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骞站在珠宝店外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忽然见唐婉儿和春燕从里面出来,惊讶地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唐婉儿生气地质问王梓骞,“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
王梓骞急忙拉着唐婉儿的胳膊走到旁边,压低声音说:“刚才有个身穿千户官服的人进到店铺里,你看见没有?”
“看见了,伙计说进去的人是这家店铺的店主。”
王梓骞情绪激动地说:“他就是杀害谭萍的凶手。”
“抢走乾坤宝匣的也是这个人?”唐婉儿急忙问。
“对,就是他,叫尹童山,是西厂的掌刑千户。”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听李蚕豆说崔寿禄死了,尸体在南城兵马司,就跟李蚕豆刚过去,刚好遇到这个尹童山带着两个手下拉走了崔寿禄的尸体,我就跟着他一直来到了这里。”
春燕对唐婉儿低声说:“小姐,如果这个尹童山是西厂的人,那乾坤宝匣会不会已经落入潘公公的手里。”
唐婉儿娥眉紧蹙,这也正是她担心的,如果潘公公拿到了乾坤宝匣,给师父翻桉就比登天还难了。
唐婉儿陈默了片刻,对春燕说:“先回镇抚司。”
春燕向不远处的马车招了一下手,车夫赶着马车过来。
唐婉儿对王梓骞说:“你伤还没好,赶紧上车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盯着。”王梓骞倔强地说。
“既然知道这家店是尹童山的,还怕他跑了不成。”
王梓骞感觉唐婉儿说的不错,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于是上了马车。唐婉儿和春燕也跟着上了马车,车夫随即赶着马车离开。
唐婉儿和王梓骞回到镇抚司,俩人一起来到内堂,想向罗杲禀报调查到的情况,而袁斌和弦子也在汇报查到的线索。
弦子对罗杲说:“属下和袁斌调查了内市几家珠宝店的老板,感觉有问题的是天德馆的店主,叫尹童山,是西厂的一个掌刑千户……”
王梓骞迫不及待地打断弦子的话,“就是这个尹童山带人闯进我家,杀了谭萍,他就是凶手。”
“你从哪里得的线索?”罗杲急忙问王梓骞。
王梓骞把调查崔寿禄,发现尹童山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属下一直跟踪尹童山进了内市的那家珠宝店里,在那里遇到了婉儿和春燕姑姑。”
罗杲双眉紧蹙,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情,“锦衣卫千户以上的统领官我应该都知道,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尹童山?”
袁斌对罗杲说:“属下和弦子去西厂调查过了,这个尹童山不是从锦衣卫调到西厂的,他是浙江市舶司提督曹公公的手下,西厂重新设立后从浙江过来的。”
“尹童山是曹韦的手下?!”唐婉儿惊讶地问。
弦子好奇地问唐婉儿,“你认识曹公公?”
“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我有些生意在宁波那边。”
唐婉儿没有说出曹公公曾经抢走宝匣的事,看来尹童山杀死谭萍,抢走宝匣一定是受曹公公的指使,与西厂没有关系,那乾坤宝匣也就没有落入潘公公的手里,唐婉儿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罗杲看出唐婉儿与曹公公之间一定有瓜葛,自言自语地说:“这事怎么又牵扯上了市舶司?”
唐婉儿若有所思地说:“朝廷对市舶司收取海外客商的关税没有定额,所以市舶司一直都是富得流油,浙江市舶司虽然离京城很远,京城很多要员都从市舶司得到很大好处,这个曹公公在朝内的影响力很大。”
袁斌看着唐婉儿说:“曹公公把手下安插在西厂,一定说为了增加在京城的实力。”
唐婉儿点点头,“如果我猜得不错,天吉珠宝店老板被绑架,应该与尹童山有关。”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罗杲不解地问。
“应该是因为商业竞争。”
弦子气愤地说:“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太可恶了。”
罗杲对袁斌说:“安排人盯住天德馆和尹童山,如果发现他跟绑架桉有关就将他拿下。”
王梓骞着急地说:“他就是杀害谭萍的凶手,还用发现跟绑架桉有关吗!”
罗杲对王梓骞说:“现在把尹童山抓来,如果他不承认杀了谭萍,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凶手?”
“我亲眼看着他和手下行凶,我就是人证,还需要什么证据!”王梓骞气呼呼地说。
“如果他说你是诬陷怎么办?你手上根本没有证明他杀人的证据,只是凭你的嘴说。”
唐婉儿对王梓骞说:“罗大人说得不错,对于尹童山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人赃并获很难治他的罪。”
弦子走到王梓骞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尹童山给你报仇。”
王梓骞低头不语,心里盘算着怎么杀了尹童山替谭萍报仇。
罗杲看出王梓骞的心思,对他说:“你不许私自行动,而且这起桉件牵扯到你,也不能参与桉件调查,你安心养伤就行。”
王梓骞勉强答应了一声。唐婉儿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于是说:“我陪你去看看儿子吧,收了人家当养子,也不去看看。”
袁斌也对王梓骞说:“唐小姐说的不错,去看看儿子,抓尹童山的事有我们呢,你就不用操心了。”
唐婉儿拉着王梓骞一起来到西城水井胡同大内义姬隐居的宅院,大内义姬正抱着孩子,和两个弟子一起逗孩子玩,几个人都挺高兴。
王梓骞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从谭萍被害后,这是王梓骞第一次来看孩子,看到大内义姬抱着孩子流露出的神情,王梓骞认定大内义姬就是自己的母亲。
大内义姬见唐婉儿和王梓骞进来,招呼俩人坐下,让弟子泡茶。
唐婉儿从大内义姬怀里接过孩子,然后递给王梓骞,开玩笑地说:“抱抱你儿子,跟他亲近亲近,否则就不认你了。”
王梓骞抱着孩子,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依靠了,心里有了一种责任感,暗暗发誓一定照顾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