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你冷静下！"

橦仁赶紧冲上前将其拦住，"就算你把她召唤出来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艾莎她已经死了！更何况召唤恶魔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万一你召唤出别的东西连你一块杀了该怎么办？"

"..."

沈夜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她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把将橦仁推开。

"我要去冷静一下，别管我。"

"..."

橦仁注视着沈夜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紧接着，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都怪自己，还是太过弱小...

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强大到足以反抗那个所谓的预言家，一切原罪的源头，那么他们两人也不用再经历这种事了。

沈夜这一走便是一天，橦仁则替格温和艾莎收了尸，埋在了诺维格瑞的乱葬岗。

说是乱葬岗，不过是一片死尸和木桩堆成的坟地，无论哪个世界，哪个朝代都一样，达官贵人才有属于自己的墓园埋葬棺椁，而寻常贫民，死后能挖个坑埋了，不至于曝尸荒野都算谢天谢地。

之后，橦仁跪坐在木屋前冥想，等他睁开眼睛时已是黄昏，余晖倾洒，为大地镀上一层金色，林间的飞鸟扑腾着翅膀，成群结队掠过诺维格瑞的天空，从东而来的清风吹起地面的落叶，正好落到他双膝前。

沈夜正对着他，手里还拿着啃了半个的苹果，上面还隐约可见她小巧整齐的牙印，沈夜见他睁眼，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扔了过去。

"啪嗒。"

橦仁稳稳地接住，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一口咬下去，甘甜的苹果汁立马充盈了他的口腔。

"这就是你的睡觉方式？跟狩魔猎人一样进行冥想。"

"嗯，这样可以保证休息，遇到紧急情况也能瞬间惊醒做出应对。"

沈夜咬了口苹果，开口问道："格温，还有艾莎的尸体，是你埋的？"

"嗯。"橦仁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把他们埋在乱葬岗，随便刨个坑就给埋了。"

"底层贫民的归宿啊，至少比曝尸荒野好多了..."

沈夜眼中多了几分无奈和沧桑，她忽然问道："像你们这样的流浪者，若不幸丧生，会是什么下场。"

"如果死于人类的纠纷，那么我们多半会被砍下脑袋，如果死于怪物，那我们会被大卸八块，当作食物给吃掉，运气好还可能剩点残肢断臂。"

"总之，你们也跟狩魔猎人一样，不可能安安稳稳地死在自己床上。"

"可以这么讲。"

沈夜点点头，凝视着夕阳出神，许久，她问道："有机会的话，能不能教教我剑术？在这个世界，凭自身能力活下来，总好过靠别人。"

"我还没有过授徒经验..."

"没事啊，就把教我当作试验，以后厌倦流浪了，回老家开个剑术学习班什么的，养家糊口嘛。"

沈夜笑了笑，又补充道，"你的剑术真的很强，而且我总觉得，你好像还有很多杀手锏。"

橦仁的心脏一紧。

"不过你放心，你不说的话，我也不会问的，小说和游戏中，拥有特殊能力的家族，都会承受特殊的痛苦，比如写轮眼痛失至亲才会晋升的能力，嗯，别介意我说这种话，写轮眼跟你的眼睛真的挺像。"

"..."

橦仁摇了摇头，道："我不懂你说的，你要学剑术的话，我就试着教教你吧。"

"嗯，不用教得多复杂，战斗时能派上用场就行了。"

沈夜扔掉了被啃剩下的苹果核，道："你把格温艾莎埋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吧，我想祭拜他们一下。"

"...可以。"

格温夫妇的坟墓，就在乱葬岗靠南方的一处大坑里，周边都长着杂草，橦仁用一块木板当作墓碑，上面用瑞达尼亚文字写上了"格温，艾莎之墓"。

原本沈夜打算为他们念一段哀悼词，但话到嘴边，她只觉得喉咙苦涩，最后只说了一句："愿逝者安息。"

然后，她将随手摘下了几朵野花放在了墓碑前。

"走吧。"

沈夜站起身，将发丝捋到耳后。

"我们去陶森特。"

——

陶森特公国在大陆南部，也就是北方诸国的南下地区，和北方诸国不同的是，陶森特一直被誉为从童话故事里走出的国家，在他们的歌谣里，不会有流血，斗争，每天都是葡萄和美酒，这个幸运之地的居民，都把人生当作是永不止歇的宴会。每一天都以庆祝开始并同样结束，每一天都有节日、盛宴或其他庆祝活动，每一场都比前一场华丽豪华。

沈夜作为玩过巫师3的玩家，对于波兰蠢驴设计的陶森特很是喜爱，拿北方诸国来对比，她才能体会到陶森特是何等的人间仙境，甚至她忍不住去想，如果下辈子能投胎到这个国家，那就太好了。

进入陶森特的管辖范围后，入眼是如动漫中才存在的碧空万里，温柔的微风轻轻托起沈夜的发丝，美丽清澈的河流一眼见底，水流的潺潺声犹如女神弹奏着琴瑟和鸣，加上那盛放的野花，芬芳馥郁的花香令沈夜不自觉沉浸其中。

"那边就是首都鲍克兰。"

沈夜隔着老远便看到矗立在鲍克兰之巅，修建于悬崖峭壁上的皇家宫殿，充满异域风情的民宅和庄园俨然一片，到处是细致的高塔、精心凋刻的浮雕与气氛神秘的遗迹。

"听说鲍克兰的建筑风格来自波兰文艺复兴时期的矫饰主义建筑，这些建筑可见于波兰东南部城市扎莫希奇。陶森特的文化则混合了西班牙、意大利和南部法国的元素，这些国家和地区均是著名的葡萄酒盛产地，波兰蠢驴设计这个城市的时候，肯定考究了许多资料。"

旁边的橦仁听得云里雾里："沈夜，你在说什么，为啥我都听不懂？"

沈夜翻了个白眼道："你能听懂才怪了，就知道吃吃吃，别的一窍不通。"

"嗯，话不能这么说吧，好歹我还知道哪种酒好喝，还有你的剑术..."

"少废话，"沈夜捋开被风吹乱的发丝，又道，"这么多天不辞辛劳的奔波，可算到了，快走，我们找家旅店，好好犒劳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