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玲……姐,你别急,海大又不是他侯主任家开的,我不相信他还能一手遮天,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我安慰着说道。
肖碧玲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办公室的们又被推开了。
乔老师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走了进来,眼镜后面的那双小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当他看到梨花带雨的肖碧玲时,眼睛中就差点就喷出火了。
“呵呵,肖老师,咱们才这么一会儿不见,你怎么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呢?”乔老师无视我的存在,径直走到肖碧玲的面前,虚伪地说道。
肖碧玲将眼角的泪水偷偷拭去,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乔老师在这么晚都不睡,特意跑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金丝眼镜并没有理会她话中的不满情绪,而是带着一副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我为了什么事情睡不着,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是看上你了,如果你同意做我女朋友的话,我倒是可以去为你求求情,我们家在侯主任那里可是有些关系的。”
“乔博,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请你以后别再这么说了,而且我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做交易。”肖碧玲冷声说道。
听到这么直白的拒绝,乔博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连那最后一层伪装也撕去了:“你可别不识抬举了,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滨海市没有立锥之地……”
当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大放厥词时,我一闪身挡在了肖碧玲的前面:“乔老师,你的理解能力是有问题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还请你能赶快离开。”
“好、好、好……你们俩给我等着!”
乔博气得连连说出了三个“好”字,随后转身向外走去,“砰”的一下子就将办公室的房门给砸上了。
老者走到了我们的身边,躬下身子轻声喊了一句:“肖老师,周天,你们怎么样了?”
听到这道沧桑的嗓音从耳边响起,我和肖碧玲同时睁开了眼睛,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任校长,这么晚您怎么过过来了?”
这位“深夜造访”的老者,正是在我们海大声望颇高的校长——任天行。
“是我来晚了,让你们俩受苦了啊”,任天行有些愧疚地打量着我们,当看到我们满身的伤痕时,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身上的伤口怎么没有得到处理啊?”
当我们犹豫着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脸上流露出几分愠怒的表情,加重了语气对身旁的侯主任说道:“小侯,你怎么不给他们叫医生!”
侯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答道:“任校长,这……这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他们俩今晚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都还没老实交代呢。”
听到这样的回答,任天行显得更加生气了:“什么事情能比我们学校师生的身体更加重要,即使是调查事情也不能放任他们的伤势不管啊,侯主任,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是是,校长说的对,我马上就去找大夫!”
说罢,侯主任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那肥硕的屁股跑起来一扭一扭的,还真是有着几分喜感。
“任校长,我……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侯主任走后,肖碧玲低着头有些歉意地说道。
任天行朝她摆了摆手,那张沧桑的脸庞上写满了慈祥:“先不急,等你们处理好伤势后,咱们再谈吧。”
在校长的过问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侯主任就带着部队的大夫赶了回来,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对我们有多关心呢。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两人的伤口得到了简单的处理,清洗、擦拭外加涂药、包扎,虽然有些疼痛但也比“流血而亡”要好上太多了。
此刻的办公室中只坐着任天行校长、肖碧玲和我,侯主任本来是想要旁听的,但却在我目光的暗示下,被校长一句话给支出去了。
在此之前我便和肖碧玲商量过,“五指山”发生的事情不可能瞒住所有人,如果一定要说出来的话,至少要讲给愿意相信我们的人听。
看着任校长那慈祥的目光,我大致整理了思路,说起了今晚的经历:“这件事现在想来也是太过离奇,其实所有的谜团都是宼无非一手策划的……”
随着我的讲述,任天行时而皱起眉头时而陷入沉思,当我讲到老连长为了让我们逃出生天而甘愿牺牲的时候,他那双苍老的眼睛中甚至泛起了泪花,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任校长,我们的事情讲完了,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相信,但我敢保证这里面没有任何编造得成分。”
我非常真诚地看着任天行,一旁的肖碧玲也在点头证实着刚才的这番话。
“你们在今晚已经遭受了太多的痛苦,现在就安心地休息吧,接下来事情交给我这个老头子来处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任天行也不说自己到底相不相信,而是留下这么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可是……侯主任说要让肖老师走人……”
“走人?”任天行愣了愣,感到有些奇怪:“什么走人,肖老师是要去哪里么?”
“侯主任说我们私自离开营地,是违反校规校纪的行为,明天就要和学校的人事部门打招呼,让肖老师离开学校。”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任先行思考了几秒,说道:“你们今天晚上的行为确实不妥,不过也都是为了学生着想,这件事我会和小侯谈谈的,你们就放心吧,不过以后可不能再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了。”
说罢,任天行交代我们今晚先在这间办公室休息,而他独自去处理那些烦心的事情了。
看着校长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不禁有着一些小小的庆幸,如果不是任校长及时出现的话,我们今晚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非人折磨呢。与此同时,肖碧玲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欣慰的神色,直到后来我才这道,她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在学校做一名老师,当侯主任让她走人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别提有多难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被学校派车送到了医院,在做过全面检查之后除了身上受到的几处刀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损伤,不过校方还是有些担心我们的身体,最终被留下来住院观察几天。
我和肖碧玲躺在双人病房中,在床位之间的小桌上放着任校长送来的果篮。本来是难得清闲下来的时光,可肖碧玲却不肯将手头的工作放松分毫,依旧抱着一本厚重的笔记在研究着什么。
“碧玲姐,咱们都来住院了,你还不好好休息啊,过两天出院后可有你忙的。”我劝慰道。
肖碧玲仍旧埋头看着笔记,随口回答道:“趁这几天清闲,我把咱们班同学的信息再整理一下。对了,你也不能闲着啊,我从网上帮你订了一套高等数学的习题集,想来今天下午应该就能送到了吧。”
“啥!”我大喊一声,倒在了床上。
不过,我虽然装着一肚子的牢骚,但看到肖碧玲那副殷切期待的目光时,还是面带微笑地接过练习题,绞尽脑汁地计算阴影面积,这也许就叫做痛并快乐着吧。
也不知是学校有意为之,还是当真这么巧合,我和肖碧玲所住的医院竟然与瘦子的是同一家,而且他就住在位于我们条走廊尽头的特护病房中。虽说瘦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这几天下来竟然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反而气息是越来越弱了,医院中的许多名专家、教授都来查看过,可是一个个却都束手无策,最终的结论只能是再观察观察。
当我和肖碧玲隔着特护病房的玻璃向里面望去的时候,只见瘦子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据说是有协助呼吸的、检测心跳的、输送营养的……目前他的生命全靠这些管子吊着了。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还不长,但我仍为瘦子的不幸遭遇捏了一把汗。
就在我和肖碧玲住院的第二天,瘦子的父母从老家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瘦子那张惨白的面庞时,真可谓哭得死去活来,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竟是家里三代单传的一根独苗。瘦子的父母撕扯着陪同他们的学校负责人硬是不肯撒手,说是他们将孩子送来到学校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二十天的时间就变成了重症监护病人,无论如何也要学校给个说法才行。
他们这一哭闹就是大半个下午的时间,最后被工作人员好说歹说地给劝走了。
“碧玲姐,瘦子的父母走了么?”
我抱着高数习题集躺在床上,看着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肖碧玲,说道。
“嗯,被学校的人送回宾馆去了,不过下午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们,谁家的孩子出了这种事情父母能不着急啊,情绪有些激动也在情理之中。”肖碧玲点点头,回答道。
我假装将习题集翻了一页,可不能让她看出来我这一下午都没有翻过书啊:“根据咱们在‘五指山’中遭遇的情况来看,瘦子应该是在去厕所的时候,被宼无非施了某种妖术,才导致神志不清以至于持刀剖腹的。按理说在这样良好的医疗条件下,他早就应该清醒过来了啊,难道是他身上的邪术没有被解开么?”
听过我的分析,肖碧玲也皱着眉头想不通其中的关键,过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的一个疑问:“你有没有想过,宼无非为什么要伤害瘦子呢?”
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是思考过的,但现在也只能说出一些自己的猜测,估计要想探明其中真正的原因,除了宼无非本人外,也就只有昏迷中的瘦子才能知道了。
“也许是瘦子无意中撞破了他的什么秘密,才引来了杀身之祸;又或者,这件事只是宼无非给自己逃跑做的一个掩护,希望咱们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瘦子自杀上来。我记得就在事发的当天上午,他不是消失了很长时间么,保不齐就是在寻找逃离营地潜回‘五指山’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