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里,通往香山的官道上马蹄疾驰的声音格外清晰。
说不清为什么,宫玥心里突然就一阵恐慌,心咚咚咚地狂跳,仿若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仿若他不去,就有什么让他后悔终身的事要发生。
直觉驱使着他没命地拍打着马匹,拉紧缰绳,双腿牢牢夹住马身,压低身子,快点,再快一点。
而香山荔湖别院里,刚有一点睡意的白苒忽然感觉屋里温度似乎高了起来,一阵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奇怪燥热,和平时天热时候的闷热和烦躁完全不同。
她感觉全身每个毛孔都似乎在叫嚣,好热,好想找个冰块抱一下,心里升起一股渴望,却不知道在渴望什么。只觉得身体又热又难受,需要找一个出口宣泄。
不知不觉间,衣服领子也被自己扯了开来,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肌肤微微泛着粉红。白苒整个人也开始迷糊了起来。
守在屋顶的白露,忽觉一阵冷风,警觉地一抬头,下一瞬,头脑却一阵眩晕,倒在了屋顶,发出嘭的一声,滚落在了别院外墙下,呼吸微不可闻。
风驰电掣的宫玥,已奔到了香山山底,夜色里,荔湖别院隐隐卓卓,在半山腰若隐若现。
在白露滚落院墙的时候,一道瘦高的身影来到了白苒的房间门口。来人一身夜行衣,只留一双眼睛在面巾外。
他余光扫了扫对面的房间,耳朵动了动,附耳在白苒房间也听了一阵,眼里露出一丝诧异。
小姐心思果然细腻,做啥事都要预备几套方案,务必万无一失。一开始自己还觉得她多虑了,现在看来,自己来这一趟完全有必要啊。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瘦高男子走了进去,盯着床上已经迷糊的白苒,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小脸,“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了,各为其主,请谅解。”
一件黑色夜行衣缓缓褪了下来,丢在了地上。瘦高男子微微俯身,伸出手。
桌上茶杯里的水忽然起了一丝波纹,随后波纹凝固,茶水成冰。
一股突如其来的刺骨寒意瞬间席卷了房间,瘦高男子只来得及感觉到脖子上一凉,就轰然倒在床底,一股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半个房间。
“苒苒。”宫玥声音发颤,手也发颤,抚摸着白苒的脸,“对不起,我来晚了,也幸好,幸好来得及。”宫玥抱着白苒,心里掀起滔天的后怕,差点,差点就……
迷迷糊糊的白苒,突然之间落入一个凉凉的怀抱,好舒服,本能地一把抱住了宫玥。使劲地往他怀里蹭,想蹭多一点冰凉。
摸着白苒滚烫的身体,宫玥神色一顿,眸子里闪过心疼和一抹危险的光芒,把她一抱,消失在别院外。
香山之巅,距离香山寺半里地的一处,有着一汪翠湖,宫玥抱着白苒,叹了口气,一弯腰,准备把她放湖水里泡泡。这丫头,是中人算计了,中了催*情*药物了。
白苒感觉到怀里的清凉一空,本能地双手一抓,抱得更紧了,冰凉刺得她一个激灵,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喘~息。
听见这一声喘~息,宫玥身子一僵,手一抖,就要推开她。白苒却缠得更紧了。她手臂柔软,肌肤灼热似火,似两条燃烧着细密火苗的柳条,揽住了他。
仿佛嘭的一声,两个人都似着了火,宫玥冰凉的身体开始逐渐燥热,两个人的脸,渐渐都驼色微染。
白苒感觉那片冰凉在消失,双手开始乱扒拉起来,宫玥的衣襟被她粗鲁地扯开,她把脸贴了上去,残存的一点微凉让她不由自主发出细鸣微喃。手更快地在扒他全身的衣物。
宫玥被这一扒拉,浑身一颤,只觉一股烈火从丹田直窜上天灵,脑海里轰的一声,眸色猛然加深,眸底深处汹涌的欲色,迅速席卷了整个眸子,也席卷着他的理智。
伸手努力地想推开她,却似乎耗费了所有力气,手却本能地想把她拉得更近。
天人交战的宫玥煎熬着,理智和本能搏斗着,眸底残留的一丝清明也快要荡然无存。他绝望地感觉到,中了催~情~毒的仿佛除了她,还包括他。拼命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只是他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秒。
狠狠地咬破自己的嘴唇,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宫玥抱着白苒一滚,双双跌进了翠湖里。
冰冷的湖水瞬间浸透两人滚烫的身体,冰与火反复冲撞,湖水最终浇醒了宫玥脱缰的欲望,眸底再次恢复了清明。
白苒还是一半迷糊一半清醒,不过身体的颤抖缓和了很多,浸泡在湖水里,身体虚弱地靠在宫玥身上,半睡半醒。
宫玥皎白如玉的肌肤,粉红渐渐淡去。他深吸了口气,双手虚虚抱住了她。这丫头不抱住,就得滑水里淹死了。看这样子,她还得泡上半个时辰,药性才能完全解除。
抱着白苒,宫玥移到靠岸的地方泡着。背靠着岸边的岩石上,眼底酝酿着滔天的怒气,晃动着奢血的光芒,回去得让沉鱼查清楚这事。
敢来动他宫玥的女人,就要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在翠湖附近的一处山崖边,一白衣人静静地看着翠湖,星光朦胧,正勾勒他的侧影,少见的精致美妙线条,淡银的星光和肌肤的玉色交相辉映,让人想起“剔透”“冰肌玉骨”这样的字眼。
白衣质地精洁,并无暗纹花纹,却在月光下闪耀着淡银般的光彩。
一双黑如深潭的眸子,深邃又明锐,星光璀璨不足以明其风采,一眼看去,似要被吸进那宇宙深处,不知来路与去路,只见天地玄幻,七彩流光。
山风吹起,他身后山间桃花簌簌落如天雨,那些淡粉浅红,飘落在他肩头,衬得那一身暗光流彩的雪裳,清极,艳极。
“呵。”一声冷玉清凉的轻笑弥散在淡渺的风里,声音清冷似雪,不带一点人间烟火气。
没想到南风国的玥小王爷面对心爱的女人,居然守得住清明,不过,比起自己,还是差了点。
冲这点,就多给他们一个时辰好了。
......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宫玥把白苒从水里抱了起来,用内力给两人烘干了衣服和头发。
药性过去的白苒,被他的暖暖的内力温暖着,很快就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宫玥,她怔住了,表情懵懂,一时反应不过来啥情况。
抬头看看星光迷离的天空,再转头看看四周,白苒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指着宫玥,结结巴巴地道:“宫玥,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