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与三姨娘过来时,已是焦躁不安。
全是没明白老夫人召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主位上,老夫人饮了口茶,面露威色;“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我找人替你说?”
三姨娘诧异,显然没反应过来。
“老,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张安也跪在旁,不敢抬头。
楚盈却忍不住哭道;“三姨娘,我记得二姨娘的汤药是张大夫亲自开的,但我实在不知,我母亲是怎么得罪三姨娘,竟让三姨娘对此出狠手,要我姨娘的命……”
什么?!
三姨娘反驳道;“二小姐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要二姨娘的命了?!”
张安显然也是一头雾水,没琢磨透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芳嬷嬷将今日发生的事如实告知,两人才明白过来。
“张大夫,老身记得这药可是你亲自开的。”
老夫人皱起褶子,目光发寒瞪着张安全身发毛。
“这……”
张安冤枉,“老夫人,这药方虽是我开的,但我行医数载,又怎会用错计量?”
“这且要问张大夫自己了。”
楚盈委屈哭道;“我母亲与三姨娘素来不睦,难保张大夫不是趁机报复!”
无论张安与三姨娘承认与否,这场辩驳终归是徒劳。
“我竟不知,三姨娘生出这本事毒害二姨娘,竟还拉我垫背!”
楚萱站起身来,脸色铁青道。
“来人,将这帮作孽的拉下去,重大二十大板关禁闭!”
老夫人这次显然是真动怒了,竟真让人重罚了张氏。
“老夫人,妾身真的是冤枉的,老夫人……”
尽管三姨娘怎么求,老夫人也无动于衷。
楚宴瞧着拉出的人,不动声色冷笑。
这三姨娘在母亲被陷害后也没少落难,这次便算给了教训。
至于这张安……
楚宴记得,并不是三姨娘兄长。
这两人暗自苟且多年,直到三姨娘产下一对龙凤胎,孩子长大后瞧着越像三姨娘兄长,楚文涛这才起了疑心。
老夫人怒气难平,处理完这一干事后,差人安抚好苏氏这才离开。
楚萱瞧着离去身影,一把抹去泪珠也出了堂屋,正好撞上楚宴在旁候着。
楚萱霎时气不打一处来,“假惺惺!”
说罢,一甩长袖离去。
“三小姐,怎么……”
碧落替楚宴不平,正要说什么。
楚宴道;“让她去。”
窈氏这些日子身子孱弱,知晓苏氏大出血的事已是酉时。
奶嬷嬷正侍奉窈氏进药,边将今日发生的趣事讲给窈氏逗乐。
窈氏闻言诧异出声;“什么?三小姐可为此事受了牵连?”
“母亲放心,三妹算是运气好并无大碍。”
丫鬟卷起帘子,楚宴漫步进来,眼里尽是心疼。
奶嬷嬷欠了身,楚宴笑着接过汤药遣了众人退去。
“母亲怎这会子起身了?”
窈氏看着自己女儿,总感觉楚宴自上次醒来后变了些。
可说具体,窈氏也难说清楚。
“宴儿,萱丫头当真没事?”
窈氏拉着楚宴手,“可我今日听这些丫头说,老夫人可是去寻芳院里发了好大脾气。”
“母亲……”
楚宴压住心酸,叹出口气;“可三妹,全然不明白。”
楚宴在窈氏屋子里侍奉窈氏睡去,这才往兰院去。
入了闺房,楚宴让碧落点了檀香,揉搓着颞颥。
“今日让你去放入药材的时候,可有人瞧见?”
良久,楚宴才迟疑道。
碧落笑道;“小姐放心,一切皆妥当。”
“想来今日小姐一并收拾了三姨娘,奴婢瞧着也心里欢喜。”
碧落是打心里开心。
之前窈氏太过贤良,尽管这些后院的姨娘翻出浪来,窈氏也没过多计较。
缓缓的,这些姨娘也对窈氏越发不恭敬,没少落井下石。
碧落心里欢喜,也发现楚宴醒来后变了不少。
碧落只当楚宴受完这一板子后,脑子灵光了,懂得反击。
楚宴敛眉应了声,勾出笑来。
今日楚宴并没让人在甜汤里动手脚,只是让碧落去苏氏的汤药里放入些药材。
苏氏是这段日子饮药频繁,且每次喝完药后都要以甜汤去除苦味。
却不知这甜汤是至寒之物。
如今又以大补气血,难保会造成大出血。
这些,全是苏氏自找的。
张姨娘被关禁足这些日子安生不少,苏氏正疑惑。
可没半会,寿安院便传来张姨娘被放出禁足的消息。
“怎么回事,这贱人不是正在禁足吗?老夫人怎会免了张氏禁足。”
桂嬷嬷欲言又止,楚盈进来,笑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动这么大怒?”
“莫不成是为三姨娘的事?”
楚盈笑着问道,苏氏宠溺刮过楚盈鼻尖,“你这丫头,还笑得出来。”
楚盈闻言,适才缓了声;“姨娘,您是知晓三姨娘这套功夫的,三言两语便讨了祖母欢心。”
“今日我得了风声,原是三姨娘抄写了佛经送去,祖母这才免了禁足。”
苏氏攥起绢子,咬牙切齿;“真是便宜这贱人了,白白害我受这趟苦!”
“姨娘……”
楚盈冷笑;“这怎会便宜了三姨娘呢?”
“什么意思?”苏氏诧异。
楚盈目光越发深寒,“难道姨娘忘了,在这后院之中,您才是最得父亲宠爱的。”
“若父亲知晓了这事,姨娘以为祖母还会维护三姨娘吗?”
楚萱在屋子睡下后,楚盈夜里才过来的。
丫鬟去禀告时楚萱双眸泛红,显然是真伤心及了。
“三妹妹……”
楚盈提着食盒进来,便瞧楚萱窝在被子里不出声。
“三妹妹这是还在生我气?”
楚盈娇弱低泣道;“今日我也是担心姨娘太着急,并没有不信你。”
话罢,塌上的人钻出被窝。
红着双眼道;“二姐姐说的真的?”
楚盈露出笑,打开食盒。
“自然是真的,我怎会真不信你,你瞧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桂花糕,当做道歉还不成吗?”
楚萱毕竟才十二岁,楚盈两句话便哄着忘了痛。
不过半会,两人又和睦如此。
楚宴知晓时,只当楚萱受的教训还少。
苏氏又找楚文涛折腾,无疑是状告三姨娘怎么陷害自己,抱怨委屈。
楚文涛正要动怒,三姨娘房里的翠丫头便来禀告张氏哭冤,要以死证明清白。
一时,弄得这后院鸡犬不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