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马车走远,苏威忽然兴奋起来,“夫人,月娘,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回府里去吧。”
卜君荔和月夫人正伤感,闻言,全都呆愣住看向他。
“夫君,幺幺才刚走,你、你怎么能这样?”
片刻后,卜君荔万分伤心地控诉。
“是啊,将军,幺幺他们还没出城呢。”月夫人也蹙了眉头。
“哎,别生气啊,两位。”苏威慌乱的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卜君荔生气地质问。
“我……”苏威无奈极了,好声好气道:“夫人啊,我真不是因为幺幺他们走了,而高兴,我啊,是因为别的事。”
“什么事?”卜君荔黛眉蹙起,随即睁大眼睛:“难不成你是想趁着孩子们不在纳妾?”
此话一出,月夫人也皱眉看向苏威。
“不是,哪儿能啊。”苏威简直要哭了,“夫人啊,我高兴,是因为幺幺她临走时,偷偷跟我说,她在花厅给咱们留了东西。”
“东西?”
卜君荔愣住,茫然的眨了眨眼,同身旁的月夫人对视。
月夫人同样一脸茫然。
“什么东西?”卜君荔又朝苏威望过去。
“我哪儿知道啊?”苏威摊手,但见卜君荔神情逐渐不满,忙道:“夫人啊,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劝你们早些回府呢。”
“等回府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也是。”卜君荔缓缓点头,而后瞪了苏威一眼道:“这次就饶了你。”
话落,拉着月夫人亲亲热热地道:“月娘,咱们快回去瞧瞧,看幺幺给咱们留了什么好东西。”
说完,理都不理苏威,便携着月夫人回去了。
苏威见状,忙伸出尔康手大喊:“夫人,等等我啊……”
然而,没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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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人一路到了花厅,就看见花厅内并排放着三张三个小茶几,每个小茶几上放着一个盒子。
卜君荔和月夫人对视一眼后,抬脚走了过去。
就看见三个箱子,从左至右,每个上面都贴着一个字条,分别是:给爹爹,给娘亲,给姨母。
字条下面,还画了一个极其可爱的笑脸。
卜君荔一颗慈母心柔软的不像话。
月夫人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好一会儿都没回神。
“夫人,月娘,快打开瞧瞧吧。”
苏威搓着手,跃跃欲试。
卜君荔点了点头,拉着月夫人上前。
“这……”月夫人还没有缓过来,看着箱子怔怔地问卜君荔:“还有我的?”
卜君荔笑出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幺幺的姨母,咱们是一家人,幺幺她怎么可能落下你?”
月夫人无声而笑,眼眶却是红了几分。
“打开瞧瞧?”卜君荔朝她示意。
月夫人点了点头,眸中隐约有泪光。
卜君荔和苏威相视一笑,目露欣慰。
一声轻响,盒子被打开。
闻声,苏威夫妇齐齐凑过去往箱子里张望。
就看见箱子里放着一柄团扇,那团扇上用红色丝线绣着鲜艳盛开的彼岸花,下面缀着同彼岸花同样颜色丝线做成的流苏。
在那流苏纸上,还有一块儿花朵形状的暖白玉。
卜君荔眼前一亮,说道:“我先前瞧过老二的护腕,这彼岸花的绣法,同那麒麟的绣法差不多,想来是出自幺幺之手。”
“嗯,我也觉得。”苏威羡慕的点头。
“哎,这还有个小盒子呢。”卜君荔探头,望着箱子里细长的红木盒子说道。
月夫人正看着手中的彼岸花团扇,闻言放下团扇,伸手将盒子拿了出来。
待打开来,便瞧见一只极为精致的黑檀木发簪,上雕粉色月季花,下坠了三颗珍珠,两个圆形,一个水滴形。
看着又新颖,又好看。
“这个啊,定是出自我家幺幺之手。”苏威言之凿凿的断定,“也就只有我家幺幺,有这般手艺。”
卜君荔道:“月娘,我帮你戴上。”
“嗯。”月夫人点头,眼眶却是红得厉害。
“哎呦,真好看。”卜君荔将发簪簪到月夫人发髻上后,便转身使唤苏威:“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拿个铜镜过来。”
“哎,哎……”
苏威连连应声,原地转了一圈,方才朝着东厢跑去。
不多时,便拿了一面铜镜过来。
“月娘快瞧瞧,看好不好看。”苏威拿着铜镜站到月夫人面前。
月夫人转身朝铜镜望过去,待瞧见发髻上的簪子时,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
“你瞧你,哭什么?”卜君荔拿帕子给她擦眼泪,眼眶也跟着红了。
“我这是高兴的。”月夫人笑着说,可眼里的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我一直以为,那孩子不喜欢我,没想到……”月夫人有些说不下去。
“咱们是一家人,幺幺焉能不喜欢你?”卜君荔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宽慰,“以前是那孩子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以后啊,也会好好孝敬你的。”
月夫人点头,拿帕子擦了眼角的泪,红着鼻尖笑道:“叫姐姐和将军看笑话了。”
“嗨,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苏威大手一挥,走回到卜君荔身旁,将铜镜放到自己箱子上,对着卜君荔催促道:“这幺幺给月娘的礼物,咱们已经看过了,现下到你了,夫人。”
卜君荔嗔了他一眼。
月夫人也跟着道:“是啊,姐姐,你快打开瞧瞧。”
“好……”卜君荔笑着应了声,而后缓缓吸了口气,紧张又忐忑的打开了箱子。
苏威探头朝箱子里打眼一瞧,乐了。
“哎呦,咱们幺幺,倒是不偏不倚啊!”
卜君荔拿起上锈白鹤的团扇爱不释手的瞧着,“我刚刚还羡慕月娘有好看的团扇呢,没想到我也有。”
月夫人细细看了眼团扇,笑着道:“咱们幺幺,当真是聪敏细心,这团扇的白鹤,与老三腰佩上那只暖白玉雕成的白鹤瞧着像是同一只。”
“是吗?”卜君荔诧异,又盯着团扇上黑白丝线绣成的白鹤瞧了瞧,“你怎么瞧出来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月夫人笑着道:“昨个儿老三想要炫耀时,我曾细细瞧过他那腰佩。”她说着,伸手指了指团扇上其中一只白鹤道:“就是这只,除了颜色,其他的,都跟老三腰佩上的那只白鹤一模一样,只是,老三那只白鹤是纯色的,且只有一只。而姐姐团扇上有两只白鹤,且还是黑白相间的。”
“是哈,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儿像。”卜君荔喜不自胜。
一旁的苏威道:“我觉得幺幺这个搭配也特别好,你看白鹤是黑白色的,周边的云是天蓝色的,下头缀着的流苏,也是天蓝色,刚好跟这个云的颜色相呼应。”
“是啊。”卜君荔更高兴了,与有荣焉的夸赞道:“不愧是我们家幺幺,就是厉害。”
此话一出,三人齐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