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去找过柳林没?”
江糯点点头,视线落在他的嘴巴上,心想那只蚂蚁真倒霉,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美味儿的午餐。
“没找到是吧?"陆寒心里得意地笑笑,口嗨的毛病又犯了,“那肯定是在白霆那儿,你不知道,顾川澜和白霆的关系,可不一般了。以前顾川澜老是去白霆哪儿过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应该不用我说吧。”
江糯啃苹果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眼见自己的瞎说八道还真有人信,陆寒越说越激动,“我一度以为他俩是那种坦诚相见的关系,没想到白霆竟然结婚了。不过也不影响,多半是为了给家里交代,形婚呢。"
陆寒第一次骗到人,有点儿上瘾,“我猜顾川澜现在肯定在白霆呢,那对狗男男,说不定正昏天黑地,走走走,我带你去。"
捉奸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少得了你陆爷呢。
江糯嘴巴里还叼着半个苹果,就被陆寒兴冲冲地拽出了门。
一路区别疾驰,很快到达目的地。
白霆的住所外,陆寒摩拳擦掌,眼睛里迸射出两道精光,握着手机,随时准备好抓拍精彩画面。
不远处,作为本次捉奸行动的主角之一,江糯正靠在墙壁上,啃着刚在路边买的煎饼果子。
边吃边拍自己的肚子,告戒才三个月大的崽,要少吃点儿。
再这样吃下去,她迟早得带着崽去天桥乞讨。
要懂得可持续发展啊!
陆寒抬起手臂准备敲门,一回头却看见江糯无动于衷,顾川澜彷佛还没她手里那个五块钱的饼重要。
这小女孩儿,还是太单纯。
顾川澜竟然把人给甩了,实在是罪恶啊。
叹息着,陆寒敲响门板。
十几秒后,防盗门卡察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白霆身上穿着件背心,头发湿漉漉,浑身都是汗,明显刚做完一场剧烈运动,站在门内和握着手机偷拍的陆寒四目相对。
江糯走过去,刚好瞥见白霆肩膀上,那几道用指甲抓出来的瘀痕。
眉头缓缓皱起。
气氛有些尴尬。
关于顾川澜和白霆有一腿的事,陆寒只是瞎编乱造的。
未曾想,一语成谶,还真给他说对了。
江糯没有说话,浑身气压很低。
推开白霆,大步走进屋子。
瞥见被她捏扁的煎饼,陆寒什么也没说。总觉得,接下来要被捏扁的,将是顾川澜的脑袋。
客厅。
顾川澜正卧在沙发里闭目养神,身上的衣服很皱,扣子还掉了几颗。
一向冷锐的眉宇间,满是精神被消耗过度的疲惫。
袖子挽起,露出半截小手臂,上面还残留着一个牙印。
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扔了不少揉成团的纸巾。
地板上,滴落白色的不明液体,还没来得及清理。
这明晃晃,是一个事后现场。
主张来捉奸的陆寒,完全没料到,来看见的会是这样一幕。
顾川澜和白霆,两人藏得很深啊。
陆寒有点儿心疼江糯,还这么年轻,就被玩弄了。
他抬脚上前,想给江糯一个安慰性的拥抱,却被顾川澜睨了个冷眼。
威胁之意浓重,很凶。
陆寒默默收回手臂。
都出轨了,还吃独食,没品。
江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随手将没吃完的煎饼扔进垃圾桶。
她很冷静。
冷静的从衣兜里摸出把水果刀.....
“别啊!"
“江糯!”
陆寒和白霆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江糯扔掉水果刀,茫然地看向他们,“叫我?"
两人:“……没有。”
江糯转过身体,眼神冷冰冰,一步一步朝着顾川澜走过去。
陆寒想,完了,顾川澜今天怕是要被掐死在这儿了。
白霆想,完了,顾总的秘密怕是要被发现了。
江糯在顾川澜面前站定,目光冷冽,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几乎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顾川澜很累,连视线都变得模湖。
他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幻觉,小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川澜用尽浑身仅有的力气,想要摸摸那张稚嫩的脸庞,告诉小家伙,再等等,自己马上就去接她回家。
顾川澜想哄哄江糯,让她不要生气,都是自己不好。
手臂才刚刚抬起一寸,又无力地垂落下去,干涸苍白的嘴唇微动,艰难地发出微弱的气音,很轻,很轻,是在叫江糯的名字,“糯……糯……
江糯弯下腰,吻上他的唇。
顾川澜体虚气弱,江糯怒火上头。如果江糯是男的。
把人压在沙发上,直接扒掉裤子,然后酱酱酿酿……
这是陆寒内心的憧憬。
他多么希望,有人可以反攻。
想当初,他和顾川澜两个人,并称MAX酒吧的“勐1双雄”,往两人身边扑的骚0不计其数。
陆爷的名号,可谓是轰动整条街。
可现在,他竟然只能屈居人下,被压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且,秦子凡那个傻逼还不给他反攻的机会!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嘲笑死他。
看着沙发上亲的难分难舍的两个人,陆寒眼睛发亮,拳头微微蓄力,伸长了脖子,看的津津有味。
耳边响起白霆善意的提醒,"陆总,您知道非礼勿视吗?"
陆寒压低声音,故作深沉,“知道。”
但我想看,谁也甭想拦我!
眼前突然一黑。
白霆幽幽道:“陆总,为了您的脑袋着想,还是避嫌为好。”
黑着脸扒掉脸上罩的墨镜,陆寒剜他一眼,“我看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脑袋。”
白霆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眼罩,一本正经,“我什么都没看到。"
避嫌,我是专业的。
白霆看不见,只听到悉悉索索衣物摩擦的声响。
陆寒倒是看的十分专注,沙发上的两人滚成一团,黏黏湖湖,没完没了。
就在他甚至怀疑他俩能在这儿千一发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惨叫。
声线很沉,又哑,听起来虚弱无力。
是顾川澜叫的。
陆寒:“???"
刚不是还连衣服都没脱吗?
他激动的一个箭步上前,眼睛像黑暗里的猫,进射出两道绿光。
突突的。
哈哈哈,顾川澜这个老东西也有今天。
干的漂亮!
陆寒兴奋上头,跑得比谁都快,几乎要拍手称快。
可跨过茶几,看清眼前的画面后,陆寒笑不出来了。
事情和他想象中根本不一样!
顾川澜叫那么惨,是因为江糯把他咬了对准手臂上残留的那个牙印,直接咬下去。
咬得又狠又深,几乎破皮。
江糯松开牙齿时,嘴里尝到血腥味儿。
一股铁的生锈感,不怎么舒服。
她刚咬得那么用力,但效果似乎不佳。
原来的牙印太大了,自己的牙齿未能完全覆盖。
江糯皱起眉头,有点儿烦躁。
白霆不知何时揭了眼罩,按耐不住好奇走过来,看见顾川澜手臂上血肉模湖的牙印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好狠。
还是我老婆好,温柔又贤惠,从来不咬我。
白霆正暗自庆幸,突然见江糯满脸不耐烦地瞅了自己两眼,手指掐在顾总胳膊上,像是要揪下一块儿肉来。
他心里咯噔一声,后知后觉,说话声像是烫嘴似的,又快又急,"那牙印是顾总自己咬的。"
真的不关我事!
白霆心里求生欲爆棚,后退的同时,抬手摸了摸自己瘦弱的脖子。
江同学的眼神,好凶。
平整的眉头皱起,又倏而松开。
笼罩在江糯周身的阴霾散去,室内瞬间像春暖花开般恢复温暖。
白霆还感觉有点儿热,准备落跑。
处理家事的时候,别人不宜在场,否则容易被波及,他很担心自己脆弱的脖子。
江糯松开手指,顾川澜的胳膊上不仅有渗血的牙印,还有很深的掐痕。
而他整个人,眼神比刚才清明多了。
明显感觉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在生气,是那种随时都能拔刀砍人的愤怒。
像只小喷火龙。
看见白霆摸自己脖子,他也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薄薄的眼皮虚搭着,顾川澜假装自己在昏迷中。
不敢动,一点儿也不敢动。
“地上那是什么?”江糯开口,声音冷冰冰的,像是淬了冰渣子。
白霆转过身的瞬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坐在沙发上的哪里是什么江糯,分明是顾总,而且还是年轻缩小版的。
两人严肃板着脸的模样,相似度百分之八十。
冷酷又凶戾。
白霆顺着江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怔了一瞬,道:“洗手液。"
他的声音有些抖,像是在隐瞒什么。
闻言,一直坐在旁边看好戏的陆寒,才后知后觉屋内的气味儿不太对劲,太香了。
但是……谁家洗手液会出现在客厅里啊?
堂堂心理医生,骗人还这么不讲究,你当我们傻?
陆寒冷哼一声,昳丽的桃花眼挑起,“你说是洗手液,就是洗手液?"
白霆:"...….”
我该怎么说,刚才顾总不仅咬自己,而且还坐碎了我放在茶几抽屉里未开封的洗手液?
而且,他裤子上还沾着不少呢。
白霆张了张口。
顾川澜偷偷睁开眼睛,甩过去一个凌厉眼刀。
三十岁精英霸总的威严气度是不能被破坏的,尤其是在小家伙面前。
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建立威信?
白霆默默闭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