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雪愈加的大了起来,窗外的寒风飒飒吹打着门扉,屋内氛围沉寂,只有火盆里的木炭还在噼啪作响,静静的燃着。
“少将,”忽地有人打破了这片沉寂,膝盖一沉,跪在地上,“南国不可攻啊。”
声音一出,屋子里的人跪倒了一片,朝一个方向高喊着,“南国不可攻。”
“呵。”一声轻呵,带着些许的凉薄,“不可攻?”
话音一落,率先出声的男人忽地瞪大了眼,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人们顿时额角沁出了冷汗,身子细微的颤抖。
他们毫不怀疑高台之上的男人下一秒就会要了他们的命,生死一线,哪还有什么家国大义可言。
很快就有人高声喊道,“可攻,我国国库充盈,兵马强壮,可攻南国。”
高台上的人动了,慢慢从阶梯上走下。
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一双眼,冷酷如刀,嗜血如命,却又有着滚烫的山河大海,秀丽河山般波澜壮阔,
深邃的五官轮廓,几分冷血,几分威慑,笔挺的少将制服勾勒出男人健壮的身躯,军靴被擦的光亮,一把银枪挂在皮带上泛着冰冷的光。
他走到那人面前,靴子一抬便踩在了那人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摄人的黑眸紧紧看着他,“可攻?”
那人浑身抖的力度极大,似乎有刀尖抵着他的喉咙,磕磕绊绊的说了句,“可,可可可可,可攻。”
“好!”男人满意的收回脚,大手一挥,指着他说道,“那就你了,攻下南国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交给他?他是个文官啊。
那人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随后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没出息。”男人淡淡瞥了一眼,转身出了门,留下一众劫后余生的重臣们。
许久后,一苍老年暮的老臣才深深叹了口气,高喊道,“奸佞当道,北国亡矣。”
最后一声呕心沥血的重叹在屋内久久不散,深深盘踞在众人心里。
屋内一片慷慨激昂,门外,男人止住了就要冲进去的副将,不甚在意的轻呵一声,“麟官,走了。”
说完,他披上手里的金狐斗篷,毅然决然的走进了雪里,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名为麟官的男子望着那抹雪中逆行的背影,红了眼。
他的少将才不是奸佞,而是他此生最敬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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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有些陡峭,车子缓缓地向前开着,却仍不可避免的摇摇晃晃。
麟官似乎还没能从刚刚的气愤中缓过神来,愤慨道,“那群老东西真是老眼昏花,别的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您一言堂的时候。”
“那群老东西,战场上杀敌谁都不敢往前冲,只会躲在朝堂上嚼舌根子,南国抓了我们三百多个无辜民众斩首示众,他们居然还沉得下去气,要我说,就要....”
后座的男人不耐的睁开眼,“麟官,够了。”
麟官不甘愿的抿抿唇,却没再说任何话。
裴奈又何尝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那些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才够解恨,如今他若是连几句难听的话就受不了,将来.....
他眸子不经意一瞥,看到了什么,“停车。”
麟官急急忙忙踩下了刹车,透过车窗一看,“修表铺?少将,你的怀表坏了吗?”
裴奈没解释,只是拿起手边的油纸伞,下了车。
麟官注意到他去的方向反了,刚想开口,却看见男人走进了一家零食铺子,指了指货架,说了些什么。
原来是要买零嘴,可是少将从不吃这些东西,是给谁的呢?
林夫人?还是孙夫人?
抑或是.....少将前天带回家的方小姐?
【作者题外话】:若时钦是月光下独自行走的独角兽。
则何喻就是丛林中伺机而动的孤狼。
若子仇是傲娇又口是心非的波斯猫。
则裴奈就是隐忍又情深的北国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