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着没盼头,也不能用生锈的匕首,去抹你娇柔的脖子。”从宇文泰言语中,魅妃听出了调戏,“你与我这般说话,不怕我用这生锈的匕首,刺穿你的心脏吗?”为何说出这等凶残的言语,魅妃自己都觉得奇怪。也许这世上再无值得爱的人,再无值得恋的物,魅妃的心也就冷了,冷得像一根腊月冰凌,足以刺穿红尘庸俗的脸面。
听了魅妃的答话,宇文泰没有丝毫怒气,反而他狂喜不已,“就算被美人刺死,我宇文泰也心甘情愿!”这个时候,魅妃才知晓眼前这个面目狰狞、臂膀粗壮的男人,竟然就是权倾西魏的宇文泰。秦玉满活着的时候,跟魅妃提起过此人,“宇文泰…你是宇文泰,又如何?我连死都不惧,难道还惧你一个男人?”言罢,魅妃竟然仰天狂笑;这笑声,犹如她的名字,鬼魅般刺破夜空,飘荡在宇文泰耳际。
宇文泰,就喜欢这等女子,除却倾城倾国之容颜,还有魅惑众生之神韵,“我就喜欢你这等女子!不论你的模样,还是你的性子。”宇文泰说罢,也长笑不已。从宇文泰的笑声里,魅妃听出了爱慕以外的东西,可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魅妃也说不清楚。丢下手里的匕首,魅妃决定活下去,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怪异念想,在她心里与她对白,且嘱咐她活下去。
魅妃,原本养在深闺,不问世事的绝色美人,顷刻间换了心肠,决意再也不做弱女子。她想,只有权倾朝野,方可主宰自己的命运,乃至左右别人的命运,“你带我走吧!我不想留在潼关。”魅妃整个人,瞬间由一滩软泥,化作一条青蛇,青布衣裳为蛇皮,如画容貌为妖颜。听见魅妃愿意随他而去,宇文泰随即将她搂入怀里,像举起一个婴儿一般,双手将魅妃举得老高,“从此,你就是我宇文泰的女人!啊哈哈哈哈……”终于抱得美人归,宇文泰欢欣不已,堪比打了一场胜仗。
带魅妃回到长安的次日,宇文泰决意纳她为自己第三个女人,也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美人,在你与我圆房的好日子,我要赠你一件珍奇的贵礼。”宇文泰言及的贵礼,就是魅妃花布云裳的珍稀布料,“从此,我就是您的人了,其他一切,皆不重要。”魅妃心内全部憧憬,在秦玉满死的那一刻,已消失殆尽。“话是这么说,可我想表达我对美人的心意。”魅妃不好再拒绝,点头答应宇文泰。
花布云裳,自此成了魅妃极为珍爱的衣裳,倒不是因为它饱含宇文泰的情意。穿上它,魅妃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美的女子,足以倾国倾城,颠倒众生。虽说外表妖艳绝伦,可魅妃心里一直空空荡荡,除了秦玉满的影子,就是岁月留下的尘埃,而她是飘浮于人世的鬼魅,犹如她的名字。魅妃,魅飞,一生都像鬼魅般漂泊着,魂灵寻不到尘世里的居所。
走到箜篌阁前,魅妃飘渺的思绪,回到了尘世。推开箜篌阁的大木门,魅妃看见依旧躺在床榻的觥律邪;走到他身旁,魅妃盯着男人看,看得入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