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赶紧拿手护住自己的钱袋子,退后两步,满眼警惕,似乎生怕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吃瓜群众扑过来直接强买。
哎呀,她身上带的银子,可真不多了呢。不经意间,手摸到了那块利丰商行的通用腰牌,白苒怔了怔。
呸,这钱还真是大风刮来的,这腰牌,她那天去青州的钱庄问了,想取多少取多少,没有限额。
买吧,买吧,反正左右都是花那个人的钱,最好花得他破产最好,白苒有些恨恨的。
不知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态,白苒鬼使神差地,还真甩了一张银票把这男子给买了。
买了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就因为那眼神让她起了一种想虐虐他的想法?就因为想报复性地把某人家的钱花光?
看着身后跟着的一人一鸡,白苒觉得,她魔怔了,这世界,魔幻了。
这护卫吧,似乎完全没点护卫的觉悟,走着走着,就和白苒并肩而行了。而且那步态,那神情,那自带的高贵气场,让白苒有种错觉,好像他才是那个主人。而她,成了护卫的小厮。
而落在后面的尹掌柜,则觉得,从背后看去,主子就像一个大丈夫,带着他的小妻子,还带着个“鸡”儿子。哦,那啥宫渣渣。
白苒想,这护卫八成是出身优越,但是智商欠缺,所以才被女人骗得钱财两光,还戴了顶绿帽子。
那宫渣渣,不知为啥,总是不愿意走靠近护卫那边,离他远远的。
唉,连一只鸡都知道辨别好坏。
白苒转头,恶狠狠地瞪了那新晋护卫一眼,吓得人护卫抖了一抖。
“真吃得少?”白苒不放心。
“嗯。”护卫垂下头,眉毛又偷偷颤了颤。
“力气大?”白苒狐疑地看了看,虽然高大,可有些男人比女人还身娇体弱易推倒。
“嗯,上得沙场,斗得流氓,护得姑娘。”护卫一脸实诚。
白苒一巴掌拍在护卫头上,还护得姑娘?护得,那你老婆怎跟人跑了?呸。后悔买了,这护卫怎么越看越不老实不靠谱。
可是一时冲动,钱都花出去了啊。
护卫很无辜,眨巴着漂亮到让人想犯罪的眼波。
“打个商量,要不,你把钱还我,交易取消?”白苒还是后悔了。
护卫傲娇着头,没反应。
“咳咳,要不,退款四百,那一百送你了?”白苒一让再让。
护卫双眼更幽怨了,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慢悠悠地道:“姑娘,本公子已经卖身给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白苒:“……”
“呸,不是卖一年吗?怎变一辈子了?”白苒狐疑地盯着护卫。
“咳咳,我看姑娘出手挺大方。感觉跟着姑娘有肉吃。”护卫眼神很真诚。
一年可不就是一辈子嘛,护卫想。
“不是吃得少吗?吃肉可不行,别把我吃穷了。你只配吃青菜。”白苒又条件反射地护住了钱袋子。
护卫:“……”
她这么穷?那块腰牌吃几辈子,顿顿吃肉都可以呢。
“我可提前说好啊,没得睡。”白苒是想说不会单独给他开房间睡觉,那多浪费钱啊。护卫嘛,睡睡屋檐就好了。
这样虐待虐待,说不定,这护卫受不了她的抠门,会自动后悔当她护卫,单方面撕毁合约,就能把钱还她了。
护卫的脸,似乎红了红,弱弱道:“……我……不睡你的。”
白苒:“……”
“老娘是说没得房间睡!”白苒简直快疯了,脑袋里嗡嗡直响,这都买了个啥神经护卫啊。
护卫不着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一副理亏的样子。
“哦,卖身的,叫啥名字?”白苒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这才想起来问人名字。
护卫:“……”
能别叫人卖身的吗?
“咯咯。”宫渣渣突然叫了起来,只是声音不如平日那样洪亮,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护卫眼神似有似无地掠过宫渣渣。宫渣渣就噤了声。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宫渣渣,精气神拿出来,抬头挺胸。”白苒喝道。
宫渣渣立马把鸡头抬高,鸡胸一挺。
“屁股不够翘。”白苒眼一瞪。
宫渣渣立马把尾巴高高竖起。
护卫身子似乎抖了抖,悄悄地往后缩了缩,这主人,该不会也像要求宫渣渣一样要求他吧。
白苒把目光从宫渣渣身上移到了护卫身上,若有所思。
护卫身子再次抖了抖。该不会,真要翘屁股吧。
“喂,问你话呢,叫啥名字。”刚才被宫渣渣一打岔,这护卫就忘记回答她问题了。
护卫紧张的神色一松。
“姑娘,我叫谢聆。”
“谢聆?”白苒怔了怔,名字倒挺好的,就是配这神经护卫,可惜了。
“姑娘,我饿了,可以去吃饭了吗?美味轩就好。”护卫一副毫不挑剔吃喝的好养样子。
白苒:“……”
美味轩?你知道不,这是青州最贵的酒楼。说得好像去吃路边摊一样。你还有点护卫的觉悟没有?不行,一定得想办法把钱要回来,再飞了这半点没有自知之明的护卫。
“只吃青菜。”护卫看着白苒那恶狠狠地要吃人的表情,赶紧识相地表态度。
“咯咯咯。”宫渣渣也叫了起来,开始提醒她,该吃午饭了。
看着这一人一鸡,白苒忽然抖了抖,她不会,从此要养着这一人一鸡?哎嘛,怎么有种养家糊口的感觉,压力山大啊。
好吧,让白苒更绝望的是,人护卫吃饭,大大方方地往桌边一坐,完全没点下人不能和主子同桌而食的时代素质。
“姑娘,你别用那眼神看我,佛曰,众生平等。再说,我可以帮你挑菜,帮你剔鱼刺啥的。花了钱,就得值回票价啊。”护卫这下倒很通透。
白苒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看人宫渣渣,今天多自觉,压根没上桌,躲得远远的。
饭菜上桌,护卫这下倒说到做到了,主动剔起了鱼刺。
“那个,谢,谢聆是吧?我觉得吧,我其实,不需要护卫,要不,你还我一半的钱?咋俩好聚好散,怎样?”白苒觉得,这护卫绝对是个麻烦,得甩掉。
谢聆继续剔他的鱼刺,充耳不闻。
“要不,钱我不要了?放你自由?”白苒放弃了所有的原则,简直低声下气了。
就没见过这么没地位的主子。
“不行,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言九鼎,绝不占人便宜。”谢聆想都不想就拒绝。
白苒:“……”
想哭,怎么办,有种被赖上的感觉。她是有多蠢,才脑子进水,把这护卫买了啊。
奶奶的,改天悄悄把他转卖到窑子去。白苒打定主意。