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你啥时候过来的?你回来了?”古月风有些激动。
“咳咳,早上好啊。”白苒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刚回来,想我没?”
唐轻揽也一愣,随即笑了,用充满磁性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回道:“想。”
白苒:“……”
唐轻揽,我问你了吗?我明明问的是古月风好不好?
“想。”古月风把碗塞给唐轻揽,瞪了他一眼。一把抱住她,“苒苒,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苒苒,现在是下午,不是早上。”唐轻揽笑看着她,这丫头好蠢,一定是躲那偷听,被抓包了,开始睁眼说瞎话。
白苒一滞,哎嘛,这刚才有些尴尬,打哈哈就没注意措辞。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脖子上似乎一湿。
“风风,我来看看润玉,咱们进去看啊。”白苒一下回过神来,拉着古月风,匆匆往房里走去。
唐轻揽瞅了瞅古月风,给白苒打了个眼色,默默地走开,继续在院里摆弄他的对称大事业去了。
进了润玉房里,白苒顺手把门关上了。
“风风,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白苒心里一酸,拉着古月风坐下来,伸手抹掉她脸上那一滴泪。
“苒苒……”古月风突然再次抱住白苒,号啕大哭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痛苦和压抑,似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如决堤的洪水,如山洪暴发,再也抑制不住,奔涌而出。
古月风哭得有些惊天动地。
哭得白苒心里也纠成一团,也跟着一阵一阵的抽痛。
白苒扭头看向床上。
润玉静静地躺着,还是如睡美人一般,安静如初。似完全感受不到此刻有人正在为他的沉睡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白苒鼻子一酸,眼眶一红,也跟着古月风掉起了眼泪。
作为过来人,没有谁能比她更能体会古月风此刻的感受了。
可无论如何,无论她和宫玥曾经遇到了多少艰难坎坷,至少如今,终于挺了过来。
也算是,守得云开终见月了。
但愿今后,一切顺利,不要再来波折。
可眼下润玉的情况,谁也说不准。
一开始,宫玥觉得润玉的情况,应该躺个三年五载就能醒来了。
后来,等他们从佳木帝的地宫出来,有时间了,宫玥把那润玉留下的还魂邪术的资料细细研究了一遍,才发现,他以前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这邪术被打断的反噬作用,不仅仅作用在身体层面,还作用在精神,或者说灵魂层面。
也就是说,按照宫玥当时对润玉身体的初步推断,身体层面,应该三五年没啥问题。
当然,润玉作为神医,好像提前给自己服用过什么药物,这身体,也许,不需要三五年就能醒来。可是,这只有润玉自己才知道。毕竟,他们都不懂润玉那出神入化的医术。
可这精神层面,就难说了。
谁也说不清楚那东西究竟是怎样的。
现代的时候,白苒看电视看到主角变植物人的时候,有时候会胡思乱。
比如,她想,植物人是不是真的就无知无觉?说不定植物人也是有知觉的呢。比如,也许身体能感受到冷暖,只是身体无法动,无法表达。
也许,植物人身体不能动,但是灵魂却仍然活着呢,也就是仍然有意识,能听到身边人的说话声。只是,因为身体不能动,无法和人交流。以至于,所有人都误会了植物人呢。
那润玉,有没有可能,此刻能听见她们的谈话声,能听见古月风的哭声呢。
唉,还是听不见好,就安安静静当个植物人吧。这要真听得见,身体又醒不过来。那得是多大的煎熬。
白苒越想越难受,觉得呼吸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风终于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苒苒,你说,他,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啊。”古月风抬起头,望着白苒,眼睛红肿,声音嘶哑。
“会的,很快的,风风。”白苒拉住古月风的手,轻声安慰。
其实,他们一直都没有告诉古月风润玉沉睡的真正原因,也没有给她说唐家那事的真相。
“苒苒,其实,你也觉得,他很难醒来,对不对?”古月风低低道,“我每天一有时间,就给他说话,给他念叨。可是,他永远是这样,无知无觉。”
“风风,别丧气,润玉是神医,唐家长老说,润玉在昏睡之前,应该服用过他自己的什么药物,才保住了一命。我想,润玉应该是自己早有准备的,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苒苒,我不丧气的。”古月风目光温柔地看了眼床上的润玉,轻声道:“苒苒,他答应过我的。”
“可是苒苒,我怕,我怕他食言啊。”古月风把头埋在白苒胸前,“苒苒,他一定会醒来的,对不对?”
“会的,一定会的。”白苒拍拍她的背,安抚着。
古月风没说话,就这样靠着她,很久,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得勇敢,不能垮,因为润玉,等着她去唤醒呢。
“苒苒,这是那天,唐轻揽送他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右手呈拳头状,打开后发现的。”古月风给白苒递过一张纸条。
白苒一愣,接过纸条,念了出来:“风风,不要放弃,唤醒我。”
“嗯,轻揽说,他的手,怎么也打不开,可是我一碰,他的手就松开了,苒苒,你说,他是不是能感受到我?”古月风的声音带着希翼。
“一定是。”白苒有些惊异,难道植物人真有感觉?不过不管真相如何,她都得这样安慰她啊。
古月风笑了。
嗯,她也觉得。
白苒再次看了看润玉,见睡美人始终还是睡美人,除了美,一丝表情都没有。
不禁心里一叹:润玉,我不知这世界是不是真有能有感觉的植物人。可是,如果你真心疼古月风,就努力早点醒过来吧。
“对了苒苒,你还需要我给你开那个避子汤吗?”古月风突然想起这事儿,以前苒苒每个月都跑来找她拿呢。
“唔,再拿点吧。”白苒有些脸红,“话说,上个月忘了喝呢,不过好像也没中呢。”
“要不就别喝了吧。喝多了,其实也有副作用。顺其自然得了。”古月风笑笑,调侃道:“怎么,是宫玥不行还是你不行?”
白苒弄了个大红脸,不过随即脸皮一厚,冲古月风扬了扬眉,凑近她耳朵,嘀嘀咕咕了起来。
这下弄得古月风起了个大红脸,哪怕身为医生,也有些顶不住。
“苒苒,男人是不是都是,嗯,有了第一次,就定力全崩,秒变野兽?”古月风问出这话,脸色更红了。
“你说呢,你自己难道不知道?”白苒白她一眼。
古月风不理她,比脸皮,她还是没有白苒厚啊。不过,她也没经验啊,她也就那一次啊,不像某人估计已经身经百战,久经沙场了。
“不过苒苒,你说的安全期危险期靠谱不靠谱啊?”古月风蹙眉。
“啊,当然靠谱啊。”白苒不以为然。
“是吗?”古月风撇嘴,那为啥,那天明明是危险期,可为啥她还是没怀上?这昨日那个才来了呢。
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会闺蜜之间的事,白苒看天色不早了,才起身准备回去。
“我送你出去。”古月风起身,跟上。
两人出了房间门。
谁也没注意到,润玉的眼角,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什么晶亮的东西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