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重新上路，躺在轮椅上的白言德无异于一块腊肉等着被人宰割。

求援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近乎自卑的自尊心也不允许求救。

“……为什么是我？”白言德喉咙沙哑的说道。

“就我猜测来看应该是需要你的能力吧，李栩不是被你干掉了吗？但老大说他的能力转移到了你身上，要不然我也实在想不到为什么需要你这个废物。”

路口的红灯闪烁，两人停在路口等待，汽车尾气肆无忌惮的排放，洒水车徒劳的播放音乐，行人道有人在派发纸巾，白言德顺手拿了一包，杨志看在眼里。

“你可不要有抵抗的想法啊。”

“我已经放弃了，只是我的鼻涕快要流出来了。”

说完白言德用左手抽出纸擤了擤鼻涕。

“哼，真是没出息，可别给我尿裤子了。”

“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杀过人吗？”

“这是当然的。”杨志轻巧的说出来，还带有一丝炫耀的味道。

“杀人是什么感觉？”

“和杀其他动物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血液溅出来让人感觉更加恶心。”

“这样吗？”

“你问这些干嘛？”

“稍微咨询一下。”

绿灯亮起，杨志推着他在斑马线上，前方的洒水车即将经过，白言德往左用力倒去，轮椅摔在了地上。

“你在搞什么鬼？真想现在弄死你。”

“对……对不起。”

洒水车经过没来得及关水，带着泥沙水溅了两人一身，杨志没完没了的抱怨，怒目圆睁让变化的脸更是凶神恶煞。

“把手递给我！”

“好……好。”

白言德抓住了杨志的手臂将轮椅扶正，两人站在马路的正中间，杨志想要推动轮椅却发现身体宛如一块凝固的金属，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怎么回事？

天空下起小雨，冰冷的滑到颈里，绿灯闪烁消失，汽车鸣笛催促他们。

——喂！别挡在路中间啊！快走啊！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成功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我难不成是天才吗！”

杨志眼珠无法转动，自然看不到贴在他右臂下的餐巾纸，纸上面只歪歪扭扭的用血写了一个字。

止。

血液透过纸巾粘附在他的手臂上，借此【血液行书】的命令也精准无误的生效了。

红灯亮起，车辆在他们身边穿梭，仰天大笑的白言德宛若疯魔，他颤抖的抬起右手继而要在他脸上书写。

“你说我接着写点什么好呢？”

冷汗夹杂雨水滑落，杨志从小到大都在犯罪，但因为能化身千面所以法律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

但现在这种卵蛋被别人抓在手里的感觉可不是说笑的啊！

内心再仿徨身体也无法挪动，泪腺止不住的涌出苦水。

“怎么还哭出来了呢，你放心好了，我可是老师不会像你一样残忍，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言德写的正嗨的时候手被人抓住了，一个带着眼镜把嘴蒙了起来的青年拿着把大黑伞顶在他们头上，对着杨志淡淡的说。

“你失败了啊……”

“同伙吗？！”

抄出挂在杨志腰间的刀，白言德不敢犹豫的向他刺去，刀刃淹没进了他的大腿只剩下漆黑的把手。

那青年连连退去，不敢相信不久前还只是个懦弱教师的白言德能做出这种行为。

之后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进行反击，只是打了个响指就和杨志在原地凭空消失了，路上的行人和来往车辆都目睹了这神气的一幕，但身为主角之一的白言德推着轮椅驶过马路，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

夜幕降临，胸前凸起的丰满和两腿间消失的阻碍都在告诉他这个时候必须回家了。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充耳未闻。

走到阴暗的酒吧门口他终于决定了什么似的离开轮椅，在小巷的红砖墙边靠着，任凭伤口被风吹的刺痛。

火候还不够。

嘴里默念着，他把本就单薄的衣服拉扯出口子露出胸口雪白色的一片，沾起干了的血花往嘴唇上抹去。

那么现在够诱人了吧？

计算着，等待着，登徒浪子狂蜂浪蝶。

不久，他等到了他的目标，三个青年小伙吹着口哨将他围住，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上次妄图强健温筱溪和捅伤他的三个人吗？

嘴角不由的弯起弧度，他抬头看了看，心想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哟，小姐姐这是在等谁吗？”

“谁来了我就是在等谁。”白言德婉颜笑道。

“哎呦呦，果然被我们几个哥们说中了，我们打赌你八成是出来站街呢，不过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小心刮到了。”他把快分成两半的右手藏在身后。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哥几个一定会给你好好疗伤的，不过既然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这个了？”

青年食指和拇指搓了搓，脸上泛着猥琐的笑意。

白言德脸色泛起淡淡的红晕。

“如果你们能让我满意的话。”

“哈哈哈哈哈！那当然！那当然！走走走，开房的钱我们还是出的起的。”

“不用了，就到那边吧。”

白言德指向一个光线无法触及之地。

青年们犹豫了，主动的让人害怕也不是件好事。

“这不好吧？”

“怎么？你们怕了吗？”

“怎么会呢～既然小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走吧～”

青年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就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个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