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
“少将,您回来了。”
“嗯,”裴奈低低的应了孙嫂一声,随后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问道,“她呢?”
方愿坐在屋子里刺绣,听到门外虚虚传来的声音,一分神,绣花针扎破了手指。
“嘶。”她紧忙将削葱般的指尖含进嘴里。
这次她穿的世界是一个虚构的世界,整个大陆三国鼎立,极北的北国,极南的南国,还有一个水上的岛屿之国,南召国。
方愿所在的国家是北国,国家首脑荒淫无道,奸佞当朝,男主是南国的储君,女主是北国的公主,两人上演了一段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
而男二,则是故事前期最重要的人物,北国最年轻的少将,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奸佞,裴奈。
说谁谁就到,房门忽地被人从外推开。
方愿还没从思绪里抽离出来,手指还含在嘴里,便直直撞进了那人的眼里。吓得她赶紧将手指藏在背后,站了个不规不矩的军.姿。
“少少,少将好。”
裴奈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一闪而逝,他看着少女,“吃晚饭了。”
方愿赶紧整理好桌上的绣花样子,手忙脚乱道说,“好,这就来。”
裴奈黑眸掠过那些刺绣,目光闪了闪,而后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他走后,方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走过奈何桥,以至于一点都不记得从前的任务世界什么样子,但她有种深深的直觉,裴奈绝对是气场最强的那个。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人恨不得跪在地上臣服,更别提静静看着你的时候,死神的炼狱大概就如同此一般。
她收拾好心情,整理好桌子上的东西,又理了一下仪容才走了出去。
裴奈不经常回来,因为其有两房夫人,他和他的夫人们不住在这里,整个别墅里只有她和孙嫂还有几个下人,很是幽静。
至于他的夫人们,方愿从来都只是听说,没见过真人。
饭桌上安静极了,只有微微的咀嚼声,方愿小口抿着鱼汤,有些撑了,但是不敢走。
笑话,裴奈还没起身,谁敢先行。
忽地,方愿面的碗被一双大手端起,骨节修长莹润,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摸枪的手,倒像是执笔的书生。
她视线微微向上一抬,便撞进了一片幽深的黑眸,闪着冰冷的芒。
“不合口味?”男人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问道。
方愿轻咬了下唇,摇了摇头红了脸,把头埋低,轻声细语答道,“有些,有些撑了。”
裴奈似乎没想过是这个因由,一时没回话,只是盯着少女面前的碗,青釉色的陶瓷碗,刻成了精致的莲花,阳光一射,泛着青青翠翠的冷白。
少女的家教很好,碗壁干干净净,筷子整整齐齐的放在碗旁。
只是让他介怀的,是那碗的大小。
还没有他拳头大。
他皱了皱眉,“你是我恩师的女儿,我亦答应过恩师要照顾好你,既如此,你便不要对借住在这里太过介怀。”所以你不必委屈自己。
谁知这话在女孩耳朵里变了味道,似乎是在埋怨自己寄人篱下还不省心。
原身是裴奈老师家的小女儿,因为战乱,父亲去世,托孤给了他的。
毕竟方愿曾经也被人捧在心尖上的千金大小姐,礼仪教养都是极好的,因为是家中独女,所以自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遭遇不幸,举目无亲来到这,所以时时刻刻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今日被男人这样一说,不禁心里一痛,眼泪便坠了下来。
裴奈见女孩不回话,只是垂着头。
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此刻有些自责,正想说什么挽救一下,却听见了如猫似的呜咽声,他顿了顿。
“抬起头。”
男人的命令语气着实有些可怕,方愿眼泪实在是止不住,所以不敢抬头,只是把手指绞紧,头深深的埋着。
忽地头顶一声叹,装着鱼汤的碗放回了她面前,男人一贯冰冷的语气竟多了些无可奈何的细软。
“让你抬头又不是要杀你头,吃不下便吃不下,手受伤了就不要刺绣,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到你这便成了哭的这么可怜。”
“方愿,你是专门.....骗我来哄的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