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吓得那一众人浑身一激灵。
旋即各个身躯摇晃,只听得扑通几声,这‘叠罗汉’顷刻间散架,所有人都重重地摔在了地面。
功亏一篑。
卫央看到这一幕,扶着额头,不忍直视。
这也能被吓到?
这些人胆子是有多小啊?
其实这还真不怪他们胆子小,而是在这夜黑风高的晚上,原本四下无人,冷不防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谁受得了啊?
他们那个叠罗汉,几乎就是一人倒,全部倒,所以一下子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那摔趴在地的一众人真是恨透了这个如鬼魅般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大晚上的,要不要这么装神弄鬼啊?
其中一名摔得不重的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当即指着卫央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娘的谁啊?脑子有病是不?非要坏我们好事!”
“小王八蛋,你是在找死?”
其他人也纷纷从地上爬起,这一刻,可算借着月光看清面前站着的那个家伙的嘴脸了。
卫央也不生气,反而轻笑着说道:“我这是好心想要帮你们啊,你们怎么就偏偏不领情呢?”
“你们自己摔了,能怨我?”
“这么多人出马连一个人都救不下来,你们也太无能了。”
廖沛的一众手下在听到这番话后,顿时面色涨红,羞愧难当。
他们也不想啊,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他们抬头望了一眼还被高高倒吊着的老大,有些于心不忍。
廖沛自然也是气得不行,首先是埋怨这些手下的废物无能,其次就是痛恨那个突然间出现打断的年轻人了。
几次三番受挫,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虽然被倒吊着身躯,但仍然气势十足,头朝下方,大声叫喝道:“跟这小王八蛋费什么话啊,给我砍死他啊!”
卫央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反而微眯起眼睛,打量那个被倒吊在树上的家伙。
这样的事情,他曾经也做过。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位九公主和那老家伙的手笔了。
而这些人,应该就是先前埋伏在那栋宅院四周的那伙弓箭手了。
那伙手下在得到老大的命令后,原本还想着冲过去将卫央砍死,可是当看到卫央身后一大群人时,他们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像是感受到了浓烈的危机一样,寸步不前。
其中有人喊道:“头儿,他们人多,不好下手啊。”
廖沛虽然倒着身子,异常难受,但视野没有受阻,下面的情况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更何况他也并非傻子,很快就猜到了这一拨人的身份。
因为对方身后跟着的一大批女子,足以说明情况。
他隐约晓得那陈靖州关押了不少年轻的女子。
如今看来这拨人就是为救这些年轻女子而来的了。
一想到陈令陈靖州父子如此行恶,连他这个恶人都不免有些忿忿不平。
于是,廖沛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神色颓丧,语气缓和地说道:“其实此事与我们没有多大干系,因为陈令先前救过我等兄弟的性命,所以我才答应替他做最后一件事情。”
“原本想着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就与那厮划清界限,不曾想……”
不曾想栽了跟头。
他在说这番话之时,明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卫央扫了树底下的那些人一眼,然后抬头望向那个大髯汉子,问道:“当真如此?”
“我现在都这个情况了,还有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
廖沛像是认命了一般,很是无力地说道,“反正在此之前,我们的确也做过不少恶事……如果你们今日要杀我们,那我也无话可说,就当是罪有应得了。”
说到这,他又有些自嘲地道:“出来混嘛,总归是要还的不是……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那十多名手下听到这话,皆是默然,心中莫名忧伤。
有些时候,行恶事,也是迫于无奈的,因为要想着该如何活下去。
廖沛则是继续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留下来任凭你们处置!我手下的弟兄皆是因我而无辜受累的,希望你们可以放他们离去。”
一众手下闻言,当即眼睛都涨得通红,“头儿!”
“头儿,你先前不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嘛,我们又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人独自逃离呢?”
“就是,我们可做不出这等窝囊事!”
“对,我们坚决不走!”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