一伙山贼,扛着大刀子围住了马车,挡了去路。
瞥了一眼,这帮山贼似乎有二十人左右,长得确实虎背熊腰凶煞狰狞,但是怎么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似乎刚刚被人痛揍过一顿,伤得不轻呢。
有的人还包扎着伤口,吊着一只手也有,好生滑稽,未央不禁噗嗤一笑,就这样还出来打家劫舍呢。
“打劫!把所有财物细软留下,不然休想过去!”领头的独眼人大刀一劈,生猛威武,大吼一声大树都震了一震。
未央一点不怕,反而取笑道:“瞧你们缺胳膊断腿的,人都废了一半还要出来打劫,羞不羞?”
段梓七劝道:“南宫小兄弟,还是少说点的好,他们是土匪,人多势众,我们势单力薄终是吃亏的,唉,你个乌鸦嘴,中午刚说会遇上坏人,果然就遇着了一窝土匪。”
“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上!”
未央身形一动飞出来,银鞭立即化作巨龙铺天盖地而来,将二十来个土匪再一顿狠揍,土匪们最后只得抱头痛哭流年不利,就想好好打个劫过个年,没想到一天连挨两次狠打。
话说,这一帮土匪早上刚刚打劫过萧尘的马车,然后被狠狠揍了一顿,现在又遇上未央,可算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