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凌和耀辉飞身而起,落在晓白身边。朝凌不可置信地一摸晓白,发现它已经凉透了。耀辉一时压制不住情绪,周身烧起了惊人的热量。“它作为三尾,不可能死得如此悄无声息。好歹也反抗一下,让我们察觉啊……”朝凌仔细检查着晓白身上的伤口,刚把它翻过来,就看到它腹部被三道爪痕挖开了一个大口子。
“它的内丹被掏了?”耀辉和朝凌面面相觑,朝凌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怎么!城里的皇帝用老祖宗炼完丹药,还要用晓白再炼一次吗!”朝凌刚想进城。就听到了山上传来一声尖叫!
“遭了!阿律!”耀辉和朝凌刚要上山,突然从天而降数道狐火,朝凌立即回击了一团烈焰,整个山麓被火光照亮。热浪和烟尘散去,朝凌和耀辉看看漆黑山岭的石隙间,许多狐狸钻了出来,三尾四尾,甚至六尾的狐狸都有,一只只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耀辉和朝凌……
“平日里见你们和晓白称兄道弟还真以为你们这些神灵与世无争,没想到你们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些狐狸看着惨死的晓白,低头窃窃私语着。“放肆!”朝凌刚扔出一团烈焰,那些狐狸就四散跑开。再度汇集时,阿律已经被那些狐狸咬住了手脚,鲜血淋漓地困在狐群中了。
朝凌刚要上前,耀辉立即拦住了冲动的朝凌。这里狐狸众多,缠斗下去恐怕对阿律不利,于是耀辉说起了道理:“并非我们伤害晓白,我们同狐狸大公御海虚交好,不可能伤害你们!”狐狸们冷笑了一下:“撒谎!晓白腹部的爪痕正是你们鸟雀的爪痕!如今死无对证,要说什么!就等大公回来,让他亲自来找我们吧!这个小丫头,我们带走了!”
一阵狂风卷起,耀辉和朝凌抬手一挡。狂风散去,阿律和狐狸们都不见踪影。只剩晓白的遗体,还在风里缓缓出血。
耀辉张开了翅膀说:“朝凌,你去找莫日根父女、御海虚和秋宁。把所有人都找回来。有人给咱们下套儿了!”朝凌一睁眼,在万安城里不断搜寻着……
“我找不到他们!”朝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不可能啊……你……”耀辉仔细看着被地脉死死罩住的万安城:“万安城的封印……变强了?”
平日风光无限的万安城,近日一入夜便家家自危地关门闭户。漆黑油亮的屋顶被月光映照得煞白。一个身影从屋顶倏忽飞落。
“主子,这回闹事儿的人做事儿未免太不仔细了吧。”一只毛色雪白的仙鹤变回了小孩儿的身形说:“从赤凤街开始。正东往正北,八方各丢一位修士。想想就令人起疑。”一个男人从白鹤身上下来,他手里的古琴在月光下流动着迷人的光泽,宛如宝石的火彩在弦间燃烧。
“别掉以轻心,白檀。这几个修士都丢得蹊跷。”男人按了按琴弦,扩散而去的力道没飞多远就被压制了。城里的地脉是男人亲自修补的,他的力量被压制实在古怪。
失踪的修士都是在下榻的酒馆莫名不见的。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房门反锁,窗户大开。仿佛只是他们一时兴起,御剑飞出窗户逍遥去了。
男人把地图上走失修士的旅店的位置相连,其他的修士顶多觉得是个中规中矩的正八边形儿。但男人修补过地脉,他知道那八个位置正好对应地脉第二层——压制妖精用的地脉阵眼。
第一层压制神灵的地脉才刚修补,虽然自己已经尽力。但地脉太过于老旧,现代的修士手艺也远不如前,除非刨出所有阵眼重新埋下去,否则功效势必不如以前有效。寸土寸金的万安城来来往往每日吞吐十几万人,一是没这个时间避开所有人去挖地脉。二是这般兴师动众地动地脉势必要好几日,万安城没了保护,谁来为民众负责?皇帝可不想没事儿闹得人心惶惶,于是每次都是修修补补就算了。千疮百孔的地脉,天知道能撑多久。
“你说这来客楼是最后一个阵点,闹事儿的人会来吗?”白檀推开了来客楼的门,店内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一个酒保警惕地看了看男人。并未说话。
“小二,麻烦把掌柜地叫出来。我们主子有话同他说。”白檀踮起脚,两手搭在柜台上招呼伙计。伙计冲后厨看了一眼,掌柜的立刻就出来了。
“掌柜的,我问你。近来可有人在这附近打听地脉的事儿?或者,是否有厉害的修士,来这儿入住?”男人看着掌柜不安地搓着手,于是收起了古琴。掌柜的这才开口:“没有。这几日没有新客儿入住。”男人放下了一张金叶子,仔细嘱咐道:“店家,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劳烦您通报一声。我平日都在御镇司落脚,叫我潮间子即可。”
掌柜面容尴尬地说:“您说的问询地脉的修士,我确实知道一位。只是已经有人嘱咐过了,如果有人问起……要先通知他……”
“是谁?”潮间子刚想追问,掌柜的却抽出了冰剑,一剑把金叶子劈成了两半!四周的客人和小二也纷纷抽出剑来!一下就逼近了潮间子。
潮间子立即抽出了古琴,琴弦一拨,那些伪装成客人的修士就被震倒在地。“白檀!快走!”潮间子话音刚落,白鹤就张开翅膀想破窗而逃。
但白鹤一触及那木门就被狠狠地弹了回来!四面的阵法闭合,一下把它打回了原型,压制得动弹不得。
“潮间子!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帝都勾结妖异!”不可抗拒的威严声音从楼上传来,一位戴着半脸面具的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他身上鲜红的袍子绣着五爪的金龙。
原来比潮间子先一步打听消息的,正是九五之尊——皇帝。
潮间子立即跪下,皇帝一摆手,四周的修士把他和白鹤一同用剑阵锁住。而领头的,正是段冰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