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地,邯郸。
王离拿下邯郸之后,大军便没有继续向前。
“将军,我军已经在此停留十天了,为何还不继续向前进攻,听说赵王和逆贼都退守巨鹿城了,我军一到他们必然手到擒来。”
手下将领们不解的问道。
王离一言不发,他站在前面背对着将领徘回不定,似乎有什么心事,并没有注意到手下将领们的疑问。
“将军,为何还不前进?”底下的将领再次问道。
王离转过身来,沉声道:“今日又有三股小蟊贼袭击了我军运粮队,这已经是进入赵地的三百余次了,这些小蟊贼防不胜防啊!”
底下的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不明所以他们将军什么意思。
“将军这有何虑,我军可以加派人手护卫粮道,量哪些小蟊贼也没胆袭扰。”
王离对这个主意不以为然,他继续道:
“大军如果继续向北,补给线越拉越长,对我军很不利啊!我军有二十万人马每天消耗的粮草那是巨大的。”
王离看了那名将领一眼:“你说增派人手,增多少呢?增多了,我军实力减弱,增少了蟊贼们不怕,粮道几千里你说怎么增派?如果有大规模的叛军破坏我军粮道那我们就举步难行了。”
王离原来是在思考这件事。他有二十万人马,平定北边的叛军那是轻轻松松,可是叛军一直朝北跑,他们在追下去,补给线长达几千里,一旦出问题对大军很不利。
“我们追的越远,粮草补充的速度就会减慢,千里补给线,送粮草多么困难你们知道吗?”
王离坐下去道:“我在想一个主意不需要我们大张旗鼓的去追击叛军,他们自己过来,然后我军与之决战,一战灭掉他们。”
将领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我等没有明白将军的良苦用心!敢问将军可曾想到?”
王离站起来带着诸位将领到地图前,指着巨鹿城,“这周围的叛军现在都知道赵王等叛贼逃入了巨鹿城,我已经派先锋五万人马咬住巨鹿,我把巨鹿当成一块诱饵,吸引周边所有叛军的诱饵。”
“我军明日也到达巨鹿但不攻城,就等叛贼赵王等人向周边的叛贼们求援,等他们都到了,我军在巨鹿平原与他们决战,一战消灭所有反贼。”
王离的想法十分美好,这样就可以杜绝大军远离后方,拉长补给线的弊端。
将领们也都赞叹王离的好办法,抱拳道:“将军妙招,我等佩服。”
王离得意的捋胡子眉开眼笑,“大军明早吃过早饭,开拔巨鹿。”
彭城。
长安侯府,自从项羽被解交了兵权,整日在府中饮酒作乐,痛骂怀王阻止他为叔父报仇,消灭暴秦。
这一天范增带来最新消息,告知项羽。
“哼,刘邦那个老儿有这般能力打败了章邯还拿下了曲遇跟临济。”项羽喝了一大口酒不屑道。他坐在席上,一条腿随意的搭在前面的凳子上。
“我现在也不想关心刘邦,我只在意怀王那个小牧童想把我静置到什么时候!”
“我早晚要杀了那个小牧童,爬在老子头上发号施令。”
项羽前一刻还在平静说着,下一秒他额头青筋**,勐地一摔酒杯怒冲冲的站了起来。
怒吼着:“当初就不应该立那个小牧童当楚王,现在这个小牧童狂妄自大,他忘了是谁给他的权利?谁拥他当王?”
范增老神在在的坐在席上一动不动,他知道项羽愤怒的话语中对他当初建议项梁立他当楚怀王很是不满。
范增没有反驳,只是等着项羽气消他才慢吞吞道:“陈胜起义声势浩大天下景从,但他没有立楚国后人为王而是自号陈王,你看现在?他被蒙恬打的闻风丧胆,落荒而逃连他的都城陈县都保不住,为什么?因为楚人对他失望至极,不在拥护他。”
“你在看看我们,我军之前遭遇重创,没过多久军队士气如初,兵马粮草丰足,为什么?这就是那个牧童的影响力,没有他,你项羽就是再厉害也没有多少楚人拥护你!”
范增撇了一眼项羽,气呼呼的喘着气,一口气说这么对一个老人家不太容易。
项羽沉默了,他知道范增说的对,过了一会,他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等?”
范增也站了起来,来到地图前,指着巨鹿方向:“秦将王离在赵国所向披靡,打的赵人抬不起头来。拒不久前的消息,赵国都城邯郸被破,赵王退守巨鹿,你看着吧,要不了多久赵王就要向怀王求援了。”
项羽听着范增的分析,他双手抱胸仔细的观察赵地的情况,摇了摇头,“巨鹿不过一个小城,王离有二十万秦军,顷刻之间便可摧毁巨鹿,只怕赵王的求援来不了了。”
范增却不这么认为,他道:“秦分三路作战几十万人马,你以为他们粮草方面就不用担心。王离有二十万秦军,蒙恬有二十五万,这么多军队每天输送的粮草都是难以估计。”
“秦虽有关中平原跟蜀地这两处沃土源源不断的为他们提供粮草,但几十万人的粮草运到前线不可能那么轻松。”
范增自信一笑:“王离的粮草输送已经出了些问题,故此他的攻势肯定慢了下来。你等着吧!很快就有仗要你打了,还是恶仗不打都不行。”
“恶仗?”项羽轻蔑的呢喃一声,什么恶仗他会怕?
他现在巴不得赶紧让他去打仗,他要被那个小牧童憋疯了,他要报仇!他要消灭暴秦!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宦官小跑而来,“长安侯,怀王有请。”
项羽微微一愣,嘴角上扬,邪魅的看了一眼范增,意思是,你这老头被你说对了,恶仗来了!
项羽居高临下撇了一眼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没有搭理他。
“你回去吧!长安侯马上到。”范增朝小宦官摆了摆手。
待小宦官走后,项羽坐在位置上笑了笑:“亚父,被你说对了。”
项羽没打算穿朝服,只是一身便衣,骑上雄壮的乌骓宝马驰骋而去。
范增在后面骑着马,臭骂一声,“你这小子不能等等老人家,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