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嗤之以鼻:“我什么好的没见过?”
阿爸并不气馁,他卖力推销着:“哎?这可不一样!”说着俯身上去,悄悄在小鱼耳边说,“外邦男子,大人可见过?”
外邦两个字一下子叫小鱼顿住了脚步:“哪个外邦?”
“还有那个外邦?”阿爸一看这是有戏,连忙道,“就是那个外邦!”
小鱼冷笑一声,抬腿继续走:“说不清楚就别说了!”
阿爸急了,连忙拉住小鱼,在她耳边说:“阳章国那个外邦!”
阳章国正是那个男尊女卑的国家,也正是之前时将军以生命为代价,打败的国家。
当然,也是几年来虎视眈眈,总想着再挑起战争的国家。
“阳章国?”小鱼并未表露出什么兴趣,“你不怕是什么奸细?到时候你这馥郁楼,可就开不下去了!”
阿爸慌了神,连忙摇头:“哎哟哎哟,大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把奸细引来呀!”
“我跟您交个底儿,这位是我在京城大街上捡的。”说着敲了敲自己脑壳,“这儿不好,什么都记不得了。我也是看他相貌,才认出他是阳章国人。”
“这样的,怎么可能是什么奸细?估计是阳章国的奴,逃到咱们这儿来了吧!”
小鱼不予置评,阳章国那么远,跑过来也得是在边境,怎么就入京了?她来了兴趣,还真想瞧瞧这位阳章国的失忆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推迟。”小鱼霸道地说,“一炷香后,拍卖再开始,我也参加。”
阿爸喜上眉梢,连忙说好。
他费这么大劲儿给小鱼推销,就是因为知道时晏出手阔绰。比如那白清画,原是钟兰楼的头牌,因为时晏瞧上了,愣是砸了大笔的银子将人收走。
而钟兰楼用那笔银子添置了不少新角儿,生意更加红火了。
他这馥郁楼本就因为卖的太过直白而受那些女人们不喜,所以他想借这个机会,敲小鱼一笔,来扩大自己的规模,也让自己楼里的崽子们学学什么琴棋书画,往钟兰楼靠一靠。
这边,小鱼直接穿过了馥郁楼大堂,往后院去。后院便是方才说过,有女人的地方。
这些女人要么是奴籍,,要么就是出身太差,后遇人不淑,被卖到了这里。
这里的女人连户口都没有,和外面那群女人天差地别,着实心酸。
小鱼信手抓了一个靠在墙上的女人,问:“这两日有没有女人来此?”
“女人?”那女人不知道小鱼是谁,大笑起来,“女人多了呀!你问的是客,还是我们这种女人?”
小鱼皱眉:“被卖进来的,或是被抓进来的,有没有?”
“有。”女人点点头,“楼上左拐第三个房间,里面就是。”
小鱼点头,从荷包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女人:“多谢。”
女人拿着银子,反倒不知所措起来。这一锭银子已经能赎她的身,却只是小鱼问路的钱?
她恍惚了一阵子,将银子藏在腰带中,继续若无其事地站在这儿,神情却不再妩媚了。
……
房门敲响,小鱼静等里面的回应,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蹙眉,再次敲响房门,却听见里面“唔唔”作响,还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小鱼伸手,骨柄刀立刻到她手中,幻化做骨柄斧。
她双手紧握斧子,框框两声,将门砸了个粉碎,闯了进去!
果然,里面一个男人,正捂着一个女子的嘴,另一只手在剥去她的衣服。男子行为粗鲁,全然不管女子的挣扎,只想着发泄自己的兽欲。
小鱼一脚将人踹开,骨柄斧子又化作骨柄剑,直指男子的咽喉。
“我当时谁,原来是曹家公子。”小鱼冷着脸说,“你母亲知道你来这儿做这种事么?!”
曹家公子,便是曹太女太傅的儿子,他惊慌失措,原本见有人扫了他的性质,正不耐烦着,又听这人叫出他的身份,才慌乱了起来。
定睛一看,他连忙跪倒在地:“相国大人!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小鱼托下外衫,扔给床上的女人,瞪着曹家公子:“若我没记错,曹太女太傅还想着今年给你寻一门亲事,我前儿还说新科状元不错,如今看来,倒是乱点鸳鸯谱了!”
曹家公子吓破了胆,新科状元岂止是不错,那简直是太好了!他早就将自己要嫁给新科状元的事情说出去了,此时小鱼这意思,怕是要搅黄这桩亲事!
还不等曹家公子说话,小鱼便道:“你莫要在我面前这般,还是快些回去跟你母亲说说,看如何处理吧!我明日便告诉新科状元,你这男人,可不守夫道!”
曹家公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小鱼嫌恶地看了一眼,转过脑袋来,对女子说:“你没事吧?”
那女子两眼盈盈泪珠,一眨便全流了出来,扑上来抱住小鱼,嚎啕大哭:“呜呜呜!我好害怕!这什么鬼地方!救我出去!”
小鱼一愣,收了骨柄刀。几世为人,这还是除了小花,第一个扑上来抱自己的女人,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龙一一则兴奋起来:“小鱼,这个人身上有很浓重的鹿竹气息,她可能就是鹿竹!”
小鱼闻言,直接问道:“你是鹿竹吗?”
“你!”鹿竹吓得松了手,往后仰去。
“别怕。”小鱼把她抓住,“我是当朝相国,时晏。奉命调查你的案件,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鹿竹这才松了一口气,裹着小鱼的外衫,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正如小鱼所料,鹿江就是鹿家派来,给姐姐妹妹们铺路的。可是鹿竹却不同意,鹿江好歹是自己疼大的宝贝弟弟,怎么能这样送去给别的女人当小侍?
可是鹿家一意孤行,在鹿竹不知情的情况下,将鹿江送来京城,等鹿竹发现,鹿江已经入了相国府。
鹿竹一气之下,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离家出走,来京城找弟弟。
刚到京城,鹿竹和丫鬟立刻往相国府去,谁知道刚到相国府,就发现一个长得不像本邦人的男子,鬼鬼祟祟,贴着相国府。
只见那男子身形矫健,入相国府如入无人之境,鹿竹一下子吓坏了,害怕这个人对自己的弟弟有威胁,于是藏在相国府旁边,等这个人出来。
哪料此人出来后,径直往她们这儿来,原来她们早就被发现了。
鹿竹不会武功,丫鬟会,于是和那男人缠斗在一起,鹿竹见势不对,便放出毒粉,拉着丫鬟逃跑。
却不料那男人手中有暗器,隔了十米远,还是将丫鬟给杀了。
鹿竹险些被抓,幸亏毒粉起效,男人吐血倒在地上,才得以让鹿竹逃脱。
可惜,还没等她逃几步,自己也因为受惊过度晕倒在地。再醒来,自己就是被刚才那男人……
幸亏小鱼来得及时,不然,她断然打不过这个男人。
小鱼点了点头,和她分析的差不多,于是又问:“那丫鬟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又有你身上的胎记?”
“出门在外,我不会武功,只有她保护我。我鹿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好歹也是官家,总要小心行事。”
“所以她在后背纹了和我胎记相同的纹身,而我用易容水,将她的模样变成和我神似。”
原来如此,小鱼站起身来:“既然这样,你跟我来,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当夜袭击你们的男人。”
鹿竹激动起来:“他被抓了?!”
“不。”小鱼摇摇头,“你先来就是了。”
……
阿爸给小鱼准备了非常舒适的雅间,可以清晰地看到拍卖台上的情况,却不让别人看见雅间里坐的是谁。
见小鱼带了个女人,阿爸愣了一瞬,想起这不就是当时捡那男人时顺道捡起的?今日不是安排她伺候曹家公子,这怎么……
那曹公子呢?!
小鱼冷笑一声:“别看了,曹公子回去受家法去了,以后怕是再不来了。”
阿爸哆嗦了一下,诺诺道:“是,那这女子……”
“你捡来的,还想问我要钱不成?”小鱼斜眼看他,她并未暴露鹿竹的身份,不管什么身份,若是被说卖入过这种烟柳巷陌,都会对她的名誉造成影响。
阿爸只觉得自己吃亏,这女人长得多好看呀?还不会武功,身上的肉都是软乎乎的,不像有的女人,一身腱子肉。
那些男人就喜欢这样的!这女人留在这儿,能给他赚好多钱呢!
可是他也不敢多说,毕竟眼前这位是相国,他又算什么东西?只好悻悻离开,在外面吩咐自己的手下,记得哄抬价格。
不能明着要,那就暗着抠!生意人,绝不做赔本的买卖!
鹿竹惊魂未定,挪了挪身子,坐在了小鱼身边,几乎要贴上她,然后不好意思地赔笑:“我……我冷,取取暖,嘿嘿。”
小鱼无奈,没有搭话,但也没有让她离远点儿。
鹿竹见小鱼没有撵她,便心安理得地坐下来,乖乖看拍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