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是很难受的体验,陆寒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地走出卧室,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喝水的间隙,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家的。
但醉得太厉害了,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可能,大概是方凛找人送自己回来的吧。
陆寒没有多想。
喝完水后,他返回卧室,爬上床继续睡,一觉睡到下午。
然后将电话拨给了自己的助理。
身为陆寒的助理,不仅要忙碌日常工作,而且还要有超级强大的心理来应对老板的随时迟到早退,以及缺勤,甚至更为严重的情况,比如老板突然撂挑子不干。
接到电话的时候,助理尤佳刚焦头烂额地处理完陆寒这几天罢工积压的事,她面无表情道:“老板,请直接吩咐。"
陆寒穿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不修边幅地站在阳台里,澹声说:"帮我调查一下秦子凡将要去国外哪一所大学留学。"
"谁?"
"秦子凡。"
”没听过。"
陆寒忍着想要将助理开除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所以,我让你去查。"
"OK,明白。”助理很上道,知道boss可以惹,但千万不能惹得太过分,”所以,老板,我以后不仅要帮你处理公司琐事,还得帮你处理感情问题吗?”
陆寒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把电话挂了。
不耐烦归不耐烦,她还是把秦子凡的学生信息给助理发了过去。
消息返回的很快,两个小时后,陆寒掌握了想知道的一切。
接下来的半个月,秦子凡和陆寒没有再联系过,像是各自从对方的生活里完完全全消失了。
秦子凡出发去M国那天,江糯挺着大肚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全副武装地去送了他。
为了不被安检人员当做危险人物抓起来,江糯没有进机场,站在街边,靠着顾川澜沧的胸膛朝他挥手告别。
秦子凡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江糯还蛮希望他能够幸福的但在得知陆寒的恶劣行径之后便觉得学长应该重新找一个更好的。
至于陆寒那个不珍惜,还践踏两条船的,还是孤独终老吧。
注视着秦子凡的身影消失在机场入口江糯垂着脑袋咕哝了几句,被顾川澜沧抱了起来。”在滴咕什么?”
江糯顺势抱着男人的脖子,乖乖地靠在他怀里,白里透红的小脸儿上满是不忿,"我在骂陆寒,他不配。”
“嗯,不配。”顾川澜一旦护起短来,偏心的厉害,是没有任何正误之分的,只要小家伙能够高兴,诋毁兄弟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学长怎么就看上了陆寒那个渣渣呢?”江糯越说越忿忿不平,心里从前对陆寒那点儿的崇拜感,早就荡然无存了。
”大概是陆寒的骗术高超?”顾川澜回道。
江糯同意地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已经半个月没酗酒了,陆寒近段时间都在辛勤工作,昨晚还熬夜加班了,一宿没睡。
结果,早上刚洗完澡爬上床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陆寒捏着鼻子,把苦涩难闻的感冒药灌进嘴巴里,心说肯定有人在骂我。
但她一向自信高傲,树敌很多,一时间也懒得去想到底谁大早上没事儿骂他玩儿,裹着暖和的被子,在感冒药的催眠作用下,很快就睡着了。
秦子凡在国外的学校里安顿下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他适应的挺快,一口流利且标准的美式英语,也没让他的生活质量受到任何影响。
而且,才短短一个星期,他就有了追求者。
是楼上一位金发碧眼的欧洲女孩儿,在电梯里对他一见钟情。
哪怕秦子凡以自己已经有对象为理由拒绝了,她依旧穷追勐打,坚持不懈的每天表白。
才刚安顿下来,短时间内也不好再搬家,秦子凡只好早出晚归,尽量避开她。
学业繁重,秦子凡做完导师安排的实验,返回租房的公寓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他进屋将背包扔在沙发上,去厨房里倒了杯水,还没喝几口,房门就被敲响了。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
秦子凡端着杯子,过去打开门。
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的女孩儿,站在门外朝他抛媚眼,操着一口音调奇怪的中文对话,"晚上好,亲爱的秦。"
秦子凡皱了下眉,女孩儿突然弯腰,灵活的从他身旁的缝隙钻进了屋子。
秦子凡很不喜欢陌生人闯入自己的地盘,眼见着女孩儿冲进自己的卧室,心理挤压了几天的烦燥情绪,一个劲儿往脑袋里挤
他几乎想要抛弃礼貌两个字暴怒地将女孩儿撵出去。
“Ada。”秦子凡的语气极为冷漠,快步朝自己卧室走。
还没靠近,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高昂的音调几乎要震破鼓膜。
秦子凡压着因愤怒和厌恶而突突直跳的眉心,一把推开门。
下一秒,瞬间愣住。
他早上出门前收拾整齐的床铺,变得乱糟糟的。
而那床他每晚盖着睡觉的薄被,此刻正裹在那个他思念到骨子里的人身上。
地毯上凌乱地丢着衣服裤子看上去暖昧至极。
被吓醒的陆寒裹着被子坐在床上,那双满是撩人风情的桃花眼充满了茫然,像是没搞清楚眼前这到底怎么回事。
身上的被子也没裹紧,锁骨及往下一寸的部位都裸露在空气中。
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可能什么都没穿。
挂在床脚的那条neiku,似乎也证实了所有猜想。
秦子凡出国那天,陆寒是知道的。
他不慎感冒了,带病开了一宿的视频会议,天亮时再也撑不住,胡乱吃了几颗感冒药,疲惫地睡去。
再醒来,她与秦子凡已经不在同一个国度。
陆寒活了二十六,纵使英俊丽的面庞上没有残留任何皱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模样,但阅历还是在的。
她明白有些事急不得。
循序渐进或许才是最佳解决办法。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身体似乎并不同意。陆寒早就过了控制不住的毛头小子年纪,只要他不想,就算有人在他面前脱光他都能够无动于衷。
可近一个星期来,陆寒几乎每天清晨都是湿着裤子醒来的。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总是明目大胆地昭示着,他每晚的梦境有多么旖·旎。
陆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实在受不了身上的黏腻感,一把掀开被子,像是怕被人撞破秘密似的快步冲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