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罪恶在于个人意志凌驾于规则之上,强者主宰弱者的生死,因此,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最真实的就是背叛。
地仙作为曾经风光的一族,现在却被人神漠视,高高在上的天界诸神享受着愚昧世人的顶礼膜拜,他们早就忘记了地仙的存在,就像一个妇人曾经说的那样:“地仙是个屁,哪能与天界神仙相提并论。”他们带着轻蔑的态度来诋毁地仙,因此,沉默已久的地仙想要扭转那种被漠视的局面,万千年前,他们才是这九州大陆的主宰,群魔参拜,万神都要跪在他们面前。哪里知道,这世事变迁,习惯隐居的他们再也受不了人们满嘴污秽地形容他们,想要卷土重来,再次恢复他们那高不可攀的统治地位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长时间的隐居生活,已经让他们的血管都收缩了,那种在战斗中练成的血腥,残忍,已经被和平给磨破了,他们面对凶神恶煞的对手,甚至都不会报之以凶神恶煞的态度。他们的法力已经消退到连他们都惶恐的地步,他们已经没有能力扭转现在的局面,不甘的他们开始与妖孽为伍,妄图收拢这支队伍,为自己所用。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曾经不可一世的他们现在已经连妖魔鬼怪都开始嘲讽他们,他们的能力甚至都无法降服那万千的妖怪。于是,他们开始从闲云野鹤的隐居生活中退到凡尘滚滚的世俗里,他们的那颗心,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恢复曾经的万千霸主地位,让地仙重新抬起头来,傲视万物。
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很难抓回来。
盘丝大仙,地仙之祖,镇元子,菩提老祖,他们是地仙的代表,有义务让沉默无声的地仙一族重振往日的雄风。在仓皇逃窜的末日里,是他们地仙一族拯救苍生,因此,他们完全有理由为自己的残忍寻找理由——是人类与诸神对不起他们。
在五百年前,他们在一连串的阴谋诡计之后,恍然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不管怎么处心积虑地想方设法破坏天界安宁,扰乱佛界秩序,他们都无法撼动天神以及诸佛的地位。他们开始惶恐,因为他们付出了太多的精力,想出了太多的歹毒计策,曾经用开天神斧之力,强行打开东胜神州的那块仙石,从而让孙悟空破石而出,因为他们知道,灵猴星法力滔天,又最不拘管束。因此,他们暗地里教授孙悟空法力,但是师徒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相认。
孙悟空曾对天发誓,永生不提自己的师傅是谁。个中的缘由,不言自明。
菩提老祖传授孙悟空通天法力,当然是想让猴儿去搅乱天地,最后闹得九州大陆,人神沸沸扬扬,那时候又得地仙出场收拾残局,于是地仙的地位回来了。人们继续对他们顶礼膜拜,可人算算不过天,佛祖冥冥中将孙悟空制服。
诚惶诚恐的地仙开始木讷,绝望,但是最后又看到了希望——那就是六星的传说。
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强大的磁场,这种磁场决定了谁是主宰地位,谁是被主宰的地位,妖魔似乎从来都是受到人们鄙夷的,但是生殖器又没有说明谁是高贵,谁是肮脏。妖魔当然不服这种与生俱来的优尊卑劣,他们要反抗,也要享受那等高高再上的感觉,他们无时无刻不再承受了来自人类的恐惧,来自天神诸佛的鄙夷,所以他们比地仙一族还要渴望扭转这个无道的世界。
六星汇聚,乾坤扭转,四大神兽复生,天地又将陷入一片混乱,仙,魔,神,佛之间的战斗又将燃烧起来,强者为尊的时代又将到来。
在战斗中只有力量的悬殊对比,没有谁对谁错,都是为着自己的利益而杀人,谁能够站到胜利的台上,谁就有机会向迷迷糊糊的群众宣布自己是正义的。
因此,六星汇聚之日,便是乾坤颠倒,妖魔,地仙犯上之时。
盘丝大仙一一溜烟来到了三星洞外,理了理衣服,走进去,一个小厮把他领到了一间房子内。
鬼鬼祟祟的小厮把门关上之后,那好生气派的一片房子就消失不见,那盘丝大仙也不见踪影。
没有谁比好吃懒做的天神们更加惶恐了,当孙悟空出了流沙界带回了流沙星这个消失传到玉帝的耳朵里之后,刚刚梳洗完毕的玉帝将手里的权杖丢在地上,喃喃道:“完了,末日到了。”
但是刚从外面走进来的王母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亏你还坐了这么多年的玉帝,没想到还没改掉往日那胆小如鼠的毛病。哼!”
玉帝当即就把流沙星出了流沙界的事情告诉了王母,并且还道:“当初就是怕六星汇聚,朕才暗想出这个法子,本想困住流沙星一生一世,哪里知道被猴子给鼓捣出来了,你道这如何是好?”
“你怕个甚?不是还有我父王么?只要有他在,这世界还是我们天神的。”王母轻描淡写地道。
玉帝暗暗冷笑一声,他应该会纠正王母的话,这个世界不是天神的,王母的老爹是西方太极大帝,或许他还迫切地渴望六星汇聚,神兽搅乱天地的场面,因为没有谁比玉帝更加了解他的野心,一个居于上位者的男人,他最想的便是完完全全地统治这个世界,他的意志要深入每一个人的膝盖上,让每一个生灵都臣服于他,对他屈膝膜拜。
玉帝知道,西天太极大帝也等着六星汇聚。
当玉帝把他的惶恐告诉太上老君的时候,太上老君只是冷笑了一声,道:“六星汇聚,这是万年一次的定数。既然是定数玉帝又何须如此这般畏惧。依老夫的愚见,我们此刻应该做的是怎么在混乱之后保持着天界独有的地位。”
玉帝两眼一亮,道:“老君以为如何才能保住这天界?”
老君笑了笑,道:“杀戮。”
玉帝那双眼睛忽然跳出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喜色,不作声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